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竟是做了一个假动作! “咦,双手?”艮山奇道,收回的飞刀再次脱手,竟是往斧柄绕了过去。 夏云把手一松,运尽全部的气力往把手一推,斧头瞬间以势不可挡之势直劈艮山的面门。 艮山的一柄飞刀竟然愣生生被劈开——落在了几丈远的地面上。 夏云突然嘬了声长哨!竟然发出了啁啾的鸟鸣声! 林子的飞鸟顿时接连飞起,盘旋在那棵大树的枝丫上。登时,一只飞鸟竟是腾空叼起了树枝上挂着的兵符,往不远处的山崖飞去。 “还愣着干什么?”艮山眼看场面就要失控,猛地朝乔安月的方向大喊! 夏云一愣,不可置信地朝乔安月看去—— 只见刚刚脱离虎爪的乔安月捡起刚刚被撞飞的飞刀,抿着嘴唇,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夏云面前。 “你……” 不等夏云说完,乔安月却是掠过了夏云,飞刀猛然往艮山面门前一送! 艮山阴狠的笑容瞬间凝固——乔安月的手速快的惊人,尽管艮山竭力往后重新掌控飞刀的控制权,但还是慢了一拍。 只见那刀刃贴着他的面皮划开了一道微不可见的口子。 “你!”艮山盯着乔安月的眼睛,迎面只觉得一片寒冰,他万万没想到乔安月竟然在关键的时候反水了。 乔安月沉默。 飞鸟带着兵符来到了悬崖之上,爪子蓦然一送!那青布包裹着的兵符空中落叶般坠了下去。 “走!”夏云此时拉起乔安月的手就往野路狂奔——刚好是悬崖的方向。 “有本事你就下去拿!”夏云还不忘回头做了个鬼脸,逃跑的时候还顺道在一家屋子前捡了两把镰刀。 一甩手,镰刀就飞了出去,打掉艮山追在后边的飞刃。 她是算好了艮山不会耽搁找兵符的时间为难范家村的人,干脆以兵符做诱饵,引开了艮山!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足够她拉着乔安月遁入密林之中。 艮山的脸色变得着实难看,他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粒解毒丹吞入腹中,蛇蝎般地盯了范达一眼,最终还是惦记着那坠入山崖的兵符——唯恐夏云先一步找到,飞身朝山崖追了过去。 而勉强躲过一劫的夏云此时正躲在灌木丛中大口地喘着气,“好险好险!” “……他在追什么?”乔大小姐依旧不忘演戏,“你……不去捡回来吗?” “啊,那是幌子。”夏云摆摆手,“东西你就别管了,我比较好奇的是——” 她忽的凑到乔安月面前,伸手触上了乔安月的脖颈,笑意泛着几分冰冷,“为什么……” 夏云猛然把那把镰刀逼在乔安月的喉咙上,眯着眼睛,“艮山,会同你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狸墨的地雷*1……以及……前方高能预警:) 第33章 猜疑 林子里面一片静谧。 弯月形的镰刀上带着细碎的小锯齿, 铁锈与青草的香味从齿锋幽幽传来。 割草的小镰刀不过十余寸上下, 夏云又是从乔安月脖子的后方往前一弯,不得不把自己贴得极近。 乔安月似乎能感受到夏云略带温热的鼻息, 心跳声骤然在耳边放大, 乔安月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脑子里久违的钝痛感再次传来, 她轻咬舌尖, 调整表情,解释道: “……我中毒了。” 夏云眉毛轻抬,视线瞥到乔安月脖前划破的那道血痕。 乔安月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她确实是在艮山的飞刀下面感受到了不容置疑的杀气!天生的直觉让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忽略这种异样感……继而联系到最近夏云频频调侃到的自己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乔安月不得不往最坏的结果猜测。 高适垣已经抛弃了她, 而艮山, 就是高适垣派来灭口夺物的! 尽管乔安月的猜测与现实略有偏差,但得出的现实结果却八九不离十。 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乔安月的声音微冷, 掺杂着半丝迟疑和几分惊慌, “他拿这个威胁我, 说我不听的话,就……没有解药。” 悬着傀儡的线断了,傀儡仍然是傀儡。高适垣的丝线之所以无形, 不过是因为早就种在了心里。 高适垣不可能没有考虑到他被迫放弃棋子的可能性,是以在十几年的时间里不断给乔安月暗示——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么最后一个任务便成了“死令”。 不管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不管谁再危言耸听, 乔安月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她自始至终听命的对象,只有那一个人。 所谓的死令,便是赌上性命也要必须独立完成的指示。 她不需要考虑高适垣是否真的想要杀了她?乔安月只明白,不管高适垣如何作想,她都必须完成最后一个任务——这就是她存在的价值,不是吗? 夏云必须死了。 乔安月心里这么想着,但不知为何还是不太愿意下杀手,她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离到南疆还有一段路程。 ……要不再试试? 乔安月抿了抿嘴唇,她之前只是单纯的以为夏云是个会点拳脚的家伙,但她没想到的是,刚才与艮山一役,夏云竟然敢拿着把斧头和艮山对砍! 诡异的招式,右手的熟练度竟然不逊于左手,看似莽夫的孤勇,却偏偏能把艮山骗了过去……更何况还有在战斗中操控飞鸟的口技…… 她没见过五年前盛名一时的木之,但却无端地生出一种猜测——夏云就是木之。 如果猜测不错,硬打起来,她未免能够胜过夏云。 ……还是再等等吧。 乔安月在心里叹了口气,到了南疆如果还没拿到兵符,无论如何都必须兵戎相见了。 她脖子上伤口里渗出来的血确实隐隐泛黑。 “就这样?”夏云还是紧绷着脸,但是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就这样。” 乔安月直视着夏云,眼底之下一片坦诚。 夏云蓦然把架在乔安月脖子上面的镰刀往回一缩,闪电般的速度甚至斩断了从头顶上骤然坠落的一片新叶。 她伸出右手,把乔安月的下巴往上一抬,食指中指顺着从脖子往下一滑,落到那道伤口附近,察觉到乔安月的身体明显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把身体往后退去,夏云沉声,缓缓说道: “别动!把伤口给我看看。” 夏云的力道很轻,指腹羽毛般滑过,乔安月下意识地喉咙一紧,耳边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无限放大,甚至盖过了枝丫上不时乱叫的知了。 小满时节的太阳已经高悬,尽管是在草木丰沛的密林,她都觉得无端地升起几分燥热。 “没事。”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夏云的手指往后一缩,乔安月也在同时往后挪了一点。 却不知为何,有些怅然若失。 夏云觉得有点尴尬,干咳了两声,开口的第一个字有些沙哑,“就划了一下,这毒挺常见的,山里应该能找到解毒草药。” “啊……嗯……我知道。”乔安月别开视线,呢喃道,“正好前些天挖到了相克的草药,我之前做了点药丸,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