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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上官昭容传GL 木随风 2832 2024-05-05 11:46
   “太平,你怎么都病成这样了。那群太医究竟是做什么的,不是说只是个小小伤寒吗,若是明日不好转,本宫全部都废了他们!”话语间,天后的威仪不自觉地显露。   这让李令月有些不适,越发理解了皇家中人无亲情这句话的含义,自小疼爱自己的母亲,自小爱护自己的父亲,全都在渐行渐远。   望着母亲鬓角悄然爬上的白丝,李令月心中叹息,她并非傻子,又怎么会不理解自己母亲的心思,她想当皇帝,她想成为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李令月也明白,不管是父皇还是众位皇兄们,没一个及得上母亲在政事上的才干。   但父皇终究是自己的父皇,母亲以女子之躯想要做这天下的皇,内忧外患之下,谈何容易?   “不碍事,休息一阵即好,”李令月轻轻咳着,“对了,宋女史的事情有了进一步的进展,狄仁杰怀疑凶手对她有极大的仇恨,她是被人倒吊着放血而亡,狄仁杰猜测宋女史的尸体也被那人解体,或许埋藏了,或许顺着护城河流到外面,又或许,丢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狄仁杰,你怎么会找他?”武则天追问。   李令月闻见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联想起武则天所作所为,这几年来她笼络外臣,驱逐内臣,狄仁杰是外调而来,很可能早就成为了她的心腹。自己这无心之举,表面上调了狄仁杰入京,帮助了武则天,实际上却让武则天起了疑心,怀疑自己的用意。   “儿臣只是听说他颇有才能,别无其他。”李令月解释道,她其实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在自己母后面前都要这般如履薄冰。   “嗯,”武则天点头,眼睛却不经意地望着其他方向,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本宫列出了朝堂上和宋昭慧有关联的名单,你交给狄仁杰,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令月望上瞄了一眼,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早已经澄明如水。   名单上的人全部都是支持李显做太子的老臣,武则天是借着宋昭慧的案子调离这些重臣,以达到她进一步独揽大权的目的。   “儿臣明白。”   “天后娘娘,天皇陛下有要事召见。”外面等候的婢女道。   武则天反握住女儿的手,轻轻拍着安抚道:“明日本宫再来看你。”   “儿臣恭送母后。”李令月恭敬道。   武则天起身在众人的迎合下摆架回宫,若是她此时回头看一看,定然会发现她的女儿正在用一双带着憧憬带着不舍的目光望着她,一如当初扑过来抱着她的腿撒娇的那个小女孩。   “对了,太平。”武则天到门口的时候凝滞住了脚步。   李令月满心欣喜,立即回道:“母后请说。”   若你还关心我,还挂念父皇,哪怕只是一瞬,我只要你片刻的温柔,可以吗,母亲……   “那个上官婉儿是否还在习艺馆?”武则天问。   李令月自嘲一笑,应道:“据女史上禀,她以不错的成绩过了中正,母后问她作何?”   “大明宫内缺一名为本宫草拟诏书的女史,若是合适,从习艺馆女倌中挑选一名。”   “是。”   李令月紧紧抓着被褥,直到将被角捏成了一团褶皱,直到手的关节感到微微的酸疼,她才暂时放过自己。宫女送来来汤药,李令月一瞪她,一甩手便打翻太医院幸幸苦苦熬来的东西。   碗碎在了地上,苦涩的药味弥漫在整个寝宫。   “公主。”宫女和服侍的太监纷纷下跪,不敢抬头见自己的主子。   “滚。”李令月不耐烦道,“都给本宫滚出去!”   服侍她的人心中都清楚,若是此刻和她熬着,吃亏的总是自己,于是便都退下去,仅有暗香派遣人去吩咐太医院再煎药来。   默然地守护在空旷的寝宫内,暗香发觉太平吹熄了灯,长长的落地纱帘被透过窗的微风轻轻拂动着,给这安静的地方增加了一分诡异色彩。暗香放缓步伐,她只能悄然看看太平是否一切安好,当撩开最后一层薄纱,暗香捂着嘴,差点叫出了声。   大唐的公主殿下,天皇天后的掌上明珠此刻正穿着一件单衣,曲着腿,抱着,埋首在那儿抽泣,肩膀微微抖动,头发凌乱地披散,暗香能够想象公主那如星夜一般的眸子此刻被雨水浸透,闪着点点波光。   寂静的夜里,谁曾想到,一向骄傲的太平公主殿下竟然会独自哭泣。   暗香本想抬脚上前安慰,但肩膀被人轻轻一拍,扭过头,见到的是司马安分外肃穆的脸。   “你?”   “嘘——”司马安伸出一只手指抵住嘴唇,示意暗香不要说话,自己则轻声话语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她原本陪着狄仁杰守在宋昭慧那儿,但听闻了李令月的病情如此严重,几番权衡之下,还是回到了李令月寝宫,美其名曰—照看。路上她一直在劝服自己,李令月是她来到大唐唯一能够倚靠的人,若是没了这个金主,往后的路不好走,虽然抓凶手很重要,但是李令月更加重要。   于是便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此间,遇见了在一边偷窥公主的暗香。   “自己看。”暗香偷眼打量司马安,实然见她来到心中是颇为欣喜的,不管平日里如何讨厌她,公主见了她才会欢喜,此刻公主要的,或许只是她。“我去给公主催药,你若是有法子便去安抚公主罢。”   司马安应了一身,绕过重重的薄纱,来到李令月的卧榻前。   李令月听见了动静,抬头一望,见到是司马安,好看的眉头稍稍一挑,显示出此刻的讶异来,但又立即侧过头去,以袖口拭去脸上泪痕。   “你怎么来了,人呢,外面的奴才都死光了么?”   司马安叹息一声,一手搭靠在李令月的肩膀,另外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是什么人让你受了委屈,我将他绑来剥皮抽筋泡酒喝。”   李令月见了司马安,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再加上她这番不轻不重的话,虽然只是口舌之快,但听着总是那么舒服,微微勾了勾嘴角道:“真的?”   “我骗你干嘛。”司马安说的大义凌然,低头望着李令月,收紧了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以前年幼时候母亲曾经这样安慰过她,司马安认为,这样的怀抱足够让人的心平静下来。   一个站着,一个半卧着,李令月环着司马安的腰,脸贴在她的肚子上。   “那个人啊,就是本宫的母后。”   “啊?!”司马安吓一跳,“你……你的母后?!”   “怎么,”李令月故意拖长音节,尾音一调道,“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本宫的?行,欺骗本宫死罪一条,刺杀母后也是死罪,司马安,我看你左右逃不出一个‘死’字呀。”   “李令月,你讹我!”司马安不乐意了,退后一步道。   “就是讹你,怎样。”李令月盯着自己的指甲瞧了一会儿,悠然道,“本宫重病,你身为本宫的内侍有责任替本宫分担。如果做成了这件事情,本宫答应既往不咎,免了你的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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