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见过不少美丽出色的女孩子,无论家世能力,都是一流的。 而骆怀溪的相貌虽是清隽,却并不是惊艳到让人过目难忘的地步,家世能力也只是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若说引起他注意的,却是她身上有一种别的女孩没有的沉静和单纯。 她的笑容,干净得像是三月早春的雨水中浸润过的阳光;她的气息,清新得犹如晨间穿过林子的一缕微风。 她看书时的宁和,打球时的专注,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的吸引着他,让他不自觉地沉迷。 少年时的感情,最是真挚,也最是难舍,他知道,此生再也不会遇见如她一般带给他这样独特感觉的女孩,也再不会拥有那样抛弃一切只想与她在一起的青涩冲动了。 回不去的,不只是时间,还有当初的自己。 为什么公主不能像童话里写的那样选择王子呢? 他不甘,他愤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公主化身骑士,牵走了不可一世的女王。 得不到公主的王子伤透了心,于是变成了魔龙。 如果不能让公主心甘情愿地投入自己的怀抱,他也不介意用魔龙的手段,强抢过来。 骆怀溪虽是意外,却很快接受了现实,或是说早有准备——只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动手,还是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她扯了扯手上的镣铐,定定地望向那个沉默的青年,似叹息又似伤感:“是好久不见了……你就是这么招呼老同学的?” 大学里,那次舞会之后,她几乎没有碰到过他,就连魏老虎也一样,如同生活在两个界面。 这样也好,在当着于洋的面表明自己与顾翩然的关系后,她总是担心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如果于洋能够当作忘记这件事,那就再好不过。 一个老同学,这就是骆怀溪对于洋的全部定义。 “顾翩然把你看得太紧了,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于洋的笑依旧温和,眼里却藏着深深的鄙夷,在念着曾经的老师的名字时,甚至带着一丝磨灭不了的嫉恨,让骆怀溪悚然一惊。 “那么,你‘请’我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叙旧么?”她让自己保持镇定,一脸平静地问。 凝视着她几乎没有变化的脸,于洋笑得苦涩:“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下一句话却掐断了骆怀溪想要劝说他放了自己的希望,“但我不会放你和她在一起!这个房间是专门为你打造的,喜欢么?” “于洋,你冷静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罪!是触犯法律的!”骆怀溪压抑着愤怒与惊慌,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哈!法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特权都是被允许的……何况,”于洋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嘲讽,“你以为你的顾老师是什么好人么?” “什么意思?”骆怀溪蹙了眉,警惕地问道。 “呵呵……也对,她那么虚伪,又怎么会让你知道这些呢?”于洋似乎对于她不复平静的表情喜闻乐见,竟是犹如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笑着,并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谁能想得到,优雅高贵的顾家三小姐,论起狠绝,比我们这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更是不遑多让!” “不许你说她!”忍了又忍,骆怀溪还是一把掷出了藏在身后本意用作偷袭的公仔,狠狠砸向于洋——却被他偏头躲过了。 “怀溪,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于洋痴痴地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床的位置,在骆怀溪退无可退的惊恐中,那双曾经清澈温和的琥珀色瞳仁里充斥着野兽般残忍而暴虐的眸光…… “砰、砰——”重物撞倒在地的声响,甚至能听见“喀拉拉”骨头断裂的声音。 “人呢?”顾翩然微微松了些脚尖的力道,让倒在地上的男人得以继续喘息——然而眼中可以冰封一切的寒意让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的回答稍不如意就有可能在下一秒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吴优欲哭无泪地后悔着:都怪自己,偷什么懒、抽什么烟?这下出事儿了吧……可是这事儿也不能都怪他啊!谁知道那些人这么会挑时间!他才离开的一会功夫,至少也有两个身手不错的人潜在周围,怎么就都给放倒了呢?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的行动,是于洋在家主的默许下出动了一个精锐小组的结果——二十个雇佣兵对上两个退役武警,就是用拖的也能把对方拖死。 “被、被掳走了……哎哎!别!三小姐脚下留情!我知道是谁干的!”死死托住那只玉足,吴优不顾肋部传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刚才被顾翩然踹飞时撞翻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至少断了三根肋骨——也不知道看似柔弱的三小姐哪儿来那么大劲儿。 “哼。”俯视着他忍着剧痛不住抽冷气却不敢放松的可怜样子,顾翩然当然清楚刚才自己那一脚究竟有多大威力,没有当场毙命算这家伙命大,顾忌到他虽然是二哥的手下,但毕竟跟着自己有些年了,也算尽心尽力,冷哼一声,还是移开了脚。 “用不着你说……除了于家还会有谁。”闭了闭眼让自己镇定一些,不至于被汹涌的怒火焚灭最后的理智。 天知道,在收到吴优的消息时,她差点拍碎了顾涟漪办公室里那张价值不菲的红木桌子——但那一刻的愤怒却是随着见到发信人升到了最高点——堂堂前特种部队王牌成员,上尉军衔的优秀退役军官,居然连个人都看不住! 如果他保持警惕的话,什么人能够不知不觉地将小家伙掳走? 早就提防着于洋有什么动作,没想到还是被钻了空子,这让她如何不恼怒? 一想到骆怀溪可能遭到的对待,顾翩然无比后悔当初没有一把拧断于洋的脖子。 “你回去告诉顾明烨,于家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冷冷地瞥了一眼疼得直冒汗的吴优,顾翩然转身离开了顾涟漪给她腾出来的小型会议室。 抚着胸骨,吴优苦笑着咳出一口血沫,为自己劫后余生庆幸的同时又不免为得罪顾翩然的人感到悲哀:她指明“于家”而非“于氏”,不仅代表对公司的处理,连整个家族都会被连根拔起,也许以后S市的上流界再也见不到一个姓于的人了。 开着银白色的阿斯顿马丁,一瞬间将速度飙至最高点,在车流如织的路上极速驶过,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顾翩然打开了导航系统,地图上一闪一闪的红点赫然指向于家在S市的老巢。 她当初送给骆怀溪的墨色手串里曾经嵌进了一枚定位芯片,直接与她车子上的GPS相连,确保她能够随时找到小家伙的位置。 还好叮嘱过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那串手链,这才能够定位到她,否则一时之间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凤眸眯得狭长,顾翩然带上了蓝牙耳机,顺手接了顾涟漪打来的电话:“大姐。” “发生什么事了?是关于那小鬼的?”敏锐地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顾涟漪派人将那个受伤的男人送去医院后,左思右想觉得不妥,索性打来电话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