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金锋微微抬了抬手,食堂里再次安静下来。 而且这次没有一个人再躲在下边说小话,全都瞪着眼睛看着金锋。 “厂子停工,不是因为大家工作态度的问题,而是因为土匪。” 金锋说道:“铁子哥昨天去县府送货,在铜山遇到土匪,把他们的板车都劫走了,仓库里剩下的葛麻只够两三天的,所以我只能先停工,等我和土匪谈好了,咱们再重新开工。” 唐冬冬听到金锋这么说,不由诧异地抬起头。 下午金锋可说了不和土匪谈判的,现在怎么突然又这么说? 可是唐冬冬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便压下心头好奇,准备等会议结束了再好好找金锋问问。 “锋哥儿,大概什么时候能谈好啊?”三婶子说道:“我们一家人都指着厂子活呢。”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土匪都是什么人?这个我也没办法保证。” 金锋摇头说道:“而且这次土匪态度很强硬,不仅抢了咱们的东西,还把铁子哥他们打了一顿,虎子的腿都被打断了,骨头都露出来了,能不能谈下来,我也说不准。 大家先回去等消息吧,复工的话,我会通知大家的。” “土匪这也太可恶了!” 一个村民骂了一声:“锋哥儿,我听说铜山的土匪人数并不多,凉子不是一直带着几十个汉子在后山训练吗,咱们去把这伙土匪干掉不就行了吗?” “是啊,我听说凉子他们的工钱可高呢,锋哥儿养他们不就是打土匪的吗,现在遇到事了,他们怎么不去?” “还能为什么,怕了呗!” “怂货!” “凉子呢,给我们一个说法!” 很多村民也都把怒火发泄到了在旁边维持秩序的张凉和老兵身上。 “安静!” 金锋拿起旁边的铜锣,狠狠敲了几下:“大家不要骂凉哥,不是他们不愿意去,而是我没让他们去。” 这倒不是金锋撒谎,当张凉听说刘铁被打劫之后,第一时间带着老兵去找金锋请战,但是被金锋拒绝了。 “锋哥儿,为什么不让凉子他们去打土匪?” 所有人都纳闷的看着金锋。 “因为,铜山的土匪,来自铁罐山!” 金锋一字一顿说道。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工人们,一下子全都哑火了。 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恐惧之色。 铁罐山土匪已经盘踞在金川县府很多年了,已经在村民们的心中留下了阴影。 在他们心中,铁罐山土匪比官府还可怕。 因为土匪不讲道理。 每年来收岁粮,谁不是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如果只是小股土匪,杀了也就杀了,但是如果杀了铁罐山的人,后果太严重了! 就算不被屠村,恐怕也要死很多人才能平息铁罐山土匪的怒火。 谁知道要死的这些人中,有没有自己? “工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大家等下去领一下,然后回家等通知吧。” 金锋摆了摆手,走出食堂。 这次工人们谁也不再说什么了。 因为他们也明白,西河湾看起来欣欣向荣,热火朝天,但是能挣钱的就一个纺织厂,窑厂和工地都是在花钱。 纺织厂的货送不到县府,金锋就断了财路,自然不可能再继续开工。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去找唐冬冬领工钱。 不少人嘴里都在小声的咒骂着铁罐山土匪。 “小锋,你和满仓到底制造了多少弩弓?” 回到四合院,张凉一把拉住金锋。 他知道金锋和满仓在冶铁车间赶制弩弓,但是他进不去,问满仓也不说,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进度怎么样了。 今天也是被村民刺激到了,才决定问问金锋。 刚才村民们的指责,就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到他和老兵们的心里。 他们宁愿被土匪打死,也不愿意被熟悉的村民嘲笑。 金锋转头看了张凉和老兵一眼,笑着答道: “我们已经制作了六十把新弩,还做了九座便携式连发重弩。” “这么多?”张凉一愣:“既然你制作了这么多好东西,咱们还怕什么土匪?” “是啊先生,你给我们每人发一把弩弓,就算正面硬打,我们也不怕一群土匪!” 其他老兵也都期待地看着金锋:“何况咱们的弩弓隔着百步都能杀死人,就算打不过,咱们也能跑,然后慢慢的磨死他们!” “你们能跑,西河湾能跑吗?关家湾能跑吗?” 金锋说道:“到时候土匪来这里怎么办?” “那咱们就去多找一些兄弟过来!” 铁牛说道:“咱们现在有三十多人,很快就能再找几十个人出来,到时候咱们集合一两百人,都带着弩弓,直接杀到铁罐山上去灭了他们!” 金锋刚想说话,就看到庆慕岚带着阿梅出现在门口,指了指书房。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我心里有数,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通知你们。” 金锋对着老兵摆了摆手,走进书房。 “先生,你要的消息回来了。” 也不用别人招呼,庆慕岚大大咧咧的坐到椅子上。 “速度挺快啊。” 金锋没有搭理庆慕岚,而是给阿梅打了杯水:“辛苦了。” 从西河湾到金川路程不近,金锋以为阿梅要第二天才能回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让金锋有些担心她没有打听清楚。 “先生交代的事,阿梅自然不敢怠慢,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 阿梅双手接过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 等她坐下,金锋这才问道:“怎么说,周师爷是周家的人吗?” “是的。” 阿梅点了点头:“不过他只是周家旁支,他曾祖父是那一代周家家主的庶子,后来那一代家主死后,他曾祖父就带着家眷从汴京搬到了西川,然后到了周师爷父亲这一辈,又落户到了金川县,和汴京那边的宗族来往也越来越少了,只有在宗族那边发生了重大事件,才会召他们回去。 到了周师爷这一代,有十二年没有去过汴京了。” “旁支?” 金锋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先生,我说过把他祖上三代都查的清清楚楚,没骗你吧?” 庆慕岚得意笑道。 “消息准确吗?” 金锋问道:“这一点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