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这对整个大陆上的人来说都是个很神秘的地方, 沙漠里的高塔,力量强大的高岭之花的居所,关于艾梅科特斯有各式各样的传说, 但没有一个和这里对得上。 这里看起来挺温馨的。 “入……侵……者……”火焰忽然烧起来, 壁炉里的大厨苏醒过来,它的盔甲少了一半, 熔融的核心暴露, 发出赤红色的光。 “哎,嘿!艾尔维斯!是这样的,先把你的火苗收一收如何?这位是迭戈·西郡, 大法师的师兄, 你还记得吗?经常出现在信件里的那位?他的女儿和小女士是同学?我们来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火领主虚弱得不想说话, 缩成一团,一片黯淡地躲在壁炉里。提乌斯蹦跳着扒着维吉尔, 直到维吉尔把自己的干粮拿出来分给它。 提乌斯吃饱了倒是很热心,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活泼地领着他们下楼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可怕的毁损情况吓着大家了,地上有一道深深的犁痕, 像是巨大生物用爪子抓出来的,地面上坑坑凹凹,石板翻得到处都是,烧蚀的痕迹,刮擦的痕迹,融毁的痕迹,桌子还直接碎了一个,书架倒在地上,书掉的到处都是,听见有人走进来,这些书被惊醒,和蛾子一样到处乱飞了一阵子,才慢慢落下来。 两位监察员走到尚且存留的法阵附近,掀开两具奇怪尸体面部的遮挡,纷纷露出恶心的表情。 反倒是迭戈和维吉尔都松了口气,太好了。 “是暗影法术,我恐怕大法师确实是受害者,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可怕的战斗。” “瑞福斯,跟我过去看一下传送门。”迭戈叫上一名组员,走向碎成好几块的传送门,用照明术照了一下,问:“嗯……为了防止大法师逃跑而把传送门弄碎的可能性有多少?” 瑞福斯说:“这很难说,万一对方就喜欢使用蛮力呢……咦?坐标……Δ?这扇门通向……” 迭戈回头询问:“谒见之厅?” 维吉尔这时候跑过来说:“怎么样?你们能把它拼回来对吗?然后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回去吃饭了对不对??” “不,当然不,这扇门被改过了。” “……改过?” “改过坐标,它和原来的门已经不配套了,所以我们回不去的。”也就是说要再颠回去?维吉尔几乎想要晕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但他还是乐观地问:“你们能把它改回去对吗?” “不,我们得用山岳巨人驮回去,这些都是证物,必须带回去。”迭戈快乐地抬起头,“我得说到目前为止,证据对希珀都是有利的。” 维吉尔真的要晕厥了。 希珀从晕厥中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了,她感觉到了一只手,立刻用力抓上去,“塞隆!” “你醒了?” 希珀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前面这个带着红帽子穿白袍还拿着一把锤子的人让她眼熟,但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我是谁了?我是拉斐尔啊,在初级学校的时候,我坐在你前面,还记得吗?”这位自称拉斐尔的神官把锤子放下,还示意旁边两位牧师小姐放下法杖。法杖尴尬地被藏到了身后,两位牧师各自看向一旁。 老法师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拉斐尔?!我当然记得,你……成熟了很多。”这当然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拉斐尔哈哈大笑:“老了很多,不像你!” “我在哪?” “圣特伦希斯。” “我还活着,我怎么样?截肢?□□?我的身体怎么样?还在吗?还是只有头活着?” 拉斐尔笑了,“你还抓着我呢,你的身体还好好的,没有截肢,很完整,我们拿圣水泡了你两天,漂干净了所有的死气,三个唱诗班轮番替你唱歌,城里所有的女性牧师都排班给你驱邪。感谢慈悲之父,再晚一点你就没救了。” “嗯……很好,我也感觉自己不错,塞隆呢?” 拉斐尔的表情有一点点迟疑,“她在……隔壁。” 希珀掀开被子就下床,赤着脚跑了出去,旁边的牧师小姐赶紧跟着她一起出去,外面站着一排全副武装的圣骑士,看到大法师冲出来,全部都端着斧枪围了过来。 有些人甚至开始吟唱“驱邪术”了,牧师小姐冲上来解围,让他们全部后退并扭过去。 “咳,”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给希珀披上一件长袍,“我希望你理解大家的反应,毕竟你也不是一定能恢复。” 希珀笑了笑,现在她根本没空管别的事,塞隆的房间关着,但没锁,她小心地推开,里面没有别人,只有塞隆静静地仰躺着,眼睛安详地闭着,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面色苍白,嘴唇也苍白。 我曾经吻过那里…… 希珀看着她,忽然心里闪过一丝忧虑,扑到床边抓起她的手腕。 还好,还有脉搏。 牧师小姐跟在她身后进来,小声地说:“她法力透支了,一直在睡着,我建议您不要打扰她,自己先吃点东西比较好。” “她……真的没事?没有受什么不良法术的侵害?没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她因为直接接触你而被侵蚀了一些,不过我们已经处理过了,”牧师小姐谨慎地回答说,“但一些细小的检查项目必须要等当事人自己醒来之后才能进行,我只能跟您保证她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 希珀走到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她自己也非常虚弱,只是这么一点距离她就觉得体力似乎无法负荷,连坐在床边都成了一项非常疲惫的工作,只想找个舒服的地方躺下来。 但老派法师的尊严尚在,她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躺下,更何况是躺在塞隆身边。 她也很累吧?法力肯定全部透支了,苍白色挤占了原来透着健康的粉红,嘴唇也发干发白,桌旁放了一杯水,但从来没有动过。 希珀伸出一只手,矜持地以指背轻轻碰着塞隆的脸。 还好,是热的,呼吸也平稳地进行,皮肤也柔软有弹性,只是……嘴唇太干了。 这唇瓣……她吻过的,本该柔软又润泽,还带着神秘的甜美气息……她的手慢慢掠过塞隆的脸颊,指尖还粘在脸上不曾离开,贪求着那灼痛的触感。 “塞隆……” 大法师的指尖溢出微光,水汽在指尖聚集,她的大拇指轻轻擦过小学徒干裂的嘴唇,一粒粒细细的露水一颗颗挤进两人之间的空隙里。 终于……没那么难看了。 她抿了抿嘴唇,深深叹息了一声,在牧师的搀扶下离开了这个房间。 拉斐尔神官站在门口等她,友善地表示:“你需要进食,我的朋友,然后监察委员会的人就会来问你问题了。” 希珀有点诧异地扭头,拉斐尔耸耸肩,说:“你可还记得你是被暗影侵蚀了?你的塑像坏了。” 她回到自己的病床上躺着,拉斐尔徘徊不去,希珀不得不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拉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