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兴许是昨夜那一杯茶的功劳,当第二天天明沈翎来到湖岸边时,朱总旗罕见的开了口。 “记得把茶杯还我,早课结束后洗干净放回原位。”说罢还拍了拍沈翎的肩膀。 这一举动顿时让四周所有学徒脸色微变,特别是那三名将《玄元功》修习到第六层的青年,纷纷睁眼仔细的打量起沈翎。 沈翎心头微愣,但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眼前这情况虽然诡异,但对沈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福祸相依,既然避不开那就抓住机会好好提升自己。 见沈翎点头,朱总旗也不管他是否真的明白,反身回到岸边开始新一天的演武。 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七层《玄元功》,然而对沈翎等人的帮助却是巨大无比。 等到演武结束时,沈翎清晰的感觉到第四层的迷雾又散开了点,相信不过七日必定能开始破迷雾正式参悟第四层。 朱总旗演武结束后径直回到自己的木楼中,而沈翎再领取了今日份额的肉汤后也跟着朝木楼走去。 这一举动让本就频频关注的学徒们更是喧哗一片,即便是牢牢占据前三位置的三人眼下似乎也坐不住了。 互相对视一番后迅速喊来各自的追随者交代一番,伴随沈翎畅通无阻的进入木楼后,见习营的气氛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沈翎?你现在到我这来干嘛?杯子洗干净了?”朱总旗刚刚坐下,就见沈翎端着肉汤紧跟着走入了会客厅,不由好奇的放下手中的书籍问道。 “总旗大人,不是您让沈某来的吗?”沈翎不紧不慢的撕咬着肉块。 顷刻间,不大的会客厅陷入了寂静。 等到沈翎将妖兽肉汤尽数吞入腹中后,这才起身朝朱总旗抱拳行礼,一声不吭的退出木楼。 而这一切,都在朱总旗的注视之下,一直到沈翎脚步声消失在木楼拐角后,朱总旗这才重新拿起书籍。 “聪明的小子。” ...... 走出木楼时,学徒们早已各自领了工具进入峡谷之内。 偌大的见习营此时异常寂静,除了劳作的小厮外,仅有的几名校尉此时也趁着悠闲躲到瀑布之后休息去了。 回到自己的茅屋,沈翎盘坐入定,蕴养精神气血,并不急着演练《玄元功》。 等到正午小厮送饭来时,沈翎这才从入定中醒来。 用过午饭后,他取过朴刀打了一套刀法,活络开筋骨后这才缓缓摆开《玄元功》的桩势。 “体内血气充盈满溢,被朱总旗击伤的精神也恢复如初,是时候冲击下第三层大圆满了。” 他散开精神力,仔细查探了下周围的情况,确认四周无人,不存在被干扰的可能。 今日他借了朱总旗的势,想必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受到学徒们的针对。 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先不提朱总旗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这虎皮大旗并没有得到朱总旗的肯定,一旦被人捅破沈翎不确定自己值不值得朱总旗继续维护。 靠人,终究不如靠自己。 收敛念头,沈翎将心思沉入《玄元功》之内。 不断循环演武一到三层,使沈翎体内血气奔流的速度越来越快。 没有一丝阻碍,早已参悟透彻的基础上,只要血气足够,沈翎甚至能一次性突破到第三层巅峰。 呼... 长出一口气,整个茅屋都荡起了阵阵粉尘。 沈翎体内的气息已然可以影响到周围,血气充溢,肌肉虬结而起,原本纤瘦的躯体此时也开始逐渐膨胀开来。 “不对劲,就算有神魂辅助修炼。但也没道理如此顺利,就好像...升华了《玄元功》!” 沈翎略微有些疑惑,自己功法的进度提升的着实迅速。 找个机会试探性的问问朱总旗,可别因为进步太快损伤了根基那就麻烦了。 沈翎放下念头,起身开始练习《虎煞刀》,一旦累了就停下继续站桩修炼《玄元功》。 等到血气消耗殆尽后,则开始盘膝打坐,一天一夜就此过去,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空档时间。 一想到朱总旗那奇怪的笑容,沈翎心头就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到了第二天,沈翎照常开始进山劳作,不过在没遇见有人刁难。 即便碰上了学徒,对方也是皱眉避开,只是那眼神深处依旧有一抹散不开的恶意。 这些人,就如同草原上的鬣狗一般,从来没有放弃过啃食沈翎这个新人的想法。 一旦抓住机会,沈翎必定会被连肉带骨啃的一干二净。 而这时间,必定不会太久。 一转眼,四月已过,五月立夏到了。 沈翎在这见习营里已经待了足足一月,最初那纤瘦半死的状态彻底蜕变。 “那就是沈翎吧?看来昨夜这小子又没回屋休息。” “可真是拼命啊。有朱总旗罩着他肯定能安稳出去,练到这等地步也不知为了什么。” 河岸边,一些从茅屋中出来的学徒交头接耳,对着岸边苦练刀法的沈翎指指点点。 这套刀法经过神魂临摹后,沈翎早已是烂熟于心,日日苦练下更是愈发明了,此时舞动已然隐隐有虎啸之威。 即便没有血气加成依旧凶狠异常,普通大汉根本进不了身。 唰! 刷刷! 连续数声脆响,沈翎手中的短刀划破晨雾,力道之大竟然荡起了点点涟漪。 单手握刀,反扣手心收回背后,缓缓站定起身算是收刀结束。 一夜练刀让沈翎身上的衣物早已湿透,索性直接脱下系于腰间。 “很不错,刀法凌厉而果断,已然初具刀意。” 身后,朱总旗含笑跨步而来。 这段时间朱总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让学徒们极其不适应,毕竟之前的两年里这朱总旗的脸可臭的要死。 “习武时间本就比别人晚,再不努力怎么赶上其他人?” 沈翎笑着解下腰间衣物,当汗巾将身上的汗渍和朝露擦拭而去。 “沈兄弟这就谦虚了,这一月你的进步大家可看在眼里,照这样的速度,可是我们在追赶你了。” 一旁,修习《玄元功》到第六层的三人缓缓走来,当中年纪最小的那人温和笑道。 “那是小侯爷谦让,这段时间多谢小侯爷的照顾了。”沈翎含笑抱拳回礼。 因为有朱总旗的大旗,沈翎成功接触到那三名修为最高的学徒。 当然,是这三人主动来找他,解释之前手下无端闯入他房间的‘误会’。 借此沈翎也探清了这三人的身份,年纪最小的是陇西镇国公李定军的小儿子李景泰。 身份尊贵异常,一些普通的皇亲国戚见到他都得避让三分,乃是大庆国一等一的勋贵。 可惜,树大招风,在一场针对镇国公的阴谋里被当成了弃子,进入了见习营中。 而另外二人都是镇国公旗下将领的子嗣,被送到这也只是为了陪李景泰而已。 自从那天沈翎畅通无阻的进入朱总旗木楼后,李景泰就有意无意的朝他释放着善意,甚至让下面人主动分沈翎猎物,让他有更多的时间修练武学。 但沈翎心头清楚,李景泰会如此对待自己全是因为他还在见习营,还被朱总旗管着的缘故。 一旦这层关系消失,莫说自己这小小的学徒,即便是朱总旗也别想进入他眼。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再说了有朱总旗在,谁敢招惹兄弟你呢?”李景泰笑道,热情的拍打着沈翎的肩膀,仿佛二人真的是相交多年的兄弟一般。 这让沈翎心头一阵恶寒,正准备虚与委蛇的推脱一番。 忽然一名校尉匆匆朝岸边跑来,面容焦急,嘴里不断的大喊着。 “百户大人有令,百户大人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