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南海王一挥手:“杀了。” “饶命!” 不管二人如何求饶,都无人替他们求情,而堂上的气氛都不是很好。良久,石大明才道:“他们中有熟悉这儿地形的人,想必也知道程乡守不了多久。恐怕只凭那一点飞火,不足以威吓他们撤退。” “再请援兵已经来不及了,龙川至此也不过两日。” “潮州可有消息传来?” 众人摇头:“不见有我们的传驿,想必潮州城已被围困!” “不管如何,还是先按计划行事,实在不行,也只有和贼军死拼到底了!” 天亮后,斥候又急忙来报:“贼军的前锋停了下来,欲等贼军的中军汇合了再一举攻城!” “什么?难不成他们发现了咱们的先遣队?” 斥候面面相觑,才道:“据悉,昨夜抓的斥候只是用以迷惑我们的,他们真正的斥候在那之后就查探到了先遣队的消息。” 南海王的脸“刷”地白了。他昨天夜里并没有怎么睡,天未亮又听到此消息,心中大惊:“难不成他们也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他们只是知道了先遣队的事情,还未知道更多的。” “传令下去,严查细作!”南海王喝道。 邺沛茗在此过程中不发一言,只是摸了摸下巴,觉得这手段有些熟悉。细想了许久才记起,这不就是她常用的多重保障的手段么?竟然也有人这么聪慧细致?! 义军要汇合至少也得延迟一日才能到此地,众人便多一日来重新部署。 傍晚的时候,军中一阵异动。邺沛茗在营帐里看沙盘,却听邺南来报:“哥,大事不好,石指挥使被抓了!” 邺沛茗抬头,眼神一凛:“怎么一回事?” “今日贼军有细作给石指挥使带来一封书信,劝石指挥使投靠贼军,然后与贼军里应外合,绞杀王爷。这事被都虞侯得知,呈报了王爷,王爷大怒,将石指挥使捉去了!” 邺沛茗走出营帐,马锋等人也围了过来,显然也是为了这事。邺沛茗道:“我去去就回,你们不许擅离职守。” “我们也可以去替明哥求情呀!”马锋道。 “锋哥莫要糊涂了,大家若是一起去替明哥求情,那些奸佞定要对王爷说我们威逼和威胁王爷,说靖海军是元帅的,这不就和孙仲浩、程海一样了么?”李子建道。 “是我们考虑不周,可……” “我会处理好此事的。”邺沛茗说完,翻身上马,策马奔往南海王所落脚的程乡县衙署。 石大明被抓后她便收到了消息,故而很快便赶到了衙署,南海王和众人正向石大明问罪。见到邺沛茗来了,掌书记周曲将那书信往邺沛茗的脸上一扔:“邺元帅养的好将!” 邺沛茗捡起那书信一看,看完后松了一口气。这信是刘严命人送来的,正如邺南所言,是为了和石大明套近乎,扯关系,然后劝石大明倒戈。上面还有许以石大明多大的官等等承诺,又劝他杀南海王,也难怪南海王会如此动怒。 邺沛茗瞥了那举报了石大明的都虞侯一眼,他从前是南海王的幕僚和亲信之一,名唤花新。自从邺沛茗当了南海王的亲卫后,随着几次立功,地位越来越高,他反而在南海王面前的分量轻了。 他心生嫉妒,可是却懂得掩饰。后来南海王让他去当都虞侯,便是监视靖海军,而在此次,他终于抓到了一次机会,这足以令邺沛茗损失一员大将,又能离间南海王和邺沛茗,一举两得! “敢问石指挥使何罪之有?” “他私通贼军,意图叛逆,这是死罪!”花新叫道。 “石指挥使,你收到了信,可想过如何处理?”邺沛茗又问石大明。 “请赋予笔墨纸张。”石大明镇定自若。 南海王倒想看看他准备做什么,于是命人给他笔墨纸张。石大明在纸上只写了两个字——放屁。然后交给旁人道:“若王爷允许,还请将此信回给贼军。” 众人的脸色各异,南海王乐道:“放屁?何意?” “刘严与我虽相识,可也在几年前便分道扬镳了,他如今投奔贼军做了那叛逆之人,臣却没有这样的心思。他许我好处,可对我而言,那就是屁,放着响,闻着臭。” “哈哈……”南海王和一些人哄然大笑。 花新道:“王爷,不可就这么信了他,若是他动了异心,那就会令我们陷入险境呀!” 这时,边上有人道:“王爷,这是离间计。”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南海王一瞥:“何人所言?” 只见一个十分高大身穿甲胄的壮汉在人群中走了出来,邺沛茗记得他,是循州的行军参谋韦叔瑜。 “不过是贼军投入我军中的一封信罢了,何故如此鹤唳风声?石指挥使乃我们大将,治军严明对敌定然能为何威吓贼军。这个时候,贼军却忽然来信,为的不是真心策反石指挥使,为的是离间王爷和将士的心,动摇了军心,贼军届时便能一举拿下城池了!” 南海王倒抽了一口冷气,韦叔瑜又道:“再者石指挥使为人如何,王爷理应十分清楚才是,又岂能轻易地信了贼军的离间计?且王爷当着将士们的面将石指挥使捉拿,已经使得西营兵士不安了,若再这样下去,贼军还未到,人心便散了。如此紧要的关头,上下应一心才是,只有这样才能使兵士们誓死相守。” 韦叔瑜的一番话说到了南海王的心里去了,他不过是被义军吓到了,有些紧张而没有多想就捉拿了石大明了。方才笑完后,他也渐渐地放松了对石大明的质疑,听韦叔瑜这么一说,他才悔悟。古往今来多少吃败仗的例子便是中了这离间计,他岂能也中离间计?! 于是命人放了石大明,又给他赐了两匹绢和一石粮以安抚军心。那花新也没有再纠缠下去,他深知南海王已经不愿问罪石大明,他若是再纠缠,便要暴露了自己。 邺沛茗没想到无需她出手,此事便能解决。事后,对韦叔瑜作揖道谢:“韦参谋心思细腻,能考虑深入细致,令人佩服。” “邺元帅如此气定神闲,想必我没有出言,邺元帅也能妥善处置吧!”韦叔瑜道。 “我出言,却远远不及韦参谋说来得好,所以还是韦参谋考虑周全。”邺沛茗出言便有庇护石大明的嫌疑,韦叔瑜和石大明没有交情,他来说才不会令南海王怀疑。这也是韦叔瑜抢在邺沛茗开口之前站了出来的原因。 “我欠韦参谋一个大人情了!”石大明也朝韦叔瑜揖礼。 韦叔瑜不再多说,与邺沛茗等人各自散去。 “看来,义军里也有不少聪明的参谋啊!”邺沛茗琢磨道。 没过多久,她收到了斥候递上来的条子,眉毛一挑,旋即将它放在蜡烛上烧了。 “上面说什么了?”马锋等人问。 她的营帐中,各自统领一千兵马的五个将领、副将和亲卫的兵马使等都在。这些人多数都是她认识和熟悉的,大部分都是她从南岭村带出来的,除却几个都虞侯外,众人都十分想知道邺沛茗查探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