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司马安心生涟漪,但又再次警告自己无须多想,李令月的脾气谁也捉摸不定,说不定是要看好自己的病再去让她耍着。只是不知道婉儿知不知道她的母亲郑氏牵涉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之中。 婉儿又究竟如何认识李显的呢。 司马安单是想着便觉得头疼得要死,门外有宫女问候的声音,司马安一听,便知道是李令月回来了,打开门迎上去道,“怎么样了?” 李令月目不斜视,顺着大道往自己寝宫而去,见司马安半路出来便睨着她的肩膀不悦道,“干你什么事,无需多嘴,养好了伤本宫有的是事让你办。” 司马安笑笑道:“你治好我无非是要让我为你效命,如今有了机会还不让我报答你?” 李令月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侧首问司马安认真道,“你究竟是谁的人?” “什么谁的人,”司马安耸肩,“我是我自己的人不成吗?”话还未毕,便觉李令月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司马安往后退,一直到退无可退,身后正有一棵大树挡着。李令月的眼神怪异,闪着寒光。 “无论你之前是谁的人,本宫只要你从今往后成为我的人。”李令月一字一顿道,抬手戳了戳司马安的心口,“这里,只能有本宫。” 司马安为之一怔,敛起衣襟侧了侧身扭捏道:“公主不可,我已经心有所属,不可再给公主了。”其矫揉造作,让李令月一阵恶寒。 “……”李令月面对这样无耻的人还算是头一遭,立即冷下脸转过身道,“跟本宫来。” 李令月屏退了宫女,只留下司马安。司马安好奇地打量李令月的寝宫,和先前无异,果然是公主,住的房子如此大,那床铺一定会很松软,真想躺上去滚它一滚。 “宋昭慧的地位相信你也清楚,之前我命人将你和上官婉儿从天牢中带出已经惹得母后不满,如今郑氏有牵涉其内,本宫再不可轻举妄动。” “婉儿为何会入狱?”司马安问。 “她承认她杀了高力士,而她的母亲郑氏,则有一个宫女为她作证不在现场。”李令月答。 司马安思索,高力士死的时候自己也在场,好像是被雷电击中,但上官婉儿知道无人会信,为了保全她的母亲所以自行出来承担罪责,幸亏有太平公主相助,否则她和自己恐怕都要死在狱中了,那么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倒霉的穿越人士。 “郑氏被发现于宋女史的居所内,而现场除了一滩血迹之外并无宋女史的踪影,依据太医所说,那里的血迹已经足够一个正常人失血过多而亡,所以虽然未曾发现宋女史的踪迹,但依据此可知,宋女史已死。”李令月叹息,“母后有命,若是十日之内不找出宋女史的尸体,查出真凶,便要责罚刑部,吊死郑氏,处理与此案相关的所有人。” 司马安内心一颤。 处理所有人,那即是习艺馆的人无一可以幸免,朝堂上的官员也会波及,武则天这是做什么,难道要自断臂膀,这说不通啊…… “司马安,你怎么看?”李令月见她若有所思,便问道。 这句话让司马安脑海中闪现一个人来,此人前不久在中央台彻彻底底红了一把,不知道在古代是否真有本事,于是激动地按住李令月的肩膀道:“你一定要找个人来。” “何人?”李令月挑眉问。 “还有谁,狄仁杰啊!” ☆、吃味 “狄仁杰?”李令月略一思索道,“本宫没听过他的名字。” “啊哈,你没听过狄仁杰?”司马安困惑了,狄仁杰算是武则天一脉,断案如神,为人耿直,历史上的记载总该无错。 李令月盯着司马安,见她十分认真便暗中记下这个名字。 狄仁杰…… “肩膀真的没事了?”李令月仿佛漫不经心道。 “说到这个我有一件事问你。”司马安想起了巷口遇袭那件事情,心中一直有隔阂,不吐不快。 “嗯?”李令月回眸。 司马安见她如此,又感怀于她对自己的关切之情,若这样质疑于她岂非加深了自己和她之间的那道鸿沟?她生在帝王家,看似可以呼风唤雨,但实际上举步维艰,又何必责难她呢,摇了摇头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噗……”李令月刚饮下的茶水喷了出来,吐了司马安一面。 司马安抹掉脸上的茶水,无比认真道,“我就知道,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免得被人看见明天就说三道四,一个公主整日和太监黏糊在一处,传到你母后的耳中不知道该成了什么样子。”偷眼瞄向李令月,她的脸色果然变得非常非常不好看,司马安趁她还未发飙之前,立即起身,转到了门口。 李令月当然不是任由欺负的,立即跟了上去,刚抬手,只见司马安下意识抬手去挡,李令月见这是她受伤的地方,遂停了手,迟疑间司马安却趁机溜了。 司马安出来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右臂,想起李令月方才的表情,只觉得好玩的紧,又往前走了几步,心口一阵抽搐,捂着那儿差点晕厥过去,朦胧间,瞧见了现代医院的清醒,自己的周围围拢了许多人,都是清一色白大褂的,偶尔有戴着护目镜的影子在面前晃荡着,身上插满了透明的管子,连接着不同的仪器…… 一闭眼,睁开,所现的还是这个庭院,还是唐朝。 怎么会这样…… 司马安额头一阵冷汗,身上也是汗涔涔的,深秋的夜色应是凉的,为何有一种心悸的感觉,我方才所见的现世,是真还是假,现在活在这个时空的我,是实是虚? “他一定在这里,你就让我进去吧。” “大胆,此处是公主寝宫,岂能让你随便进去?” 寝宫外似乎有人在争吵,司马安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往那儿走去,望见了门外的暗香,她正侧着身子似乎是在和另外一人说话,那个人的身影并未瞧见,但司马安听着声音熟悉,像是婉儿。 她回来了? 司马安内心一阵欣喜,小步往那儿跑去,但到了暗香面前,却见长长的廊道上空无一人,司马安揉了揉眼睛,蹙眉问暗香道:“你在和谁说话?” 暗香不怀好气道:“我在自言自语。”说罢转身即走。 司马安不知道暗香哪里来的怒气,自从入了公主寝宫便一直没有给自己好气色看。司马安也是个豁达的人,不曾太在意,便独自一人往外追去,希望见到婉儿。可一路走着,只遇到夜巡的御林军,司马安为防多事,尽量都躲避着,只是碰头问询的,只能拿出公主给的腰牌说是办事,御林军见是太平公主的人,便也不多在意。 司马安到了婉儿住所,那是宫中偏僻的角落,但相比之前的待遇却是好上了很多。屋内没有烛光,司马安心想婉儿要么是睡了,要么便不想见人。几经犹豫之下,没有去打扰她,又见月光清朗,便垂头散步到了习艺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