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哥哥,婉儿能为你做些什么,看着你和公主在一起婉儿心中很痛,但见你伤心难过,婉儿的心更加地痛。 “婉儿?”武则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上官婉儿一愣,低头看才发觉自己的衣袖口沾到了溢出来的墨水上,匆忙跪地道,“婉儿不小心,请太后责罚。” “起来罢。”武则天沉稳道,她的眼睛盯着奏折,眉心皱着,“这个皇帝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又提了韦玄真,一个人无功无德,如何能一提再提。” “或许皇上有他自己的考虑。”婉儿道。 “他能有什么主意,”武则天笑道,“还不都是老李家的那帮老臣给宠出来的,咱们朝堂之上也需要换一批人了,瞧来瞧去都是这几张老脸,还能有什么意思?” 婉儿一愣,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心中的话说出口,她也正有招纳贤才之意,只是遇上登基大典,来不及奏请武则天。 却见萧景一步上前道:“启禀太后,萧景以为内翰林修订史书已然有一段时间,听婉儿常说那儿缺人,太后不妨以内翰林为名招纳贤士,如若遇上可用的,便可通过举荐派到前朝去。” “这个提议好。”武则天欣然道,“婉儿,萧景可比你想的远。” 上官婉儿点头道:“是。” 萧景继续道,“婉儿一人身兼二职,已经很是疲惫,这招纳贤才……”萧景故意拖长音节,悄然去望婉儿,婉儿回视她,面色淡漠。 你要这个差事,无非是想断我臂膀想在内翰林分一杯羹罢了,既然如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我看你这举荐贤才还能不能顺利做下去,能做到何时。 “太后,婉儿也觉得力不从心,不如让萧姐姐帮帮我吧?” 武则天放下手中笔,视线扫过二人,最后定在了婉儿身上,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萧景,就辛苦你了。” “是。”萧景应道。 出了大明宫,上官婉儿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与萧景对视一眼,扭头便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忽见一顶轿子在面前落下,婉儿退到一侧,低头,一个红色的裙裾落在了视线里,婉儿不抬头也知道立在面前的是谁。 “见过太平公主。”上官婉儿恭敬行礼道。 “你们都退下。”李令月目视婉儿,冷着声音吩咐随同的一队宫女内侍道。 “公主有何吩咐。”婉儿见那些人都离开了,方才抬头直视太平,只见太平一步上前,压低声音狠狠道,“你将她藏到哪里去了?” “什么?”婉儿一惊,为对方的气势所迫退后了一步。 “你把司马安藏到哪里去了,她不在南山别苑,除了你没有人知道她在那儿,暗香不会出卖本宫,她的那个婢女也不会。” “我真的不知道。”婉儿回答,抬头对着太平道,“公主不是要和薛绍成亲吗,还问她作何?” “本宫的事情,不用你管。” “可是如今婉儿不得不管。”上官婉儿毫不退让,心里暗自替司马安高兴,太平公主原来一直暗暗地与别苑联系着,那代表她不会轻易放弃司马,“司马哥哥的事情,便是婉儿的事情。” 李令月冷哼一声,将要步入大明宫。 “公主,切不可与太后对质,如此是害了司马哥哥!”上官婉儿忽而喊住了她,“公主且想想,若司马哥哥听见了你成亲的消息,她会怎么做?” 李令月凝住脚步,缓缓回身想了一会儿道:“依照她的性子,会来找本宫。” “既然如此,公主何不稍安勿躁,在宫内等着她来呢?”婉儿道。 李令月多瞧了婉儿一眼,转身往内去。 “公主!”婉儿以为她并不听自己劝解。 “本宫找母后还有其它事情,”太平解释道,“你的话本宫仔细考虑过,本宫说过,只要本宫在,你休想抢走她。” 凝视着她的影子许久,婉儿不禁开始担忧起司马安来,怪不得她未曾多有动静,原来根本已经不在南山别苑中。太平公主定然是通过暗香来传话的,司马安一定是在暗香眼皮底下逃脱,她会想尽方法入宫,重新回到太平公主的面前…… 婉儿想到这里,脚步轻快了起来。 如果司马安进宫,那是不是代表,自己也能够多见她几次了。 与此同时,长安街头,一个身着男装的人捏着手中的一块文牒,仔细阅读布告在城墙门上的布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新皇的圣旨,一是大赦天下,二是免除长安赋税一年,三是,赐婚太平公主。 赐婚太平公主…… 那人紧紧捏着手中文牒,毅然地转身到了吏部衙门,那儿排着长长的队伍。 执笔的皂隶抬眼瞄了眼来人,问道:“姓名。” “崔……崔湜。”那人低头望了一眼文牒上的字道。 “你是定州刺史推荐之人?” “正是。”那人应道。 皂隶交给他一张纸,上面盖了印章。 “明日拿着这张纸在宫门口等着,自有人带你进宫。” “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看到这里,是如何看待婉儿的? ☆、马球 司马安跟着前头的队伍入宫,带队的人入宫前千叮咛万嘱咐地切莫随意观望,若是遇上了哪个贵人便是人头落地的事情,自己没了性命不说,连累了这一队的人便是过错。 司马安耳里听着,但是心中时时刻刻想要溜走。她借着崔湜的名义来到宫内,就是为了见李令月。而真正的崔湜,恐怕此刻还在自己名下的院里酣睡。 “崔湜,你小子不要命啦,看什么看!”领头的内侍指着司马安的鼻子指责道。 前头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司马安心知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只能闷不吭声地挨骂。 抬头望着前路漫漫,司马安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观察过皇宫,那连绵不绝的铺着黄色砖瓦的屋脊,一直延伸到漫无边际的天际,雄伟而高大的宫墙,不知道流了多少工匠的血汗。 司马安走了很长很长的路,直到前面的人全部都停下了,他好奇地微侧身子往前瞧,才见到带队的内侍正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等着前头轿子经过,司马安一愣神,有直觉告诉她轿内的有可能是李令月,但依照目前的情况,怎么能冲上前去喊她? 思索间,那轿子一直往前,很快便没入了道路尽头,于是队伍很快又往前走,司马安只能另做打算。 上官婉儿正在批着折子,萧景去了内翰林忙选人的事情,故而所有的工作都落在了婉儿肩上,婉儿倒不埋怨,仔细认真地做好份内工作,连着几日下来虽然腰酸背痛,回到居所也是倒头就睡,第二天依旧精神焕发,从未出过岔子。 但她不相信萧景那儿不会出岔子,从宫外招人即使有人推荐但难免龙蛇混杂,挑中的未必好,挑不中的必定心生怨恨,凡是举荐的必定背后有人,这样一来,萧景得罪的人可是不少,但她既然是萧家的人,便不会顾虑这等小事,可自己不同,自己毫无背景,若是得罪了那批人,日后恐怕会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