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沈霁趴在桌子上:“我想出去玩。” 阎舒提醒她:“别忘了你答应李云杳及你爹的事情。” 沈霁:“我正是记得,才痛苦啊!” 遵从内心去放纵很容易,克制内心的欲望却十分考验意志力,——没什么比约束、抑制自己的欲望更为痛苦的事情了。 —— 与此同时,李家的李父李母也在愁李云杳的婚事。 李云杳给吴彦祚写悼祭文这事,不仅让沈霁误会李云杳对吴元樊余情未了,就连李父李母都产生了这种错觉,所以在面对别人的提亲时,他们都没有明确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地靠糊弄学给糊弄了过去。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必须要慎重地考虑李云杳的婚事。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李母发愁,“前两年吴家退婚,我们被知道内情的人笑话,愁;如今隐娘对那吴元樊余情未了,吴家也又恢复婚约的想法,也愁;吴家守孝,咱们眼睁睁地错过这么多人的提亲,还是愁!难道咱们隐娘就非得吊死在吴家这棵树上了?” “呸,说什么吊死呢!”李父道。 李母自知失言,也赶紧吐了两口唾沫。 李父想到自家女儿被吴家吃得死死的,也十分憋屈不忿:凭什么吴家可以随意糟蹋誓言约定? 他们得势时,瞧不起李家,对隐娘不屑一顾,还糟践她、侮rǔ她的清白;他们失势了,那些更好的人家看不上他们了,他们就说自己幡然悔悟,懂得了隐娘的好。 他们悔悟个屁! 不就是觉得隐娘会倒贴,好拿捏? 真让隐娘嫁进去,指不定要被怎么磋磨呢! 哪天吴家再得势了,他们抛弃隐娘比任何人都快! 然而不管李父多么义愤填膺,也改变不了自家女儿没有更好的选择的现状。 来向他们提亲的,要么是那些商贾,要么是七八品官员为自己儿子提亲,还有四品官员来提亲的,不过那已经是一个死过妻子,年近四十的鳏夫,因为自家女儿的才女之名,所以想娶她做继室! 李父只觉得糟心,都是什么玩意儿,就没一个合适的! 其实那些七品官员家的子弟与李云杳倒是门当户对,毕竟李父自己也只是一个没有实职的七品武阶官。然而他已经习惯了他爹在世时,李家显赫的模样,骤然失势,还未能调整过来,心里依旧有股傲气。 和自家爹娘忧愁、焦虑形成qiáng烈对比的是悠闲淡定的李云杳,她每日气定神闲地看书,知道她爹娘心里误会她跟吴元樊的事情后,她解释了一遍,他们不听,她也懒得再解释。 今日听李母说端午想带她去参加一个有许多外命妇出现的端午宴,指不定会有相中她的好人家。 她道:“娘,先不忙这些。” “你又想在家看书?听娘的劝,你得多些出去走走,不然往后余生就只能跟书一起过了。” 李云杳心想,这倒是挺好的,她一辈子都畅游在书海里,必定能积攒许多在梦中去另一个世界学习的次数。不过还是得先将沈霁培养成进士,才能一劳永逸。 最近系统都没什么任务,她得不到奖励,已经许久没能去那个世界了,也不知道韩国那部电视剧《顶楼》大结局了没有…… “娘在跟你说话,又神游太虚呢?”李母瞪她。 李云杳回神,微笑道:“娘,我让您别忙这些是因为有人约了女儿端午那日去放纸鹞。” “啊?谁呀?” “沈副使之妻,仙游郡君。” “她怎么会突然邀你去放纸鹞?而且她也没跟我提这事呀!”李母有些摸不准阎舒的用意,若是涉及两家人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先来找她?可若说只是阎舒与隐娘的私事,二人也没有往来呀,哪有什么私事? “许是上次去沈家,她瞧着我可爱,所以约我去放纸鹞。” 李母:“……” 她家隐娘何时也这么厚颜无耻了? * 天气逐渐炎热,端午也眨眼而至。 李云杳应邀出门,李母见阎舒没有邀请自己,便没有厚着脸皮跟过去。但她担心李云杳的安全,所以让李建中带着两个仆役跟了过去。 端午节的汴梁内四处弥漫着粽香与酒味,各大寺院道观也香火鼎盛,行人、商队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城外正在进行激烈的龙舟比赛,两岸是围观看热闹的游人。还有不少年轻男女在花前柳下谈着恋爱,妇女儿童在空地上放着纸鹞,四处皆是一片欣欣向荣、国泰民安的景象。 李云杳带着李建中来到了汴河边的一座园子里,阎舒已经坐在宽敞的亭子里等着她,她遣李建中去放纸鹞,独自来到阎舒面前行礼问好:“郡君福寿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