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总会看到美丽的景色,很多次,噶梭或者别的人把我从窗边拽回来,他们看着我闹,纵容着我发疯,他们会抱着我一遍一遍的叫我的名字。 在年中的时候,我终于把我所有的心结告诉了一个心理医生。她是一个很像姚诺的女人。她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蜷在沙发里,大声的哭,毫无形象。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见她。即使她打了很多电话给我。 2002年。春节过后,狄小禹带着他的女朋友参加了我们的聚会。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裴锦抱着我哭,她说了很多话,她说:齐子旋,你就不能好好的么?我求求你不要折磨你自己,也不要折磨我们了好么?她哭的时候,琉璃和白梓童也在哭,噶梭和狄小禹抱着酒瓶子大口的灌酒。我对狄小禹的女朋友说:你看,让你见笑了。 她对我笑了一下,温柔的说:没关系。 2002年年中,我和狄小禹的女朋友上了床。 狄小禹平静的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问我:你是真的喜欢她么? 我说:是。 他说:我知道了。 他们分手,我却没有和那个女孩在一起。 从那件事之后,狄小禹和噶梭总是拉着我找各种各样的女孩子。他们和我打赌,他们用语言刺激我,他们用这种方法让我很多时候都沉溺在与他们的争夺中,在这样的追逐中,我逐渐的沦陷在各种各样的温柔乡,我开始对女孩子认真起来。 2002年年末。你在画纸上画下了姚诺的样子。我把它们贴在永恒家园。锁上了那个房子。 我和一个女孩子同居。和她平静的生活。 过年的时候,我把她带到了家人面前。白姨和父亲对她很好,包了红包,儿媳妇儿媳妇的叫着。 在我姐夫回国的日子里,噶梭从来都是见不到影子的。 姐夫仿佛知道噶梭的心,偶尔提起他总是笑眯眯的看着白梓童。 我喜欢他和童童的相处状态,他们虽然总是分居两地,却是全身心的爱着对方。 2002年同学聚会。没有人提起姚诺。只有老班喝多的时候在我耳边说了一句:齐子旋。你这一生怎么说呢?没白活,也白活了。 时光飞快。通讯越来越发达。我们可以和很多人通过不同的方式去交流,也可以很轻易的切断一些不必要的联系,我们可以找到很多失去联络的人,也可以看到网页上推荐的可能认识的人选择避而不见。可是我和姚诺,却终究没有一点交集。 我现在在做一个咖啡店。 狄小禹和噶梭是股东。平时我和噶梭两个人看店。人不多,勉强糊口。没事的时候,我俩喜欢打打游戏,或者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看过路的美女。 噶梭和我因为这个咖啡店交了很多朋友。我身边都有了很多所谓的圈里人。 说到噶梭,他最近很是变态。喜欢泡同性恋酒吧,尤其喜欢女孩子多的同性恋酒吧。他欣赏着这个圈里的每个女孩,他和我猜测着每个人的故事。时间的流逝,让我的伤痛也逐渐的平复。偶尔,琉璃,裴锦,噶梭,狄小禹或者白梓童都会提到姚诺。 他们会轻轻的点着我的额头,说:你看你这个样子,姚诺要是见了可怎么办才好。 那个时候,我总是用微笑去掩饰我那一刻的疼痛。 姚诺再也不会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再也不会时不时的让你哭醒。最后,很多时候我都会忘记她,忘记她的存在。 2007年的生日。 那天到场的人很多。我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于斯易和林念。 送走了大部分客人,于斯易开车把我和林念带到了一个小酒吧。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聊天喝酒。 那天,于斯易和林念都没有提到姚诺。 我们喝的烂醉,相互搀扶的走在夜里清冷的街道上。 我大声的呼喊着姚诺的名字。我拉着她们回到永恒家园。 我拽着林念走进卧室。我指着墙上的画说:你看,你看。姚诺。 我又拉着她走到书房,我对跟在我们身后的于斯易说:你看,姚诺给我买的书。 我又拉着她们到厨房。我说:姚诺在这里给我做饭。 我跑到卫生间,看到那个白瓷浴缸,终于失去了力气。我跪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我的姚诺。我的姚诺。 怎么睡的我已经忘了。可是我记得,我趴在窗户边,看着楼下的街道,我像个被囚禁的犯人,我一边流泪一边喊着姚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于斯易和林念坐在沙发上窃窃私语。 我去冰箱翻出来果汁,喝了一口,等待她们对我说什么。 半天,林念才说:姚诺前天生了一个女儿。 我对着冰箱里的一排排果汁,点点头。 于斯易接着说:她让我替她说:生日快乐。 我又点点头,收拾好手中已经溢出来的果汁,关上冰箱,扯出笑容说:谢谢她。 于斯易和林念没有说话,我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笑了起来。 生日过后,我突然对自己的生活失去了兴趣。 收拾了行囊,我开始了我的旅途。背着背包,揣着一千块钱,我打算从我在的城市去西藏。 我的旅途并不享受。我在每个我喜欢的城市停留,打工,攒路费,再上路。 我喜欢这样辛苦的生活。付出体力劳动,然后奔向梦想。 如果生活如此简单还有多好,只要你付出,就有回报,该有多好。 在这样的生活中,姚诺那句:付出那么多,守了那么久,终究是一场空。长久的折磨我。 如此我便开始折磨我自己。 爬泰山的时候,正是冬季。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我手里攥着刀片,每当我走不动的时候,我就用它在我的胳膊上轻轻的划一下。疼痛让我瞬间回到了姚诺离开的那天,我像是和自己较劲儿,闷足了气往上爬。 后来又走了很多地方,住过地下室,睡过车站,我把自己搞的落魄,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这种自虐的方式并没有让你走到西藏。在安徽,我在医院被匆匆赶来的白梓童拎回了家。长期的颠沛流离,已经让我完全没了样子。我在家醒来的那个早晨,白梓童抱着我痛哭失声。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我折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我身边的这些人。他们默默的承受着。 2010年。我回家的第三个周末。狄小禹大婚。 他结婚的那天早晨,天气晴朗。我给他做司机。 去酒店的路上,他和新娘子坐在后座儿,紧张的差点发疯。 宴席中,他和新娘子到我们这桌敬酒,新娘子拉着我,对我说:谢谢你,谢谢你把这样一个有担当的狄小禹交给我。 那一刻。我看着狄小禹在灯光下的笑容,恍如隔世。 狄小禹大婚之后,去了马尔代夫。我和噶梭继续看店。 盛夏的天气里,我喜欢坐在空调下上网。噶梭玩着Will。打开早已经屏蔽了很久的班级群,我看到大家热火朝天的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