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终于,地龙替她洗干净了头发,用干发帽手忙脚乱在她头上胡乱包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取下,又开始笨手笨脚的帮她梳头。 睁眼,宁柠扭头看着他。 地龙已几乎湿透了,可能是为了逃避追捕,他将头发染成了黑色。 头一次看见黑色头发的地龙,她有些想笑。 轻轻拉住地龙的手。 “我想你。”心里害怕,这样的话却脱口而出。 “……我知道,我也是。”地龙如释重负的笑了,他的目光移向宁柠浸泡在水中的身体,又快速移开。脸很红,不知道是被浴室里的水汽闷的还是因为那一刻的心悸。 “你……不要做那种事了……” 地龙没有回答。 取下茉莉花图案的大号浴巾,他将她从浴池里抱了出来。用浴巾小心擦拭干她身上的水珠,将她抱上床,塞进被窝。给她披上软软的毛巾,地龙开始给宁柠吹头发。 头疼的感觉再次来袭,宁柠闭上眼。 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骂:“你是白痴啊!!她在发烧,什么是发烧你不知道吗?她发烧你还抱她去洗澡!!” 地龙的解释却有些听不清了。 宁柠又昏昏然睡了过去,可是始终无法深眠。梦中依旧会出现那个场面,地龙提着玛丽的领子,站在天台边上,松开手。 但这一次,落入深渊的不是玛丽,是她。宁柠伸出手,想要向地龙求救,但他却抽身离开,她却怎么也拉不住他。就那样直勾勾的坠了下去。 心里一惊,宁柠却喊不出声,只是醒了过来来。 地龙没有注意她已经醒了,他正忙着和一个女人吵架。听吵架内容,似乎她又输了一次液,液输完了,地龙却在和那个女人为该如何拔出针头而争吵。 那个女人似乎被地龙气得厉害,有些歇斯底里,“输液要扎进血管里才叫做输液,针头进了血管怎么可能不流血?!你把全球最厉害的护士弄来扎针都会流血好不好?!” “那你就不能扎一次针头不取出来吗?” “哈?之前不是你嫌针头一直插在你宝贝的血管里不干净吗?!” 听着这种毫无营养的吵架,有些心焦,宁柠看了眼自己的手,一把将针头从手背上扯了下来。 抽出的位置有些不对,针尖挑破了血管,血又流了出来。 “丫头你不痛吗?!” 地龙跳脚了,立刻拉住宁柠的手,用棉签小心翼翼擦拭着她手背上的血。“天啦,这么多血,很痛吧?醒了,头还痛吗?”又摸了摸宁柠的额头,“还有些烫。” 宁柠却开始寻觅那个和地龙在一起的女人。 找到了。 是个熟人。 东海的女朋友,小雯。 为什么地龙和她在一起? 多少还有些迷糊,宁柠越过地龙,直勾勾盯着小雯。 看着她多少有些恼怒的神情,小雯笑了。拿出体温计,泰然自若的给宁柠测量体温。 在等待的时候同宁柠搭话,“你醒了就好,免得我每一次给你输液这男人都露出一副恨不能生吃了我的表情。”顿了顿,她又说道,“你的血管较细,原本就不太好输液。结果呢,什么都不懂的某人还总以为是我欺负你!” 而后,小雯狠狠白了地龙一眼,地龙忙着看宁柠受伤的伤,懒得理她。 时间到了,小雯取出体温计看了看,宁柠还有些低烧。 “我给你开了一些药。吃药前先让这个白痴给你弄一些吃的,吃饱了再吃药才能好好吸收。这两天你都不过是靠着葡萄糖维持。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拍拍宁柠的肩膀,提着森女系的布包,小雯走了。 宁柠愣愣的目送,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走至门口,小雯忽然回过头笑嘻嘻的看着宁柠,“小心喔,这笨蛋这些天闲得无聊,你们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心他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就会干……” 指了指宁柠,避开地龙砸去的苹果,小雯跳出门。 小雯走后,地龙看宁柠的表情有些尴尬,很快指天发誓,“你放心,我再怎么色,也不至于对生病发烧的女孩子下手吧?” “是吗?是谁昨天精虫上脑,把‘生病发烧’的女孩子抱进了浴室,从头到脚都看光了,估计当时你很难受吧?”门外,小雯探出头。 “你给我滚!!!” 一声摔门,小雯被地龙赶了出去,锁好门,地龙转头看着宁柠,“丫……” 一个枕头砸在地龙头上。 又一个枕头。 宁柠看了看自己身边,枕头已经没有了,扔被子会冷得的是自己。桌子上扔着两本厚厚英文辅导书,砸在身上应该蛮痛吧? 第一本! 第二本! 地龙都顺利接住了。 不高兴。 宁柠不高兴。 她在生地龙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明明害怕他,但只要看见他和小雯打闹她就气得想要砸他。 眼下能扔的只有桌上那个杯子了,一把抓起,宁柠再次狠狠朝地龙头上砸去。杯子被地龙一把接住,他有些无奈,只是说,“丫头,不要乱扔,这些都是小雯从非洲买回来的工艺品。” 话才说完,宁柠已经将桌上的工艺台灯狠狠砸了过来。看看周围,没什么可以砸的,宁柠悻悻然罢手,钻进被窝。 地龙似乎叹了一口气,坐在宁柠床边。 手伸进被窝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生气了?……打我吧。” 宁柠不做声,也不动。 “丫头……我错了,我错了,打我吧……” 宁柠依旧一动不动。 “丫头?” 再也忍不了,坐起,宁柠一把拉开地龙的衣服,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洗澡都已是昨天的事情,即是说,她已经很久没吃没喝了,但连宁柠自己都没想象到,很久没吃没喝的她在咬人上却是一流的! 地龙也不反抗,由着她咬了一个地方又咬下一处。 接连咬了好几处,宁柠渐渐没了力气,嘴里全是他血的味道。 但心里的憋屈感却再次涌来,又狠狠咬下,宁柠鼻子有些酸,松开手,捂着脸,不想他看她哭。她还在生气,气得连一眼都不想看着他。 不想看他,也不想理他。 想回家,宁柠不想在这里。 光着脚,她跳下地,却被地龙一把捏着纤细的脚踝从新塞回被窝。 “你还在生病 ,别乱跑,也别乱动,好吗?”地龙的口气有恳求的味道。 使劲挣扎,但宁柠越挣扎,地龙的手却越紧。一把抱住她,他开始求饶了。宁柠听不进去,只是哭,最近受的委屈,感受到的恐惧排山倒海般涌来。 地龙只是抱着他,轻声说着对不起。 终于哭够了,宁柠看看地龙,似乎没变,除了一头黄毛变成了黑色,看起来没以前那么流气。 宁柠又想到了玛丽被地龙丢下十二层高楼的事情。一想到那一幕,她就想要推开地龙。可想到地龙受伤的眼神,却又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