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顶上时,谈惜归停在门外,花了很长时间整理思绪。她微微垂着头,发梢下是小半截光洁的脖子,和?本人一样透着莫名的韧劲。 沈霏微抬手?,食指勾住对方的后衣领,微微往后拉了一点,想将人拉到身?前。 她看不到谈惜归的神情,想令谈惜归转身?。 谈惜归侧过身?,眼梢还是有点红,明明面无表情,却好像雨后的鸟,湿淋淋的,模样很可怜。 “下次介绍吧。”沈霏微盘算时间,“找个周末,或者大家都空着的其它时间。” 谈惜归说?好,唇角微微扬起点。 沈霏微注视着面前人,忽然?将手?臂撘了过去,撘到谈惜归肩上。 “亲我吧。” 指令奏效了,谈惜归眼底掀起了暴风骤雨,但?她那么小心,她只是靠过去,气息不清不楚地?黏缠在沈霏微唇边。 沈霏微搭在谈惜归双肩上的手?臂稍稍环起,腕子在对方后颈上轻蹭了一下。 这一定是鼓舞。 是吧。 谈惜归吮上那惦念了许久了唇珠,像品尝一道不敢狼吞的佳肴,先一点点地?舐出水痕,打上印记。 这的确是鼓舞,沈霏微虚眯着眼,唇齿微张,已做好了放纵对方攫夺的准备。 可谈惜归在她的唇珠上流连了很久,玩乐一般,却又不像玩乐,她那么认真,态度那么珍惜。 沈霏微认定对方不会,她也不会,不过在相贴的一瞬,所有亲昵的方式都变成了本能,她不留余地?覆向前。 她不单描摹轮廓,她比谈惜归品尝得更?加深入,更?加彻底。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么,可以泯灭所有距离,会因?为忘记呼吸而头晕脑胀。 在这片刻的昏乱中,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们彼此?。 沈霏微听见她和?谈惜归凌乱欲碎的气息,她不是在榨取对方,而是在榨取自己?,在周身?绵软着几乎下沉之时,她终于将主导权交出,不再想费心费力。 冷风带不走她的体温,她身?体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岩浆。 她要被熔化。 谈惜归环上沈霏微的腰,环得万般小心,不知道她具体伤在哪里。 转身?令沈霏微靠在门上时,谈惜归也没有将手?抽出,而是牢牢在后面垫着。 沈霏微半抵着门,觉察对方有退开?的意思,便逐向前,在对方舌尖上轻轻咬了一记。 她反手?探向后背,捏住谈惜归的手?指,牵着那只手?落在自己?侧腰上,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珠说?:“十?一,是这里。” 门打开?,两人跌向那片孔雀蓝。 沈霏微丢开?外套,伏在绒被上,衣摆被拉起些许,露出一截微微下塌的后腰。 腰上有伤。 第67章 当时挨了两道刀伤, 一处深些,一处浅些。 浅的已经结痂, 深些的那处还被包扎着,很庆幸的是,尚未到?要缝合的地步,否则沈霏微也不会这么大大方方地露出来。 孔雀蓝的绒被衬得沈霏微半露的腰还白,是暖白的肤色,柔柔和和的,不会因为裹了纱布, 就显得太过?虚弱病态。 沈霏微根本不必回头, 就能猜出谈惜归的神色。她干脆将枕头拉过来,脸埋下去, 声音闷闷地问:“是不是很丑。” 后边的人没应声,但?床沿的微微陷落,大抵是谈惜归屈膝压了过?来。 沈霏微知道?那两处伤口不好看, 她腿上还有几处未消的淤青, 更?不好看。 过?了会, 还带着少许寒意的指尖碰在她结了痂的伤口边缘,又很轻地在纱布周边轻蹭了一下。 像对待易碎物,力道?再大些,便会造成损坏。 虽然只?有起起落落的短暂几个触碰,但?沈霏微还是蓦地一抖。 太凉了。 她将头埋得愈发深, 从?唇边逸出的急促气音被软枕阻绝, 若不是全神?贯注, 根本听不到?。 痒的,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成了河湖, 而谈惜归立在岸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拂水。 却并非漫不经心,而是万般小心,唯恐打碎整面平静的湖。 沈霏微的心潮滉漾开来,她的唇在枕头上稍一摩挲,便回想起方?才那个缠吻,想到?纠缠时难耐的思?绪。 那个时候,连风声都似乎变得很慢,雪花似也停滞在半空,就连远处的灯光,也愈发黯淡。 远处的一切一切声响,似乎都消弭了。 不论?风雪,草木,亦或主屋里的种种动?静,都在让步。 在枕上闷久了,就像拥吻时忘了呼吸,沈霏微侧过?头,露出半张压出了红痕的脸。 她喘息不定,腰背也跟着起伏,那下塌的腰际,是白茫茫的雪谷。 大概因为一切外?部动?静都在让步,所?以肤觉变得愈发清晰。 她袒露的后腰,被一个绵软的触碰抚摩而过?。 不是手,因为它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像是春时绵绵的雨,落在身上,只?觉得潮。 沈霏微定住了,她想要翻身,但?侧腰被不轻不重地按住,谈惜归在她的伤口边上落下细密的吻,吻走了这几日皮开肉绽的痛。 只?余下痒,只?有痒。 亲吻时,那修得齐整漂亮的发尾也在她皮肤上扫过?。 她不知道?谈惜归是不是故意的,她腰间?敏感,很想躲开,此时翻不了身,她便折起膝,意图爬开一步。 在这刻,她甚至来不及寻思?,这个举动?究竟算狼狈,还是算暧昧。 “十一。” 沈霏微喊了一声。 谈惜归这才停下。 沈霏微撑起身,转头向后,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气息未稳地说:“别亲腰了十一,亲在这,亲这。” 所?以谈惜归吻了过?去,这次无需引领,她便找到?了门道?。 她总是学?得很快,不论?在什么领域。 落下的吻不是疾风暴雨,而是源源不竭的泉。 在亲吻中,谈惜归很轻易就暴露了本心,她总是执着于一处,要捉弄唇珠,便一直含舐,要捉弄舌尖,便也专宠不衰。 她总是能将兴致保持得很久很久,久到?好像要将沈霏微完完全全吃牢。 沈霏微任之迷醉,谈惜归能给她很多,她也同样。 觅到?一处闲隙,沈霏微错开些许,错乱的气息呼向谈惜归唇边。明明她声音已又轻又哑,却还戏弄一般问:“十一,喜不喜欢我。” “我爱你。”谈惜归又逐上前,一下一下地贴着沈霏微的唇,像要在无数次的碰触中印证自己的心,“姐姐,我爱你。” 沈霏微终还是坐起来转过?了身,她环在谈惜归腰间?的手,将掌心下的衣料抓得很皱。 生日宴是在夜里一点过?散的,结束后谈知韶特地打来电话。 电话里,谈知韶说:“让人把莫余两家?的送回去了,车库里多了辆车,问了一圈在场的客人,不知道?是谁开来的。” 谈惜归坐在地毯上,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边说:“我开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