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方从文家里,她问她是不是可以加她的微信,她理所当然的说好。她很开心,像是获得了一项随时可以同她说话的权限。每一次开通一个新的权限,她都会高兴上好一会儿,之后在某个恰当的时候再申请一个新的权限。 微风和煦,两人牵着手说着话悠悠地走,心中也俱是一片光风霁月,和这十月间水光潋滟的西子湖一般。 “Fang,方从文。果然是你。”一个穿着风衣,容貌甚好,三十来岁的女人站定在两人面前,不似久别重逢的惊喜,却颇有些凛然的气势。 好一会儿方从文才想起对方可能是谁:“钱……索索?”她不确定地问。 扫了一眼牵着手的关宁,钱索索道:“亏得你还想得起我的名字。怎么,有女儿了?”语气并不善。 方从文似乎有些诧异于她的态度,但仍旧好脾气地说:“我没有那样的好福气,这是我的朋友,关宁。关宁,这是大学里的同学,钱索索。” 关宁不喜欢这个女人挡住她们的去路,更不喜欢她一副来找负心人的样子。她忍住自己想叫阿姨的冲动,扬起招牌式的乖小孩笑容,礼貌地说:“钱小姐,你好。” 难道这人是楚狐狸jīng提到过的,和他谈过恋爱又喜欢方从文的这一位?不不不,那天楚狐狸jīng说,那人叫施梧。 难道又来一个? 贵圈好乱。 听说关宁是方从文的朋友,钱索索从上到下打量了关宁好几圈,直到方从文有些不悦,她才露出玩味嘲讽的笑容:“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仗着自己清纯的脸,四处猎艳,男女通杀。” 方从文冷了脸待要说什么,钱索索又道:“看你那一脸喜滋滋怀chūn少女的样子,这是在谈忘年恋么,老牛吃嫩草咯,这么小的小姑娘也不放过,你俩差多少?二十岁?” “钱小姐,这话就有些难听了。既然多年不见,那必然是没有必要再见,就算是有积怨,也请你留些口德,为自己。”这钱索索一出口就戳中关宁的心事,她怕方从文在意她的年龄,她怕她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方从文说自己是她的朋友,那一刻,她心里有一种被认同的喜悦。“而且,我们的事情同你有什么关系?” “哟哟哟,看你那鼓着脸像个小包子,义正词严的样子,难怪她会喜欢你。”钱索索yīn阳怪气地冷笑着。“不过,别高兴的太早。别以为她看起来真心喜欢你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可以驾驭、得到她了。她是个没有心更无情的人,栽在她手里的男男女女不知有多少。” “你的意思是从文是万人迷?”关宁笑一笑,“不用你说,地球人都知道。”她想将方从文拉到自己的身后,离这恶毒的女人远一点是一点。 可方从文孤身作战许多年,几时需要过别人的庇护?她拍拍关宁的肩膀,看向钱索索时,目光里满是不屑:“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向你jiāo代,你也没有权利指手画脚,不过是旧同学而已。关宁,我们走。” 两人还没来得及往前走,钱索索又道:“我只是替某人不值罢了,托你的福,某人失踪至今,生死未卜。” 方从文一愣,蹙眉看向钱索索道:“你指的是施梧?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毫不理会方从文眼里的困惑,钱索索依旧冷笑:“亏你还记得她的名字。方从文,其实是你杀了施梧吧。” 控诉直白,想象荒谬。方从文只能摇了摇头说:“不可理喻。” 关宁还在想,难道是文艺的说法,表示那个施梧因为得不到方从文的爱而丧失自我? 即便如此,同方从文有什么关系? 钱索索在她们的身后道:“还有哦,小姑娘,别怪我不提醒你。你看她一身有钱人的样子,以前可是差点失学呢。天晓得被人包养了还是怎么样。” 饶是家教良好的关宁听了这话也要火冒三丈。女人有钱就是被人包养?她猛然停下脚步,走到钱索索的面前,直视她的双目,一字一顿:“道歉,向她道歉,你没有权利这么说她。” 方从文过来扯了关宁的胳膊就走,走了几步,她对关宁说:“抱歉,今天没有心情一起喝咖啡了,下次好吗?”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关宁担心地说:“好。” 方从文又说:“那我先走了,你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说完便投身于这人海之中,转眼间消失不见。 关宁站在那里,看着她不复再见的背影,又是担心又是难过,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内脏都在绞动。她无法为方从文分担心事,在这样窘困的环境中,她无计可施,她觉得自己是那样没用。 “呵,落荒而逃,给我说中了吧。”钱索索yīn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