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就饶你一回,你也给我收敛些,别忘记本王与果郡王爷家还有一门亲事,眼下你和郡主都已经长大,是时候娶过门了。” 江奎一听,急忙重重磕头道:“父王!孩儿不愿!” 落网 小道旁,树叶开始片片落下,铺满了地面。踩在上面会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大自然在低诉。一片金黄色的叶子在风中摇曳,随时都会坠落下来。终于一阵微风过,将它刻意打落,随意地飘到路过的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的肩上。 那人拿着原本打在身上的叶子,把玩在手中,嘴角轻起。 “又是一年落叶时。”她回头望了一眼,一条蜿蜒的道路无尽头。周边尽是金灿灿的草,在夕阳的映衬下风景漂亮的不成样子。有一棵大树栽在山坡上,像是一个标志,注定了此处的美丽。 “如果回不去,在这里盖一所房子定居也是美事。” 那人嘀咕一句,忽听见肚子“咕噜”一声,摸摸肚子,自言自语说:“你怎么老是给我惹麻烦?”掏掏腰间银两已经不多,几个碎银子怕是撑不到漠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拒绝小修的好意。 拿出包裹中剩下的半片薄饼,顾清风咽了口口水,盯了那焦黄但有些发软的饼咬咬牙,还是将它放回到包裹。 前面若无村庄讨不到吃的,这一口可能就是今天唯一的粮食,还是留着以防万一。 这样想着,鼻尖上感到一丝凉意。伸手去探,发现是水。 下雨了? 顾清风仰头,果然又一滴雨落在眉间。 不好,看这架势肯定是一场大雨!她记起了在小修家观察到的蚂蚁,越发觉得暴雨来的猛烈。抓紧赶路,依稀瞧见远处有一所屋子,于是也顾不得许多,抓紧包裹朝着屋子跑去。 古人也是与人为善的多,造的宅院大多都有外延的屋檐以供路人避雨之用,顾清风也是为着这个缘故壮着胆子去找人家,却没想到近前了才看清楚这是个荒废已久的寺庙。 顾清风无奈笑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寺庙会想到兰若寺,里面会不会有宁采臣聂小倩又会不会出现? 一声雷响,吓的她不清,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消灭了,余下的就是一条,那就是赶紧入寺! 寺院的大堂比想象的还要阴暗,顾清风虽然摸得到蜡烛,但无奈身上没有取火的工具,只好缩在墙角,果不其然,外边稀稀落落下起了大雨,带着闪电与雷声。 又一个大雷过去,顾清风猛地一怔,下意识就再向后退去,却猛然摸到一样冰冷的东西,像是人的脚踝。打一个激灵,慢慢回过身…… “还来得及,赶快走……”那人带着一种嘶哑的声音沉声道。一双大眼无助地看着顾清风。 “为什么?你怎么了?”顾清风瞧见她脸上的淤青,手上脚上够挂着粗重的锁链,脱口而出道。瞧她这个样子,难道是监狱里逃出来的逃犯? 那人并未回答,而是悲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慢慢向侧门走去。 顾清风站了起来,鬼使神差般默默跟了进去。过了一条潮湿的走道,顾清风耳边隐约听见一些抽泣声,却不像一个人的声响。 忽而呼吸一窒,睁大双眼。 难道这里有好多人?! 又一道闪电过,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寺庙。 顾清风呆了,她浑身发抖,手心开始出汗,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当中。方才她看见了怎样一幅场景! 几十个少女被链条锁在一起,个个缩成一团,身上的衣着脏乱不堪,头发凌乱,眼里透着无助和惊慌,见到清风就像是见到鬼神一样恐惧。这里的空气污浊不堪,叫清风只想作呕。 站着的少女慢慢回头,空洞的眼盯着顾清风,什么也没说,继而视线从清风身上脱离,挪移到她身后。 待到清风反映过来时,后边的人已经抬手,清风只见到他戴着面具的脸,继而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街市上,一阵马蹄声近,一女子着红色火裳,在人流湍急的街道穿梭而过,骑术之娴熟高超,竟没伤路上一人。 过一巷口时,忽见前面有一男孩惊吓顿立,眼见着马就要撞上,驭马人见状反而加速,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起”,只见那骏马一跃而起,越过男孩稳稳落地。 待人走后,男孩才回过神来,顿时腿软坐地,哇哇大哭。 一妇人摔下菜篮子,跑到跟前,哭着喊:“娃子,你没事吧,有没伤到哪里和娘说……” 那孩子只顾着哭,哪里有空回答。还是边上的路人插嘴:“放心吧大娘,郡主骑术精湛,见是孩子就加快了速度让马匹越过,不曾伤害到你家孩儿。” “郡主?她以前不是……”妇人惊疑。 “不知道为何,郡主的脾性好了很多,我家也有亲戚在那府里当差,他们也说郡主变了脾性呢。” 妇人见孩子果真没事,稍稍放下心,一手抱着孩子,另外一手吃力地挂着菜篮,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朝着江璇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还是转了回来,带着孩子离开。 街市上很快便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短更 同谋 江璇回府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与此同时,伴随着另外一个并列的爆炸新闻,那就是江奎被建宁王爷软禁。 王爷们每年都要在京城呆上个半年,一来是为了来京述职,更多是因为皇帝监视的需要,以防止这些皇亲们回到封地培养势力。京城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各个王爷也是隔着并不远的距离,建宁王府和果郡王府邸却是他们之中隔着最远的。 是夜,江奎被困在房中无聊,开了门,却依旧见那两个侍卫瞪大双眼盯着自己,悻悻退后,指着两个人道:“你们好样的!”继而带上门,颓然倒在床上,枕着手呆呆看着床上雕花。 他并非真没办法出去,只是,先是据婚再要逃跑,两件事情加起来恐怕会将建宁王爷气得不轻,他不能冒险,只能等,等他父亲稍微松了语气,那便好办事。 忽而听见门口一些动静,江奎迅速起身,敏捷地贴到门后,凝住心神,若是有人来犯,自己必能够将他立毙当场。皱眉,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香味,心下了然。于是乎微笑着回到桌前,倒两盏茶,静候来人。 果不其然,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那人见江奎安然坐在里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坐到江奎对面。 “你知道是我?” 江奎笑的奸邪,“有胆在小王府内打翻父王的侍卫的人,恐怕全京城也只有你江璇郡主才有这个能耐吧?”边说便抬手递给她一盏茶。 江璇瞪了他一眼,将茶接过,却重重放在桌子上。 “怎么,郡主深夜到访何事?”江奎看着她把茶毫不客气地放下,显然是不想领受自己任何好意,脸上表情如常,依旧笑脸迎人,但心中却隐约闪过一丝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