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斯里脸更黑了:“我不吃鸡蛋。” 我当然知道你不吃鸡蛋,你妈给我列的菜单中,头号禁食就是鸡蛋,还有下面那一长串,啧啧,见过挑食的,没见过你这样的,请问,你除了米饭不挑外(米饭还得是白米饭,里面不能放任何杂七杂八的东西),你还能吃什么? 顾格格故作惊讶的说:“啊?你不吃鸡蛋?怎么不早说,我买了一箱鸡蛋回来,准备这个礼拜都拿鸡蛋来做菜。” 苗斯里啪的把筷子扔在桌上,赌气说:“我不吃了。”回房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还把门甩的震天响。 顾格格喝了一口蛋汤,笑的畅快淋漓,小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不忘隔着门对里面的人喊:“苗斯里,晚上我们吃蛋花粥。” 房里传来咚的一声,不知道是脑袋砸墙上了,还是人从床上滚到地上。 顾格格笑的更开心了。 饿了一天,晚饭时候,苗斯里终于又走出房门,脸已经成了包公,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饿的。 顾格格盛了一碗蛋花粥放到她跟前,还很贴心的说:“饿了吧,多吃一点。” 苗斯里看着粥里飘着的蛋花,只觉一阵反胃,但是一天没进食,肚子又饿的咕咕叫,取舍了一下,还是拿起勺子往嘴里送粥,那样子不像是在吃鸡蛋,而是在吃砒霜,当然苗斯里宁愿吃砒霜也不愿吃鸡蛋,忍着反感喝完一碗粥后,看到顾格格已忍不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知道原来她是故意整她来了。 正准备发作,那个笑的没心没肺女人,突然哭了起来,先是默默流泪,然后嚎啕大哭,苗斯里一下看傻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先哭上了? 苗斯里起身拿了纸巾盒塞到她手上,口气生硬的问:“你怎么了?” 顾格格泪眼婆娑的白了她一眼,抽出纸巾擦眼泪鼻涕:“受了委屈,哭哭还不行啊。” 苗斯里无语的看着她:“今天是我被你捉弄好不好,我饿了一天,还吃了讨厌的鸡蛋,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 这话一说,一下把顾格格激怒了,“噌”的站起来,戳着苗斯里的肩膀,杀气腾腾的说:“本来失恋就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被你这个没断奶的小屁孩欺负,你说我憋不憋屈?我捉弄你,不过是让你吃鸡蛋,你又是怎么捉弄我的?第一天在我包里放青蛙,第二天把我裤子剪成裙子,第三天深更半夜把我关在门外两个小时,前天帮我修电脑,昨天又帮我洗手机,你就没让我安生一天啊!你说你有精力变着花样的折腾我,怎么就没把这份心思放到书本上去,你那红灯高挂的期末考试卷子,真是亮瞎我的眼啊!还有,看看你的样子,颓废的跟流浪汉似的,你还当你这是非主流啊?我告诉你,就你这样还想上大学,纯属白日做梦,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跟你妈说一声,这活姐姐我不干了,这份遭人的罪,谁爱受谁受去。” 顾格格每戳一下苗斯里的肩膀,苗斯里就往后退一步,顾格格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说完这段话之后,苗斯里已经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了。 以为苗斯里会恼羞成怒的骂回来,结果她只笑笑说:“你真像我妈。” 顾格格发泄完,心里已经畅快好多了,没好气的说:“别,我年纪没那么大。” 苗斯里解释:“我的意思是,你跟她一样都是毒舌,哪天你们可以一决雌雄。” 顾格格摆了摆手:“还是算了,比不比我们都是女的。” 两人坐回沙发,苗斯里才说:“怪不得从你第一天来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原来是失恋啊,其实我捉弄你,也是为了逗你开心,你说你长的这么漂亮,却整天苦着一张脸,西施活活变成东施,这不是暴敛天物嘛!” 拍马屁的话,谁不爱听,顾格格心情立即好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嘉许的说:“瞧你这成语用的,暴敛天物真贴切,挺聪明的嘛,为什么不好好学习?” “先不要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吧,失恋啊?看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是你甩人,还是人甩你啊?”苗斯里一脸好奇的问。 废话,我甩人那还叫失恋吗?不过顾格格为了面子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我这资质,当然是我甩他了。” “哦,你男朋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跟他分手?” “嗯。”想到她跟许明辉两年的感情就这样没了,顾格格心情又低落起来。 苗斯里突然问:“你跟他做过爱没有?” 顾格格立即用特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苗斯里受到她的注目礼,不解的问:“怎么,我问的有什么不对吗?” 顾格格用两根手指比划出一个微小的距离:“你说话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点,未成年。” “哦。”苗斯里想了一下,重新问:“你跟他上过床没有?” 顾格格喷出一口鲜血,现在的教育机制真是太差了,把孩子都教育成什么样了,摇头说:“没有,不过那个死男人跟别人上床了,还搞出了人命官司。” 苗斯里揉着太阳穴,平静的说:“看你要死要活的样子,我还以为那个贱男搞大你的肚子,一脚踹了不就完事了,哪用得着你为他劳心劳神。” “你说的倒轻巧,他可是我的初恋,我们谈了两年,哪能说忘就忘,他写给我的情诗,我都还小心翼翼的保存着,每看一次都会心痛一次,以后再没有人给我写那么美的诗了。”顾格格脸上惆怅之意更浓。 “那诗在哪里?我看看。” “手机里。”顾格格突然睁大双目,“我的手机!”冲到阳台,已经被肢解的手机四分五裂的晾在那里,这当然是苗斯里的杰作,昨天她突然心血来潮洗衣服,结果就连顾格格的手机一块洗了,装好后,依然黑屏。 “我已经帮你在网上重新买了一个,这个就扔了吧。”苗斯里也跟了过来,打开窗户,趴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 顾格格有些欲哭无泪:“可是我的诗……” “人都没了,还要诗做什么?”苗斯里没有回头,好像对着空气说话一样。 顾格格趴在她旁边,看着她的侧脸说:“瞧你做事挺幼稚的,刚才几句话又好像历经沧桑,小小的年纪,好像经历了不少风浪嘛!” “是吗?十八岁已经很大了,大到可以做很多事。”苗斯里的声音悠远而深邃,透着超乎她年龄的老成。 顾格格真的有些捉摸不透她了,还没来得及多想,手就被苗斯里紧紧的抓住。 苗斯里好像学过变脸一样,刚才还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现在又变回了十八岁的小姑娘,一脸兴奋的说:“你不是说你失恋吗,我教你个方法,保证你能忘记所有烦恼。” “什么方法?”顾格格指着窗外说,“你不会是让我从这里跳下去吧?这样是可以忘记烦恼,不过小命也玩完了,那个男人还不值得我为他殉情。” 苗斯里说:“我有烦心事的时候,最喜欢跑到楼顶朝天空大喊,喊完之后,心情就会立即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