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饱见绿情姬脱离险境,便径直去山洞找九天仙女:“娘,你对我说实话,为何你急着去幽冥地府轮回?为何我现在吞噬煞性又起?当年阿父在我身上还做了什么手脚?!” 他破天荒头一次,对着娘亲怒目而视。紫依也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 之前发生的种种,串联起来,昨夜在他脑海如电光火石般掠过,瞬间让他惊醒,九天仙女要携铜塔急赴幽冥地府,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早日和阿父携手轮回,而是另有隐情! 这隐情,肯定与他身负的吞噬煞性有莫大关系! 九天仙女怀中抱着小饱,见天饱满面怒容,便将小饱给紫依抱着,拿起桌上那尊铜塔,示意天饱随她出来说话。 母子二人走出山洞,直到半山腰的一片桃林里,九天仙女才收住脚步,将铜塔放到地上。 一阵青烟从铜塔中冒出,妖道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天饱,既然被你看出了端倪,咱父子二人索性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你娘急着去幽冥地府,确实是为了你!” 天饱脸色铁青,一声不吭地听妖道往下说。 “也怪为父当初过于急功近利,为了让你拥有盖世法力救出你娘,我除了将吞噬煞星的魂魄与你的精元融合锤炼,还打开了你的‘神府’,所以吞噬煞性很容易会由此窜入你的元神。”妖道的声音充满了悔恨之意。 天饱将手掌骨节捏得嘎嘎响,假若妖道不是他的阿父,此时铜塔便会被他敲烂。 “见你几次被吞噬煞性控制元神,苦不堪言,我和你娘心中着实不忍,此番想去幽冥地府,就是想寻一个清白的‘神府’给你,让你以后免受本性煎熬之苦!” 妖道说完这些,长长地叹了口气。 “神府是甚么东西?”天饱问道。 “神府,乃是凡人转世轮回前,孕育元神的所在。”妖道幽幽说道:“神府都漂浮在落胎泉里,每人一个,上面还刻有此人的入世生辰八字。” “阴间定然有不少牛头马面在落胎泉边看管吧?”天饱眉头紧皱,料到偷换神府肯定极为危险,也触犯天条。 “傻孩子,不把神府换出来,你此生永远会受善恶矛盾的冲突煎熬。”妖道从铜塔里传出来的声音很低沉:“为父在这厢陪不是了,儿子,对不住。” 这是妖道破天荒头一回正式认错,天饱听了,又是惊讶,又是说不出话来。 “儿子,当初为了让你拥有盖世法力做下种种。谁知你本性纯善,与恶性势不两立,也不懂圆融克化,如今,唯有如此这般。”妖道说完,铜塔上缠绕的青光便消失了。 九天仙女一直在旁默然,待天饱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惊世容颜上满是泪水。 天饱走上前去,将她拥在怀里,轻声道:“娘亲,你和阿父不可为我冒风险换回神府,我更不容许你枉送性命。小饱需要奶奶!” 九天仙女摇摇头:“爹娘已经不忍心再看你这样下去,还是要把祸根及早根除!” 天饱断然摇头:“娘,此事万万不可!我自己会去幽冥地府见机行事,不会容许你们冒险!” 九天仙女还要再说什么,天饱已迈着虎步而去,他走到山脚,正好遇到小秋。 “小秋兄,即日起无论我娘走到哪里,你都要派人跟着,不许她离开噬山半步!”天饱神色严厉地说道。 “行啊。可九天仙女是你娘,她要去哪里估计我们也拦不住。”小秋有些吃不准。 “不行!秋兄,我娘要去幽冥地府实际上是为了我,会冒很大风险,还要白白牺牲性命,断断不能由着她!”天饱急切地说道。 “我明白了!天饱,你放心,我多派几名弟子,不会让仙女有任何闪失!”小秋知道事情轻重,便连连点头应承下来。天饱拍拍他的肩膀,快步去找三更,他要去问清楚究竟神府如何换取。 谁知噬山走了个遍,也找不到三更的影子,用千里传音也没得到他的回应,倒是驭鬼仙师回应了两声。 “仙师,天眼巨坑那边形式如何?”天饱正好问问仙师在素山镇鬼的情况。 “地鬼已被彻底镇服,只是圣姑身子很虚弱,还迟迟不肯回噬山休憩。” “她怎地如此任性?!”天饱拧着眉头,三步两步便到了素山。缠鬼圣姑正和仙师一道,在镇着法阵。 他一把拉起圣姑,就往回走,圣姑大声喊道:“你放手!” 天饱虎着脸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大声说道:“让你休息,你偏不!要作死自己是不是?!” 驭鬼仙师见天饱抱着圣姑离去,笑着在他们身后说道:“圣姑,你还是听天饱的吧,你的身子实在太虚弱了,这里有我帮你镇好,勿要挂碍!” 天饱抱着圣姑飞到噬山,在山路上圣姑冷不丁狠狠咬了他一口。 “啊呀,圣姑,咬人乃是蛮不讲理的小丫头所为,你这般高端大气上档次,怎地也学会这刁蛮之术?”天饱疼得呲牙裂嘴,却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咬死你才好!”圣姑又是一口下去,咬得天饱胳膊上鲜红。 天饱怕被别人看到有损观瞻,无奈地将她放下,问道:“你不肯休息,上回还假装回山诳骗于我,究竟想怎样?你有火现在就发出来,别憋着伤自己的身子,行么?” 缠鬼圣姑恨恨冷哼一声,快步向山路前方走去,没走两步,终究身子太虚弱,一时间天旋地转眩晕过去。 天饱上前将她抱起,冷不丁瓢泼大雨骤然垂下,豆大的雨滴十分密集。 他看到前面正好有个山洞,便抱着圣姑钻了进去。 山洞中还有一些干柴,和炊具,想必是噬神弟子巡山落脚之处。天饱将圣姑轻靠在岩壁上,燃起一堆柴火,慢慢地山洞热了起来。 洞内没有绵软的稻草,想来想去天饱还是把圣姑抱在怀里,抽出手来察看了圣姑的脉象。果然十分弦滑,但没有大碍。他怕圣姑遭雨伤身,想着等雨小些再送她回去。 没想到大雨滂沱没完没了,天饱唯有抱着圣姑在眼巴巴地等着。 “放开我。”圣姑醒了,见天饱紧紧抱着自己,要挣扎着起身。 “别乱动!”天饱有些生气:“你可趁我无知无觉时献身于我,我就不能趁你无知无觉时抱抱你?”此时没有旁人在场,天饱想着能否和圣姑将心结解开。 圣姑听闻此言,顿时满面绯红,紧咬着嘴唇,神情如同二八少女。 “圣姑,你的无瑕身子当真给了天饱?”他凝视着她,问了这最为敏感的问题。 圣姑哪肯回答,只是将脸侧向一边,恨不得天饱立刻从眼前消失。 “你好傻。”天饱抱她更紧,喃喃在她耳边说道:“我负了你白璧之情,该何以为报?” “我不要你回报什么,那都是我自个情愿。也已过去了,休要再提。”圣姑鼓足勇气说道。 天饱看着她凄美脸庞,将她狠狠拥在怀里说道:“圣姑,天饱心里有你,只是白菲为我牺牲生命,我无法给你一个名分。这一世,我愧对你的深情。” 缠鬼圣姑听到天饱这么说,心里甜蜜夹杂酸楚滋味莫名,看着他英武的脸庞禁不住脸庞贴近他的胸膛,听着他咚咚有力的心跳,觉得无比幸福。 “圣姑,我心里很苦。”天饱抚着她的秀发,挤出一句心里的感慨。 “天饱,别多想,凡事你已尽力,问心无愧。”圣姑宽慰道,天饱所说的苦,她极为明白。眼看着天饱与元神中潜藏的吞噬煞性再三抗争,又痛遭失去伴侣,小饱还那么小,又多多少少欠下了几个女人的情债,他确实活得不轻松。 “小饱还那么小,等他长大以后,会不会怪我没能及时救起白菲?”天饱极为难得地趁着暴雨天气,和人说说心里的苦闷纠结。 圣姑看着他的神情,心中十分爱怜,轻轻吻住他的唇,呢喃道:“别想太多。你情我愿,没有人怨你。今夜,再爱我一次好吗。” 天饱腹下巨龙已在她那娇柔而妩媚的呢喃声中昂然而起,他想极力克制住原始的冲动,但是圣姑的纤手在他身上上下抚弄,他禁不住更加坚硬火热。 他一把将圣姑压倒在地,喘着粗气说道:“圣姑,你是个很好的女人。下辈子我定然要娶你为妻!如今,我却不能再害你沉沦!”说完,他点了圣姑的穴位,令她昏睡过去。 看着洞外大雨,天饱理理自己的衣裳,心中一片苦寂。他也是血肉之躯,可如今,再也提不起兴致对这些爱慕自己的女人。 也许,他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了一个他自己也不认识的人,他不再滥情,不再多情,心中只是盛满了对白菲的痛惜和追悔。但是这些爱慕他的女人,他不会坐视不管,等忙完这些要事,他会想方设法给她们找些好的归宿。 此时一个紫色的身影浮现在他的眼帘,她该怎么办呢?天饱一时还未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