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声应了?一声,心?里渐渐有了?决定,说道:“对?,我们?得把他接回来。” 闻永声沉默了?好一会后?说道:“殷仲派了?两个人盯着你们?,你们?小心?。” “什么人?”我感觉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 闻永声说道:“姓阮。” 阮却筝和阮卫,这两个名字随即浮现?在我心?中,虽然知道这两个人不简单,但我现?在只想直接擒了?殷仲,于是阴着脸说道:“他们?想盯便?让他们?盯。” 褚慈叹了?一声,把手放下来勾住了?我的尾指,说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总会帮着你的。” 闻永声在一旁听了?好几回,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状态,神情平静得很,像是没有了?任何眷恋一般,可我却知道他还在意着他那被殷仲带走的妹妹,他忽然问道:“你们?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我问道。 闻永声说道:“我想离开这里,但是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这样子该到哪里去。” 褚慈抬眉看他,浅色的唇微微张开,说道:“我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吧,你有什么遗愿未了?,都可以告诉我。” 闻永声只说:“救救我妹妹。” 在渡了?闻永声的魂后?,我们?又待到第二夜子时阴门打开才离开了?鬼市,走时褚慈问我:“你怎么想到要用鬼藤来对?付孟阿?” 我摇头?说道:“我起初只是想折下来带回去,而后?发?现?那座石宫是她所化,自然就想到要用鬼藤来克她,可惜鬼藤在她身上长不久,等到枯败过后?,她又会活过来。” 在穿过阴阳界交界处的前一刻我便?开始头?晕目眩的,恍惚间似乎听见褚慈在说:“你进步了?很多,似乎不需要我的保护了?。”话语中像是藏着些落寞。我想开口否认,却因为在交界处穿行而难受得发?不出?声音。 因为要去泰国找蒙多,我们?不得不放弃下一块鬼兵虎符,我同褚慈提了?蒙多的名字后?,褚慈愣了?一瞬,而后?才说道:“我想我知道是谁。” 我讶然:“谁?” 褚慈视线放远,想了?想说道:“我之前去过一次泰国,带回来了?一块用来对?付殷仲的阴牌,就是从蒙多手里拿到的,我能认识蒙多,也是叔叔牵的线,我不想把他再牵扯进来,这次只能我们?自己去找了?。” 我点点头?:“好。” 据褚慈所说,蒙多常年旅居外?地,很少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并且她与褚易滕手上也没有蒙多的联系方式,上一次也是麻烦了?许多界内好友才找到了?他,这次想必不会有这么幸运了?。果然折腾了?三天后?我们?也没有问到蒙多的所在地,与蒙多熟识的人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褚慈同我商量道:“没有办法,我们?先去清迈,去上次我见到他的地方。” 我也提不上什么好的主?意,只好答应了?下来。 草草收拾了?一些东西?后?,我便?和褚慈一起飞往了?清迈。在飞机上褚慈一直睡得不大踏实,我看她眼?珠子一直转像是陷入了?噩梦中一般,便?把她的手拉了?过来捂进了?掌心?里,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她,所以我也没睡好,睡一会便?忍不住想睁眼?看看褚慈。 褚慈眼?底有些青,大概是这段时间折腾着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我有些揪心?,但看到她肩上的命火稳稳燃着,我又将悬着的心?给沉了?下去的,如今我们?的命是连在一块儿的,我还能活蹦乱跳,她自然也不会有事。 窗外?的云层看起来柔软得像是棉花,光洒在云层上,那一大片白茫茫的云顿时亮得刺眼?。 “你不睡一会吗?”褚慈的声音有些低哑。 我一低头?便?见她正抬眸看着我,那双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光洒了?进来,她微微眯起上挑的眼?里似有流光转动,那一瞬她好像是古书里引得书生为之放弃似锦前程的鬼怪一样,好看得失了?真。 褚慈忽然扬起唇角,她笑得很淡,说道:“好看吗?” 我朝周围看了?一眼?,在看到别人都在闭着眼?休息后?,才飞快地将唇印在了?她唇边,顿时心?情就像偷了?腥一般愉悦,我轻声说道:“好看,看一辈子也不会腻的。” “就你嘴甜。”褚慈又闭上眼?,却没有把被我捂在掌心?的手给抽出?来。 下了?飞机后?,我们?便?打车到了?素贴山下的悟孟寺,司机一路上都很沉默,只有询问我们?到哪下车时才开了?一次口。 这里比国内要暖和一些,寺庙被绿荫环绕着,斑驳的树影下有两个僧人从远处走来,他们?神色淡然,像是古画中的人一样。树林中有随处可见的佛像,风雨在佛像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问题,一路走来竟没有看到除我和褚慈以外?的游客,只偶尔遇见几个清修的弟子。 我朝寺庙的外?墙看去,问道:“我们?要进里面去吗?” 褚慈点头?道:“我上一次就是在里面看见他的。” 我一愣:“你认得他?” 褚慈微微蹙眉,似是在回想一般,而后?说道:“他有些不一样,如果是你,你也能一眼?把他认出?来。” 我们?是脱了?鞋走近寺庙地宫的,里边就像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隧道一眼?。两侧墙上近墙底的地上装有灯,所以地宫里的光线还算充足。一块一块砌起的砖上被时间侵蚀得有些发?黑,地板也是砖褐色的,在灯光下像是一大片画了?格子的地毯似的。每一条隧道的尽头?都有一尊佛像,有人安静地跪在佛前,就像是与整座寺庙融为了?一体一样。 褚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大记得上次来时是怎么走的了?。”她微微蹙着眉,眼?看着要把所有的隧道都走完了?,我心?里也生出?了?焦急。 我与褚慈拐进最后?一条地宫的隧道里,刚一转弯便?看见了?远处那背对?着我们?站在的僧人,那人身上披着单薄的袍子,赤着脚站在佛像前。我们?的脚步放得很轻,也没有在说话,可他却像是知道我们?来了?一般,忽然转头?与我们?对?视上了?。 那人看着年纪与我们?相仿,根本不像是聂未诠那一代的人,他的五官算不上是俊美,却柔和得莫名让人有一种安宁的感觉。那双眼?睛是灰色的,就像是盲人一样,白到病态的脖颈上纹着我看不懂的梵文,那暗黑的梵文一直蔓延到领口里,他朝我们?伸出?手,那袖口微微往上扯了?一些,上臂上纹着的梵文咒语也因此露出?了?一小部分。我垂下眼?,这才发?现?他宽大的僧袍未遮住的脚踝上竟也纹了?梵文。 褚慈轻声说道:“是他。”于是她用泰语唤了?蒙多的姓名,我听后?一愣,没想到褚慈竟还会说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