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晚饭没有吃撑，但吃水果吃撑了。　　 钟璇摸摸滚圆的肚子，叹了口气：“太饿和太饱都很痛苦。”　　 钟妈踢了一下她的脚：“你才吃了几块甜瓜，胃也太纳米了，要不你和小静到楼下散散步吧。”　　 钟璇立刻精神了，从沙发上跳起来，兴致勃勃地说：“走走走，小静，我们去楼下玩一会儿。”　　 钟爸听她这么说，乐了：“你说话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钟妈也补了一句：“到了楼下好好跟小朋友玩，别欺负人家。”　　 钟璇：“……”　　 陈静憋着笑，等进了电梯才乐出声来。　　 “看来你小时候应该挺皮的，欺负过不少小伙伴。”　　 钟璇一脸沉痛地点头：“所以我现在都没有小伙伴了。”　　 “真可怜。”陈静踮起脚尖摸了摸她的脑袋，钟璇很配合地垂下头来让她摸。　　 电梯门打开，几个等在门口的大妈面面相觑，都想着要不要进去。　　 钟璇：“……”　　 陈静转过身，面壁抖肩膀抖到电梯到达一层。　　 等电梯里的人都走了钟璇才勾着陈静的肩膀走出去，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他们该不会认得我吧，刚才坐电梯时老偷偷瞄我。”　　 “怎么会不认得，你没少欺负她们家孩子。”陈静的笑容软绵绵的，眼睛和嘴角都弯起来，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你够了啊。”钟璇轻轻勒了一下她的脖子，假装凶恶的警告，“再说我就要生气了，钟老师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钟老师，我错了，你不要生气。”陈静立刻低眉垂目，装出很乖很乖的样子，那模样儿惹得钟璇心里直痒痒，恨不得变身狼人，一口将这小红帽吞掉。　　 今夜天清气朗，一抬头就能看见斜嵌在夜空中的皓月。　　 “在这里看月亮没什么意思。”钟璇说，“在山顶看，在海边看，在沙漠看才好看。”　　 “感觉的确不同。”陈静点了点头。　　 “你都看过了？”重点是，“和谁一起去的？”　　 陈静笑笑：“不太记得了，山顶和海边都去过好多回，沙漠的话是跟一个华侨去的，我们在那里还遇到了海市蜃楼。”　　 钟璇的表情立刻塌了下来：“我好妒忌啊，你跟别人去山顶去海边去沙漠，从看月亮看到海市蜃楼，却都没有跟我去山顶去海边去沙漠，从……”　　 “幼稚。”陈静都不想理她了。　　 钟璇继续幼稚，抓起陈静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我这里好不舒服啊。”　　 “那也没办法啊，谁叫你没有早点遇上我。”陈静耸了耸肩，表示无奈，“要不你穿越到十年前，把我们的爱情故事重写改写。”　　 钟璇看着周围有人，不敢轻举妄动，但拉拉小手还是行的，拉住后就用小尾指挠对方的手心，一下一下的，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觉得痒，自己反倒心里痒到不行。“要是能穿我必须穿到你出生那一刻，我们要一开始就相遇，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我就知道，你个恋童癖。”陈静无比唾弃，还捏了捏她的手，警告她别挠得太欢了。　　 两人走出小区，沿着人行道一路往前走，有点漫无目的，遇到十字路口便猜拳，赢的人决定往左走还是往右走。　　 就算在城市里兜兜转转，最后迷失方向，也并不彷徨，因为手中已经牵住了自己最想一生相伴的人。　　 钟璇对自家附近的街道并不熟悉，但她方向感强，记忆力也好，走过一遍就能把路线记起来。　　 “这里的小摊贩也太多了吧。”一路过去，两边都摆满卖小吃的和卖小玩意儿的摊子，阵容有点像校园祭。街上三五成群或者一双一对，手里都不落吃的，空气中都是各种食物的混合香味。　　 “每逢节假日都这样啊。”陈静不以为然，目光不经意间落到旁边摆卖的小饰品上，脚步停顿了一下。　　 钟璇蹲了下来，拿起地摊上摆卖的一个钥匙扣细细端详。　　 “我送过东西给你吗？”钟璇转过头问陈静。　　 陈静弯下腰，看了眼钟璇手上拿的钥匙扣，扣上坠着一个金属做的茶杯，拇指甲大小，勉强算得上精致，适合小男生能用来哄骗小女生。　　 “你该不会是想送我这个吧？”陈静讶异地问，你这吝啬鬼。　　 钟璇勾起唇角笑笑，问了价格后掏出钱包付了钱，还真就把这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塞进了陈静的手心。　　 “我现在不是失业嘛，只买得起这个送你，你不会嫌弃吧？”钟璇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向陈静。　　 “嫌弃死了。”话是那样说，但还是拢起了五指，将钥匙扣抓在手里。从小到大，陈静没收到过这么寒酸的礼物，连个包装袋都没有，真够刻骨铭心。　　 钟璇看着陈静口是心非的模样，心情格外愉快。　　 “出于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送点什么给我？”逛夜市的人太多，有时候都要停下来等等才能走，钟璇一直让陈静走在靠里边的位置，遇到后面或前面的人想要挤过来时，钟璇都会替陈静挡一下，避免她和路人碰撞。　　 “你想我送点什么给你？”陈静随手往某个地摊一指，“那边的东西随便挑。”　　 钟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迎上了一个笑不露齿的帅哥的脸。　　 “要买一幅吗，dave的超高清巨幅海报，价格便宜。”摊主看到有人看过来，连忙放开嗓子招揽生意。　　 钟璇：“……”　　 “不要拉倒。”陈静耸了耸肩。　　 “不要。”钟璇拉着陈静就走。　　 走出了那条小吃街，身边的人流才渐渐松散，重获自由空气。陈静直到这时才有机会捏着那只钥匙扣细细端详。　　 “看什么？”钟璇笑问，“难道是贵金属做的？”　　 “是很贵啊，整整五个大洋。”陈静忍不住揶揄。　　 钟璇扬了杨眉：“五块钱也是钱啊，人民币不分贵贱。”　　 陈静想起了多年前自己送给钟璇的生日礼物，那是一只重金打造的白玉酒杯，小巧玲珑，精致美观，后来不知道被钟璇丢到了哪个角落，想必现在已经落了满身尘灰。　　 “为什么想送这个给我？”陈静把玩着钥匙扣问。　　 钟璇拉过她的手，捏了捏她修长的手指：“我看到你盯着它看，以为你喜欢。”　　 “要是我不喜欢呢？”陈静歪着脑袋问。　　 钟璇觉得她那样子很可爱，可惜两人现在在大街上，只能看，不能吃。　　 “你不喜欢我喜欢，我把我喜欢的东西送给你，让你收藏起我的喜欢。”钟璇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就像进修过似的。陈静最恨油嘴滑舌的人，忍不住拧了一把她的嘴角。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阿姨和叔叔都该担心了，没见过谁饭后散步散几个小时的。”　　 对于回程是走路还是叫计程车，两个人站在路边商量了有半刻钟，最后因为时间实在有点晚了，还是叫了车。　　 “我怎么就摊上个败家女了。”陈静假装痛心疾首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