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奎。”连璧蹙眉,心里泛起一点的涟漪,不由得有些酸痛。“你快跟上,我怕引起麻烦的不是郡主,而是她了。” 江奎原先一直静静地跟在三人后头,盯着江璇的背影若有所思,后见江璇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心里也是紧张,只是愣神的当头,又听见连璧将顾清风也劝了出去,心中差不多了然。 “不用吩咐,小王自是会去。”说罢转身对着后边的侍卫交代道:“护送小王妃进城,若是有闪失,提头来见。” “是。”侍卫们齐刷刷答道。这让连璧扶额,心想这些侍卫莫非连答话都是训练过的? 顾清风好不容易稳住那马,回头一望,只想找个坑把自己给买了。只见一路上东倒西歪的摊子,悔不该如此冲动。她现在可真是取代了大名鼎鼎的江璇郡主成为新一代的“街霸”。 “丢人都丢到大西北来了……”顾清风抹掉额前的汗珠,“一条街,卖了我都不够赔……” 正在某人嘀嘀咕咕之时,江奎出现了,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只见他从容地从腰间挖出一丢子票子——银票,以一种很潇洒的姿势朝天抛——是真的抛。 于是乎,街上的人好像看见了萝卜的兔子一般,顿时忘记了装瘸装伤,蹦蹦跳跳义无反顾大义凌然地冲到了抢票子的最前线。 “富二代真是到哪里都吃香……”顾清风暗暗地腹谤了一下江奎,殊不知她现在得以安然无恙完全是靠江奎解围。“小王爷,清风谢过。” 江奎色迷迷的眼神还是没变,“为清风姑娘办事,是小王的荣幸。” 顾清风不想接话,下了马开始四处晃悠。 “清风姑娘去哪里?”江奎问。 “去找江璇。”顾清风留下一句话,慢悠悠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行,全然不顾刚刚搭救自己的江奎。 “怎么,跟丢了?” “没有。”江奎对来人说。 “小王爷可否告诉连璧,你在想什么?” 江奎回头,看着面前俏丽的人儿挑眉道:“小王在想,顾清风此人,到底是何人。” 连璧八辈子不起波澜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困惑,摇摇头回道:“我也觉得,她好像变了……” 顾清风狠狠地和面前之人对视再对视,她就信不过瞪不过他。不过是个门口看门的小罗罗,竟然不让自己进去,等下看阿瓦娜出来如何交代! “这位小兄弟,我真和阿瓦娜认识,您就通传一声有何不可?”顾清风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磨硬泡才是真功夫。 只见那位倔驴硬是不服输,用着奇怪的发音对着来人毫不客气拒绝道:“不行。” 顾清风无奈,只好装作气馁离开,走了几步又猛然回头,趁着那人松懈之时猛然冲了进去。 “阿瓦娜!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顾清风呀!” 没想到这一喊,阿瓦娜没出来,却又有一丢仆人从房子里面汹涌而出。顾清风惊吓之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亲自闯民宅,大不了引起骚动请阿瓦娜亲自出马才好。 莫名其妙就窜上了二楼,顾清风原本方向感就不是很好,此时也只能蒙着眼睛乱闯。 “清风哥哥——”一声银铃般的悦耳声音传入耳中,顾清风猛然一回头,却不想眼前一黑。 原来撞上了柱子——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好像在身边交谈。顾清风听不清那是什么,只记得刚才的那个梦。 梦里,李月秦似乎憔悴了许多。夏城下巴上长了许多小细碎的胡须渣子。付华侬守候在他的身边,默默地为他拭去额角的污泥…… “清风……你该回来了……” 这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递到了顾清风的耳中,像是一瞬间,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遥远,那般绵长。 顾清风猛地睁开眼,手紧紧拽住盖在身上的被子,只觉得身上有冷汗冒出。 “顾清风——” 咦?这个声音好熟悉…… 顾清风慢慢抬头,从那人的裙摆看起,是那样火红的颜色。顿时心里拔凉拔凉。试问她认识的人之中,谁爱这种骚包的颜色?还能够将这种骚包的颜色穿的如此妖冶? “郡……郡主……”顾清风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我可找到你了。” 江璇的脸色阴沉不定。 “阿瓦娜,你也在这,太好了。”顾清风这才瞅见了江璇身边的阿瓦娜,这小妮子没几日不见,长的越发清秀可人。现在出落成了这个样子,以后定不会被连璧或者——江璇比下去。 “清风哥哥——”阿瓦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似清纯,但接下来吐出来的一句话让顾清风差点儿哽咽,“你是清风姐姐对吧” 顾清风原本不太清醒的脑袋瓜子顿时被敲了一棒,瞥了一眼江璇问:“你怎么知道了?” “帮你换衣服的姐姐告诉我的。”阿瓦娜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乖巧地坐在了床榻边,一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一边对着顾清风继续打击:“既然你是姐姐不是哥哥,那我就不能喜欢你了。” 没来由的,顾清风觉得自己好像不能长久地存留于世了。瞧瞧瞥了一眼江璇,心里一直在嘀咕刚才帮自己脱衣服的“姐姐”是否就是她。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江璇也是不怀好意地回望她一眼,吓的顾清风胆小再不能胆小的胆子又开始加倍缩水。 “嘿嘿……嘿嘿……” 江璇正要开口,却听见窗外一阵骚动。阿瓦娜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探出了脑袋望下去。 只见一群中原人在大院内和家中的仆人对峙。 江璇一见带头的那人,脸一下子黑了下去。 “江璇姐姐,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放进来吧。” 病发 当有人说着你不想听的话的时候,最好最彻底的办法就是捂住耳朵,不去听,不去想。可是人总归是有其好奇心,越是不能听的偏要去听,然后被这些话顿时伤害的体无完肤。 顾清风俨然是有这种自虐的倾向,明明知道偷听是不对,尤其是偷听连璧和江奎的“私房话”必定会是一种特为惨烈的后果,但她还是会像烈士准备就义一般立在门前发呆,她发誓不是故意来这里,也并非故意要听到这些话语。 “连璧,果真要去?”是江奎的声音。 “嗯。” “这完全是你自个儿的意思吧,那个人只怕不会让你冒险,你也知道今天来之不易,若是有什么差池,后悔的可是你自己。”江奎虽然语调稍稍扬起,似乎蕴含了一点怒气,但却并未爆发。 “只怕连璧出了意外,小王爷也没办法向他交代。” “哼,”屋里有一声重重的放置器皿的声响,“小王就不信,以他的性子会宠你到何时,你可别忘了,他身上流的血本质上和小王同出一脉,小王风流成性,他自然也是。” “他和你不同。”连璧漠然回道。 顾清风心中一颤,不小心整个身体倾到了门上,轻轻地“咚”了一声,没想到那门竟然没锁住,于是乎以一种极为尴尬的姿势直接闯了进去,脸朝地扑倒在大理石地面上,直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