“天饱,你很狂。”黑衣独眼老者冷冷道:“但若是不分场合地肆意张狂,便是愚蠢!” “各位前辈,天饱不敢张狂,只是不知列位端坐在此有何指教?”天饱目光缓缓扫视这一干人等,理直气壮地问道。 “见到五岳名门至尊,是你小子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月下候恶狠狠地翻着白眼说道:“别他妈的不识抬举!” “列位端坐在这华贵檀椅之上,如同看戏一般,可惜天饱不是戏子,更不是任人戏耍的猴子!这一战我已赢了,恕不奉陪!”天饱说完这席话,凛然转身便走。 他看着这帮人的嘴脸厌恶至极,那一个个妄自托大的架势,看着就让天饱心生怒意。 “天饱!”一直未曾发话的洞天老叟喊道。 “师父?”天饱止步,带着讥讽之意应道。 “这几位乃是五岳剑派掌门,得知你一路取胜,特来指点,明日便是决赛,你还不好生讨教几招?”洞天老叟意味深长地说道。 天饱心里如同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既然他已修炼到吞噬大法第七重境界,可以吸取对手的法力为己所用,眼前这些高手岂非是最好的“肥肉”?决战之前抓住机会让法力暴增也是一件美事! 他的唇角挂起一丝莫辩的微笑,对着月下候深深弯腰作揖道:“月下掌门,在下不才,烦请指点一二!” 月下候鼻孔里哼出一股冷气,不屑道:“想与我过招?你还不够资格!” 洞天老叟皮笑肉不笑道:“月下候,方才你不是想教训这小子吗?眼下正是机会,难道后生可畏,你这前辈反倒临阵怯场不成?” 胡啸天躲在华山派镇场的高手背后,看到老色鬼师父月下候被洞天老叟捉弄,也忍不住捂住嘴笑起来,发现几名高手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赶紧收敛笑容,做正经状。 “可畏个狗屁!”月下候火冒三丈,一下子就从檀木座椅上蹦了起来,肥胖的身子如同一只皮球,一蹦三尺高。 天饱心中暗笑,面上毕恭毕敬道:“月下掌门,请指教!” 黑衣独眼老者发话了:“月下老弟,指点小辈几招也未尝不可,我正想看看泰山剑派那驰名天下的‘引剑神诀’,开开眼界。” 月下候听到“引剑神诀”,脸上顿时浮现出不可一世的傲气,狠狠瞪了天饱一眼,极其灵巧地跃上擂台。 天饱也随之上台,冷冷看着眼前这肥胖老者。 寒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月下候乃是泰山剑派掌门,修炼至少有五百年功底,天饱与他对阵,几无胜算。 她弟弟寒笙却是心底暗自爽快,天饱这家伙就该有人好好修理一番,知道个天高地厚! 月下候面带鄙夷之色,只是简单地将左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圈。 那是一个极其平常的椭圆形光圈,在虚空中灼灼发亮,从天饱头顶垂直而下。 几乎是瞬间,天饱被光圈围在腰间,强大的气息在他腰间湍突不止。 “混小子,我只需动动手指你便被拦腰斩断。怕了吧?”月下候笑得气喘吁吁,脖子上一圈圈的赘肉都在抖动。 天饱微微一笑,举起右掌横于面门。 台下寂静无声,众人目不转睛。黑衣独眼老者眯缝着那只独眼;嵩山派掌门烈阳,一双豹眼瞪如铜铃。 天饱被套在腰间的那只光圈,此时已发出了“嘶嘶”声,似是元气滚滚流出。 浩荡气息中,天饱掌心腾出一股黑烟,滚滚真元如江河奔腾而出,后背上那七只北斗星,瞬间发出巨亮神光,焕发强大吸力将月下候祭出的光圈吸于掌心! 月下候一怔,连忙抬起双掌,催动光圈折返。 天饱掌心吸力远超过月下候的想象! 那只椭圆形光圈在二人掌心中被吸力拉扯得忽左忽右,一时难以分高下。 胡啸天知道师父月下候的底细,但他不知天饱法力已大为精进,观战观得十分焦躁,几欲要把月下候的法眼命脉何在给抖落出来,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又不得不咽下去!他虽然心心念念巴望着天饱打赢师父那个老色鬼,但他也瞥到了黑衣独眼老者的阴森眼神,活脱脱想把天饱撕烂吃掉的样子。 这帮掌门来意不善,天饱哥这次恐怕要吃大亏,就算加上自个也绝不是这群老怪物的对手!胡啸天慢慢往擂台后面挪动,脚底抹油,赶紧找绿情姬和独孤伟杰他们想想办法去。 月下候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他乃堂堂泰山剑派掌门,与华山派一个新收的弟子斗法,居然僵持不下,简直是颜面尽失! 天饱见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呵呵笑道:“月下掌门,小心了!”说完猛然提取最高真元,吸力骤然放大千倍不止! 那椭圆形光圈崩然向天饱掌心冲去,带动着月下候的滚滚真元,源源不断地钻入天饱掌心!虚空中仿佛有只狰狞吸盘,极其贪婪地吸噬着月下候的法力! “杀!” 天饱心头突然涌出无穷杀意,令他周身颤抖不已,须发龇裂,面目狰狞,被那股骤然暴涨的杀意压制得口歪鼻斜! 寒清险些尖叫出来,被弟弟寒笙眼明手快用手捂住了嘴。亏得胡啸天跑去找绿情姬他们,若是看见此时的天饱,定会觉得是恶魔转世凶神下凡! “杀!” 天饱元神中,那只神秘面孔露出了一只透露无穷凶噬之意的血眼,再次在他的元神里狂乱呼喊!苍穹之下,九州天际仿佛都回荡着这声至简至煞的“杀!” 原来杀意竟然能让人通体如此酣畅,如此快意,如此享受! 天饱双目中,月下候那白皙肥胖的躯体如同一只雪白的大馒头,他咽咽口水,想将馒头吞噬殆尽,他的手每只指尖都如同熟透的樱桃,鲜血欲滴! 月下候此时的面部表情已从不可一世变得极其惊惧,他拼尽五百年修为换得了长青之境,如今却抵抗不住区区混小子天饱的吸力?痛感周身真元无法抑制地流向天饱,却眼睁睁地看着,拼尽法力也无可奈何! 嵩山派掌门烈阳禁不住叫了一声:“哦?”也被天饱祭出的古怪大法震撼不已。 洞天老叟更是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天饱从哪得来的如此邪煞大法?连月下候都不是他的对手! 孤云之父孤刃先前一直是面色平淡地看着,此时也不免双目中划过一瞬怨毒目光,天饱这小子法力暴涨,吾儿孤云夺魁又增加了难度,定要找个机会把这小子灭了以绝后患! 唯有那戴草帽穿蓑衣的中年散人,笑吟吟看着天饱,好像很欢喜他对月下候所做的手段。 黑衣老者的那只独眼看天饱的目光已变得无比冰冷,冷得如同数九寒冬的冰窖,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孤刃忍不住走到黑衣独眼老者身边,低头问道:“掌门,天饱这小子出手异常狠辣,再不出手,月下候性命堪忧!” 黑衣老者摇摇头,示意他勿要多管闲事,孤刃只好退回原位。 此刻擂台上的月下候无法抑制地惨叫了一声:“啊!” 他那肥胖的身躯如同气球被扎了个洞,带着“嗤嗤”声响不断萎靡,眨眼变成了一张人皮,被揉皱的人皮。别说真元,连他的血脉肥肉、五脏六腑都悉数被天饱吞噬于虚空。 堂堂泰山剑派掌门,在华山派嵩山派等掌门的众目睽睽下,被天饱吞噬肉身,只剩人皮! 这一切,也太荒唐太令人震惊了! 天饱“吸”完月下候的肉身,那股杀意才慢慢从元神中退却。 待他彻底清醒过来,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一股剧烈地想呕吐的感觉充斥胸口。 他面色苍白,怔怔地看着台下,看到寒清那无法置信的惊惧眼神,还有寒笙厌恶加仇视的眼神。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难道那凶煞的第二元神又跑出来捣乱? 天饱心如乱麻,不顾洞天老叟质询目光,纵身而起飞升而去。 “洞天,姬天饱所炼的吞噬妖法?是你教授的吗”黑衣独眼老者冷冷问道。 “当然不是!我哪会如此邪煞的妖术!”洞天老叟额头微微冒出一层冷汗。 “你收他为关门弟子,竟然连底细都没搞清楚?”孤刃在旁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 “在下有失查之责,待我去找姬天饱,好好问个清楚!”洞天老叟起身要走。 “洞天,你为枫叶一脉不甘,摇旗呐喊已有多年,我一直听之任之,还望你悬崖勒马,否则月下候的今日便是你的明天!”黑衣独眼老者阴森说道,语气无比强横。 “在下明白!”洞天老叟竟然低眉顺眼了一把,他匆匆而去,此时离开擂台是当务之急。 天饱独坐在云涧峰的一处山崖边,盘腿打坐。 此刻他最想做的,便是看清楚自个元神中的那只神秘面孔,究竟是不是那个被他遏制了无数次的凶面弥勒佛? 可惜他心神不宁,难以静下来,探查元神总是失败。 又试了几次,还是徒劳,他长叹一声。 “你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一个妩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