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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京洛艺人抄(GL) 赵愁城 2801 2024-05-05 11:47
   阿蕖将报纸一夹,继续扫地。忽的一阵缥缈的香风隐隐飘来,恰在似有若无之间。   这回神了,想曹操曹操到。阿蕖扭头一看: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身上依旧是白色云锦袍子。   爷熏的香又换了。   阿蕖不敢仔细看爷的脸,赶忙低了头,扔了扫帚,双手奉上报纸:“爷,您的报。”   他看见爷又习惯性地拈起了兰花指,将报拿了去,坐在长廊的“美人靠”上,随意翻阅着。阿蕖看爷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失宠后郁郁寡欢的样子。果然是爷,太宰肚里能撑船,心地宽厚,和那些小女人不一样。阿蕖想着。   现在阿蕖的处境有点尴尬。继续扫地会扬起灰尘弄脏爷的白衣服,但就这么走了,也有些不合规矩。他只好在边上垂手站着。可是阿蕖毕竟是小孩子,不一会儿就有点站不住了,一会儿踮起左脚,一会儿踮起右脚,左顾右盼,抓耳挠腮。   “你有十岁了吧。”   爷问话了!虽然问得漫不经心,但阿蕖还是万分激动:自从万花楼事件以来,爷几乎没有和自己说过话,难道今天RP特别好么?阿蕖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说:“是。”   “家在哪里?家中还有谁?”爷放下报纸,一双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阿蕖感到自己的RP“嗖嗖嗖”地飞涨,手心也激动得出了汗。即便如此,他还是保持了自己的伶俐作风:“小的祖上是扬州人氏,四十年前迁到了襄阳郊外小枣村。家里有老父老母,一个哥哥,参了军,姐姐嫁了人。”   说完,阿蕖心里扑通扑通直跳:爷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是看上我了?不行,阿蕖,你不能自我感觉那么好。   “你过来。”   阿蕖乖乖地走近,不敢看爷的脸,却能感到爷的目光在自己脸上端详了一阵。   阿蕖的心跳得更快了。   “是个机灵的好孩子。”   阿蕖心里咯噔一声:爷在夸我?难道真、真的看上我了?我才十岁啊!   阿蕖心如乱麻,看爷似乎还想说什么,不由自主吞咽了口水。   但他老人家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两人同时向来人的方向定睛看去——是七月丫鬟。   七月一看见赵愁城,慌张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   七月说的“大事不好”,不是别的,是天子他老人家亲自到赵府来了。   天子在堂上朝南坐着,看见赵愁城进来,连忙把手中的茶碗向桌上一放,说:“别跪拜了,快坐吧。”   赵愁城还是恭谨地欠了欠身,在朝东的座位坐下,两人中间隔了一张小茶几。这个距离让天子有些不悦,但也只好接受了。   “请问陛下光临寒舍,有何差遣?”赵愁城一开口就是外交辞令。   天子沉默了一阵,说:“你被弹劾了。”   阿蕖在门外偷听,刚才还在替爷高兴,现在一听见爷被弹劾,心中咯噔一声:果然是失宠了么?可是爷听了却是波澜不惊,只是端起茶呷了一口,并不发话。   “依旧是春官那几个人递交的折子,说前几天你那个婚礼造成了交通拥堵,严重扰民。邢司寇(赵六插话,相当于司法部部长)当堂就说婚礼本身没有违礼,单纯的扰民远远不够弹劾的程度。我就给驳了回去。”   天子说完,停了停,期待着赵愁城的表示。谁知赵愁城饮了茶,冷冷地说:“那就是已经解决了?”   天子被反问得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   “比起这个,天子对朝政上没解决的问题,有什么想法?”赵愁城静静地看着天子。   “呃,你的那块工作,张李二位少宰解决得很好。朱司马(赵六插话,就是夏官长大司马朱星南)手下那批人正在筹划军事演习,我想还是应该从简。这个人每天上朝只知道拍我马屁,说些歌功颂德的话,实际上也没什么建树,真想找个机会把他外放到哪个州去,免得看着心烦。”   天子说着,不悦之意顿时形于色。   “不能这么说。”赵愁城打断天子,“我看过先朝太史的记录。他那时候做少司马,辅助大司马监督军队,成绩斐然。可是您自登基以来对兵马之事一直不够重视,他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这个人带兵打仗很有一套。陛下不要轻易将他外放。臣说一句陛下可能不爱听的话:万一哪个州侯起了反心,有他做左膀右臂,对陛下来说可是大不利呢。”   天子心中烦闷:“好啦好啦,我听你的就是。”   赵愁城点头。   天子继续说:“再就是春官长他们,每天有事没事就知道弹劾你。最较劲的就是柳震。我想杀杀他们的威风,把他降一级再说。反正他年纪也大了……”   “不可,陛下。”赵愁城说,“陛下想这么做,是要袒护臣。可是臣并没有什么需要陛下袒护的。陛下为了臣这么做,只能徒增话柄而已。柳大人属下说的那些问题,在臣那天的婚礼上也确实存在。还希望陛下不要迁怒于柳大人。柳大人是老臣,又是名学者,朝中一半多人是他的学生,臣还是希望陛下……”   天子有些不耐烦了:“我怎么说一个你否决一个。我这是为了你好。既然你这么说,听你的就是啦。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赵愁城不语。天子也觉得自己失言了,面露歉意。   ※※※   阿蕖在门缝上趴着偷看,久了就有点背痛。他直起背做了几个体转运动,活络一下筋骨。忽然一个人跑进了他的视野。   在长廊上散步是多么安全的运动,简直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了。可是一被那个人操作起来就变得危险万分。那人根本不好好散步,而是笔直着膝盖,高高抬起又高高放下,僵尸似的一蹦一跳,一会儿踩在东,一会儿踩在西,手里还举着扎了一半的草人,嘴里还哼着奇怪的小调,全然不顾身体因此东倒西歪。   真令人担心啊。   果然,那人一个趔趄,“邦”地一头撞在了廊柱上。——这个迷糊大王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崔姑娘,现在的赵太太。   阿蕖看见夫人撞了,大惊失色,赶忙过去看个究竟。谁知道夫人揉揉脑袋,向他粲然一笑:“除了会扎娃娃,好像还会跳舞呢!”   阿蕖听得一头雾水。   他知道这个夫人失过忆,或许精神状况还不够稳定,行事因此有些疯癫。好在她为人和善,总是笑嘻嘻的。唉,爷当初是从哪里捡了这么个夫人回来呢,想不通。   不过阿蕖转念一想,夫人也真是命苦。天子赐婚,嫁给朝廷大员,别人看着多么风光,哪个知道她的丈夫竟然有断袖之癖呢。听说不少好这一口的人都会讨个老婆掩人耳目,这个天子赐婚真是居心叵测。据说爷和夫人除了新婚之夜因为酒醉躺了一张床以外,后来一直是分房睡的。可怜夫人,至今仍然蒙在鼓里,每天还是这样迷迷糊糊不知哀愁,心地无暇如同小女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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