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赎罪,是赎罪,可是祸难不应该降临给两个孩子,命运给的惩罚应该是我啊,是我陆勋啊。 陆羽与俞方挽着手在院子里走着,再过几日,就到夏季了,二人相约要去街头看看夏季的衣服,一说到衣服,她两同时想到了濛雨,不知濛雨的春蚕收获得怎样。 二人走在街头,手拉着手,身边也不会头来异样的目光,她们正享受着一般对待的快乐。众人不知道也好,只是像看一般人那般对待,就已经很开心了。 “陆羽”。 “恩”? “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俞方俏皮一笑,“羡慕你有我啊”。 陆羽轻轻拍打着她:“我也羡慕我自己”。 俞方点点头,“继续说啊”。 “我有哥哥、有父亲、还有俞方,觉得自己遇到了你,无比幸运”,陆羽停下来看着她,“是你救了我,每次都是你救的我,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死在哪里了”。 “别乱说话,那还不都是因为......”. “因为什么”? 俞方手指指天空,“因为天意啊”。 陆羽笑笑,她心疼俞方的身世,但是没能说出来,只要俞方愿意,今后陆羽就是她的家人。 不,是爱人、家人。 “对了,你右边肩膀上怎么也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啊”,陆羽问着俞方。 “你看见了”? “当然了,虽然那种状况我不应该那样,可是你的......恩,挺好”。 “什么......恩,挺好”,俞方羞红脸:“陆羽我真是佩服你,那种情况可以认真一点吗”? “再说了,我也是为了救你,才脱衣服的,真是没想到白狼是那种猥琐之人,还好你逃出了虎口”。 陆羽笑笑:“你还没有说,你的胎记是怎么回事呢”? “我也奇怪,那日见着你身上也有一块差不多的胎记,我都开始怀疑我两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了”。 陆羽停住了脚步:“不会真是那样吧......”。 俞方顿顿地说,很可能哦,然后看着陆羽幽怨的表情。 “哈哈哈哈,你就放心吧,不会是的”。 “怎么不会呢”。 “你,陆羽,可是陆大将军的女儿。我,是俞跗的孙女,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俞方斩钉截铁:“这样算下来,其实我两很般配啊”。 陆羽还沉浸在胎记的痕迹之中。 “再说了,你那个根本不是胎记”,俞方看着陆羽,“快说,小的时候被谁虐待了”? “这就是胎记啊,我一出生,就有这个东西了”。 这分明是烧伤的痕迹啊。 是个人心中,都有个隐藏着的秘密,怕就怕它历经沧桑,从原本真实存在的事实变成不可触摸的虚幻。 二十年了,陆勋含着愧疚与悔恨掩盖着这个秘密,他没能尽到做父亲的职责,也没能为俞执的大夫养过闺女,而今天,陆羽竟然为了自己要做出那样的牺牲,心里何止是惭愧来概括。 就为这个事,他在房间思忖良久。 “父亲......”,陆敕这个时候进来了,父子之间的话语也就此展开。 他们谈到了陆敕的战绩、谈到了濛雨、谈到了陆羽......。 “陆羽和那个俞大夫的事......”,陆勋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敕不知如何作答,作为父亲,陆勋是定不会答应此事的,可作为兄长,能够看到陆羽无比开心样子,也就只在俞大夫那里见过。 “父亲,我不太懂男女之事,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就更不用提了,小妹与俞大夫经历那么多,自然而然产生感情也在情理之中......”。 陆勋微微叹了口气,他何尝不那样想,“只是......”。 “恩”? “敕儿,至今没有跟你说,你妹妹,她不是我的女儿”。 陆敕沉默良久,淡然地说了一句:“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她是谁家的孩子吗”?陆敕也没有惊讶他知道,毕竟父子之间难以言说的契合,都在征兆以内。 陆敕摇摇头:“我只知道,她身上的痕迹,不是胎记,俞大夫将她抱回来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她不是我的妹妹”。 “俞大夫抱着的孩子,还能是谁的孩子”。 陆敕睁大眼睛,转过头看着陆勋:“那俞方是?” 陆勋点点头:“她右边肩膀上有块儿红色的胎记,右边的脖子旁边,有颗鲜艳的痣,俞执大夫只看到了那块胎记,但他忘记怎么复制那颗痣”。 就算复制了那颗痣,俞方还是俞方,陆羽还是陆羽。 一出生就是命定,注定要相遇。 房门吱——地一声被推开。 在门外听闻良久的俞方、陆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四人相对,本想在讲出实情之后的陆勋,要与俞方相认,看来这缘分来了,是挡不住的。 “陆羽、俞方......”。 陆勋叫着她们的名字。 “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俞方还是得确定一遍,因为在她身上发生的荒谬之事实在太多了。 俞方用手下意识与摸自己的右边肩膀,那的的确确是胎记,她摇摇头,不敢相信这一切,“乱了、不懂了”。 “那么陆羽,她才是俞家的孩子,对吗”? “方儿......”,陆勋叫着她。 “别这样叫我”,俞方拉着一言不发的陆羽离开。 骑上陆家的马,二人快速逃离,要逃离这个充满荒谬的地方,谎言、骗局、真假难辨的地方。陆羽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此时她的心疼,能与何人说。 “俞方,我们去哪儿啊” “去游山玩水”。 啊? 也不知骑了多长时间,来到了荒无人烟、有着青山绿水的地方,小溪的水缓慢地流着,从来不因某些原因停止流动,就算了遇到了障碍,只要它们凝聚在一起,厚积薄发,冲破障碍,也一样奋勇直前,生命延延不息。 二人牵着马在溪边散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话语,空山新雨、寥无人迹,愿岁月停留于此,就算是走过漫长的溪流尽头,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别再前进。 呼吸着没有硝烟的空气,与心爱的被青山绿水围裹着,心中有莫名的宁静,就算是在刚刚世界崩塌,但在那一瞬间抓起心爱人的手,力量便布满全身,撑起那一片天。 “俞方,对不起”,陆羽停下脚步,拉着俞方的手,定睛看着她。 俞方摇摇头,“没有对不起,没有对不起”! “是我,是我不好,抢了原本属于你的家人,你的幸福,你的一生”,陆羽一边哭着一边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的错”,“况且,是你代我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你的心,你的伤”。俞方安慰着她:“我还抢夺了你的家人留给你唯一的东西,《外经》,你与我回去,我将它还你。” 陆羽哭得更厉害了,俞方心疼地为她抹干眼泪。 “我......我要那东西有何用,我根本......根本不会什么医术”。她一边哭着一边讲着话,略显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