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王朝一年一度的赏花节终于能够举办,京城老百姓都异常兴奋,除了能观赏到姹紫嫣红的奇花异草,更有瓦舍、勾栏优伶们精彩的表演,晚上还能欣赏到盛大的烟花表演。演出结束,皇室官宦人家全部撤离,老百姓可以自由在湖边赏花赏月,更是俊男靓女幽会的好去处。 古圣超早早来到吏部,换上小吏的官服,陪同在吏部尚书左右,跟随吏部队伍一同前往落仙湖。 去往落仙湖的路两旁,行人如织摩肩接踵,快要到达湖边时有官兵把守,禁止普通百姓进入,道路这才变得宽敞。古圣超随吏部的队伍来到湖边,湖中帆樯如林,当中是一艘高大楼船。楼船方首宽大,船舷高足有二十丈有余,上面又有五层雕琢精美的彩楼,每层向上逐渐变小,外围都有女儿墙围护,旌旗招展在风中猎猎作响,御林军银盔亮甲手持各式兵刃分列在女儿墙后面。 高大楼船两列仍是各式各样的船舶,大多以两层为主,上面都装饰有五颜六色的彩旗,在阳光下映衬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各式小舟围在这些船舶的最外圈,御林军立在上面保护着文武百官的安危。 岸上也搭了高台,那是别国使者或是商贾巨甲,以及有地位但是不在朝廷为官的那些人座位。比如北胡而来的鲜于铁一行人等,武王殿掌门和一众下属,都在那里就坐。 “田大人来的早。” “呦,这不是韦大人嘛,彼此彼此。” 吏部和刑部的队伍相遇,两位尚书互相施礼问候,表面上都和蔼可亲、嘘寒问暖。古圣超心里却是明白,看似一团和气的背后,却是无数人的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他们轻飘飘的几句话,有可能就改写了许多人的生离死别。 招待事宜是礼部负责,他们引导着吏部众人登上一艘两层楼船,古圣超跟随吏部尚书来到二楼,一同上楼的还有侍郎、各司郎中和寺卿,其余人等都在下面观看。在下面观看的人当中,还有无忧镖局镖师假扮了吏部的人马。古圣超立在吏部尚书身后,看着杂役忙前忙后分发干果点心、端茶倒水。 吏部所乘楼船的左面就是刑部,刑部再往左不远就是高大的楼船,把吏部隔离在外围。透过舷窗,两船都能互相看到,两位尚书再一次友好地打了招呼。 皇子筚呈不多时也来到,他上了另一艘船,和吏部的船被高大楼船阻隔开来,谁也看不到谁。 众多官员纷至沓来,礼部早有准备,有条不紊的安排他们登上不同船舶。最后是皇帝、皇后和年幼的太子一同登上高大楼船,这时的气氛达到一个**,锣鼓喧天中,文武百官和围观的百姓欢呼万岁,声浪一浪接着一浪,震耳欲聋。 等到皇帝亲临不久,岸边舞台上优伶们就开始表演。这些表演百姓一般看得多,只要兜里的银子足够,随时随地都能去瓦舍、勾栏观看。反观文武百官,尤其是职位越高反而看得越少,一来诸事繁多,没有时间,二来官场险恶,勾心斗角的都怕被人暗中下手,平日里反倒是看得极少。优伶们表演过程中,船舶里发出的笑声更是频繁,让这些案牍劳形的官员们大开眼界。 天色渐晚,船舶上张灯结彩,岸上也是灯火通明,古圣超心里却是紧张。楼船都有后窗,古圣超推开一道缝,无暇观看表演,聚精会神关注湖泊里的动静。 围在四周保护的小舟不知不觉向两侧分开,不远处茂盛的芦苇丛中,湖面凭空荡起波澜。在灯光的映照下,不时闪现出一个又一个的亮点,不经意间绝难发现。那是露出水面的芦苇管,不同于其他芦苇管,这些管子在明灭的灯火下时隐时现,缓慢地改变着位置,朝看表演的船舶慢慢移动。不是刻意观察,根本发现不了它们。 近了,近了。古圣超恨不得潜入水中,将这些芦苇管全部拔掉,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嗖!” 一支短箭擦着水面掠过去,短箭像是特制,比一般的箭杆明显短了许多,箭羽后面拖了许多丝线,飞不多远便沉入水中。刹那间,更多的短箭飞驰而过,贴着湖面沉入湖中。短箭射程不远,但是它们后面拖曳的细丝线不断缠绕在芦苇管上,将芦苇管拽进水里。 一盏茶功夫不到,水面上浮出许多人来,他们失去了芦苇管无法在水下呼吸,不能潜藏只得朝指定的船舶游过去。 “嗖、嗖……” 无数支利箭朝这些水中游泳的人射过去,他们避无可避,被密集的利箭射中,挣扎着慢慢沉了下去,鲜血染红了那片水域。 古圣超知道,皇子筚呈早就让自己人混了进来,在一楼的甲板上发起了进攻。小舟上的御林军惊慌失措,眼前发生的一切出乎他们预料,事前没有人告诉他们会是这样结果,一个个目瞪口呆等着上司发布命令。 高大楼船上的人也发现异样,女儿墙后有人奔跑,来回传递着口令。不多时,楼船上传出号角声,嘹亮的号角声响彻落仙湖,岸上表演节目的优伶们不知所措,纷纷停止了表演。围观的百姓先是惊愕无所适从,然后是喧哗躁动不安,最后又兴奋起来,以为是皇帝那里也在表演节目,一个劲地叫好喝彩。 水面浪花飞溅,楼船两侧的棹夫在鼓声中同时划桨,楼船朝湖中缓缓驶去。 古圣超骇然,眼前事态发展超出了预料,原计划等到第一枚烟花绽放之际,他才开始行动。事不宜迟,古圣超从舷窗跃出,脚尖在刑部船顶借力点了一下,如同一只大鸟朝高大楼船的女儿墙上飞了过去。他人在半空,刑部船舷上早有准备,弓箭弩机齐射,箭如雨下。古圣超顾不了太多,施展铁臂神功,要硬闯过去。 “铛、铛……” 一支支利箭射在他的身上掉落,有几只硬弩力道极大,箭簇撞在他的后心生疼,幸好铁臂神功护体,并没有真正伤害到他。古圣超落到楼船上不做停留,挥拳击倒阻拦的几人径直奔到皇帝身前,高呼:“保护圣驾!” 此刻,一枚烟花升到空中爆燃,绽放出炫目的火花,照得落仙湖亮如白昼。古圣超也看到了皇子筚呈,他立在远处船头给古圣超竖了大拇指表示赞许。 听从皇子筚呈和吏部指令的船舶,大约有六、七艘先后往湖中驶去,企图拦下高大楼船。小舟上的御林军也得到命令,朝皇子筚呈和吏部的船舶聚拢,准备将他们合围。成百上千支船桨在湖水中搅动,湖面仿佛沸腾一般,浪花滚滚朝各个方向荡漾。 高大楼船上,古圣超护在皇帝身前,皇后娘娘害怕牵了太子的手奔到太监总管温哲身旁,惊恐道:“怎么办?” “莫慌。”温哲瞪着古圣超挥手道:“拿下这个刺客,有重赏。” 楼船上御林军众多不乏高手,一人挺长枪朝古圣超便刺,古圣超施展开九天碧落掌,左臂挡开枪杆手腕顺便一勾一带,便牢牢抓住长枪,右掌劈向那人面门,那人逞能举起双臂招架。“咔嚓”一声,双臂折断,古圣超一掌将他击飞,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古圣超把长枪丢到一旁,高声喝道:“温哲老太监祸乱朝纲,假传圣旨,在后宫恣意妄为伤风败俗,九皇子有旨:杀了温哲,赏黄金百两。” “你血口喷人,我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每日披星戴月夜不能寐为我大武王朝操劳,九皇子企图以下犯上篡夺皇位,这是谋逆大罪,有关人等理应格杀勿论。来人呐,凡杀了叛军者,一律重赏一百两黄金,杀了九皇子,封侯赐爵。”温哲为了获胜,不惜随意提高赏赐,能不能做到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温哲这么一说,一群人各执兵刃蜂拥而上。古圣超拦在龙椅前,掌随身动脚随身移,一群人只看到一道道残影,手中的兵器还没有碰到古圣超身上,就一个个飞了出去,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非死即残。就在此时,大批弓弩手冲了进来,一看就经过专业训练,前排弩手半跪,后面弓箭手分列几排,高低错落保证击发的持续性,并能全部覆盖到古圣超那里。 皇帝从小娇生惯养,虽然早就成年快要行将就木,但是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吓得浑身战栗腿肚子抽筋,抬起胳膊指着温哲想要说话。当皇帝的目光触碰到温哲凶狠的眼神后,在温哲平日里的淫威下却是哆嗦着嘴唇说不出口,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 古圣超正义凛然地立在皇帝身前:“圣上就在这里,你们要弑君吗?”他怒目圆睁朝着温哲叱喝道:“放肆,叫他们出去,惊扰了圣驾罪加一等。” 温哲再是跋扈,欺君之罪也是不敢承担,他摆了摆手,示意弓弩手全部退出。片刻后,高大楼船上这一层恢复了平静,但是窗外的女儿墙边,全副武装的御林军严阵以待,随时做好冲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