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反正我是被那个小女人摇醒的。　　 然后，我很白痴的，当着娘亲的面，深深地吻了那个躲了我一年多的小女人啊。　　 这个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以为我在做梦啊，她一直都不在的啊，忽然一觉睡醒看到她，以为是做梦很正常对不对，所以我就做了我很想做的事也很正常对不对？　　 泪，等我清醒过来，娘亲已经伸出魔手拧住我的小耳朵了。　　 坏人！　　 “要睡滚进来睡！”娘亲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了呢，然后我好怕啊，我也眼睛红红了，就像小兔子一样，“我……我回我房间睡……”　　 “不可以！”娘亲好像很想咬死我一样，“滚进来！”　　 “我……”呜，我想抱我家小女人……　　 “去吧。”那个躲了我一年多的小女人，在我背后轻轻推了推我，声音一如从前一般轻柔，“听话。”　　 啧，难道一年多没见我，一点都不想我吗？　　 我很想转头问她，是不是想要趁我进我娘亲房间的时候，收拾了行李又跑去美国，可是，终究没有。　　 如果她再逃，那么，恐怕，我是真的不该再束缚她了吧。　　 我已经是以我最大的诚意，来告诉她，我要和她一起，度过这一辈子的。　　 如果她连这都不放在眼里，那么……除了这条性命，还能用什么来证明我的诚意。　　 我想，这一年多，我的信心已经消磨地快要变成负值了。我……已经接近歇斯里底了，所以，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如此突然的对我娘亲出柜。　　 看，唐若就是这么没出息，离了洛清妍，她就没办法正常。　　 “我……在房间等你，等你妈睡着了之后，你过来。”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转头质问她的时候，她那温柔如水的嗓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于是，我嗓子眼那颗小心脏，又回到了该待的位置。　　 然后我听话地随着娘亲回了娘亲的房间，看着娘亲直接躺到床上，连理都不理我，厚着脸皮凑过去，“妈……你们刚刚说什么了啊？”　　 “……”俺娘亲不说话，果断的，傲娇了估计。　　 “妈，你看，没有女婿，有儿媳妇对不对，还有这个房子当嫁妆……”我不知死活地劝着娘亲，娘　　 亲狠狠瞪我一眼，“脑子被砸了一下还不够是不是！”　　 我果断闭嘴，站在床边不敢再说话了。　　 话说，那床头柜上放着的可是花瓶啊……花瓶啊……砸在脑门上的话，我绝对要去见伟大的毛主席的啊……　　 讨厌，姓易的都跟我脑袋有仇，易檀澹喜欢拍我脑袋，娘亲居然砸我脑袋，泪……　　 “杵在那干嘛？”娘亲又瞪了我一眼，“滚上来睡觉！”　　 “哦……”我乖乖地过去，翻身上床，闭上眼睛装睡。　　 然后我听到娘亲叹气的声音，接着被子盖到了我身上。　　 我知道任何父母，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这么个在他们看来十分残酷的事实，我娘亲再开明，都是如此。　　 可是，我还是希望，她可以接受。　　 我想，娘亲是比我更加有力的，能够让那个小女人坚定和我在一起的信心的人。　　 好吧，我不择手段了，利用娘亲了……　　 可是，我也不想欺骗娘亲啊，我是真的……真的希望得到她的祝福的，不想每次回家，面对她的询问总是敷衍。　　 “妈。”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我终于第一次，用正经的语气对我娘亲说话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接受……虽然，很困难。”　　 是的，很困难很困难，经历过洛阿姨的那些事情，我其实对出柜是心怀恐惧的。可是，这对我来说，又是必须的。　　 娘亲没有说话。　　 我没有再出声了，侧着身子躺着，直到大概觉得，娘亲睡着了，才起身下床，往房门那边走去。只是当我打开门偷偷摸摸出去的时候，我分明又听到了一声叹气的声音。　　 身子一僵，等着娘亲的训斥，可是没有。　　 于是我便没有停止动作，出了那房间，无声无息的，将那扇门关上。　　 关上房门后，一转身，客厅的沙发，那个我每天都用来睡觉的，相依为命的沙发上，坐着那个我一直在等着的人。　　 “你一直没有在房里睡。”她眼睛一直盯着她面前的玻璃桌，没有看我，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被发现了吗？　　 我迷惑，明明每天都有进去打扫灰尘的。　　 “感觉。”没有看我的神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回答了我的疑问。　　 被相框砸了的脑门隐隐作痛，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试图看清楚她的表情，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好吧，眼泪什么的，真的是很影响人的视力啊。　　 第四十三章　　 “疼吗？”恍惚间觉得她那双白皙的双手拂过我的脑袋，她的声音让我觉得一阵放松，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她的神情，却怎么努力，都无法止住眼泪。　　 “对不起。”我听到她道歉，可是我不想听到她道歉。　　 电视剧里，每次情侣间某个人，用这样的声音对另一个人说对不起，那么下一句，一定是“我们分手吧”。　　 我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随时随地地揣测着她的心思，担忧着，害怕着。　　 我屏着呼吸，低着头，想要屏蔽任何有可能让我难过的话语，可是我不敢用手捂着耳朵，我怕她难过。　　 “让你等了这么久。”就在我七想八想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忽然抱住了我，然后……　　 我的肩膀，那上面的衣料，逐渐湿了。　　 我想……这次我可以放心了。　　 所以，就这么任由她抱着，我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靠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睡觉，而我则是躺在沙发上，脑袋枕着她的腿。一如曾经在X大里，无数个夜晚，她坐在草地上，而我则是枕着她的腿，听着她的声音，缓缓入睡。　　 害怕这样的一幕只是我将曾经的记忆融合到现在的时间，睁开眼看了她一会儿，便又闭上了眼睛。　　 即使只是因为曾经的记忆而做出这样的一个梦，我也舍不得醒。　　 直到，她的指尖触上我的额，一点点往下滑，似乎盲人一般想要辨认我的面容，我忍不住睁开眼，对上她的眸子，目不转睛。　　 “笨蛋……”我分明看到她轻启她的唇吐出这两个字，可是我除了傻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我想问她，会不会又要走的，可是，我不敢。　　 唐若胆小，这件事情众所周知。　　 然后我又被吻了，跟小受似的被她吻了，就在我双手环上她的脖子，决定要反攻的时候，我听到了娘亲的咳嗽声。　　 恋恋不舍地和她分开，我坐起身子，偷偷摸摸地瞄了脸色铁青的娘亲一眼，还是选择蹲下身子帮那个面色通红的女人揉腿。　　 被我这么枕了几个小时，腿一定麻了。　　 然后，脸色已经趋于暗红色的某女人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对我使了个眼色，于是我很自觉地收回手，站起来，讪笑着朝娘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