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看着东方渐亮的天空,心中忐忑,茫茫大河奔流不息。吕布找到父亲吕良,“父亲,必须让乡民们继续赶路,鲜卑骑兵的速度很快就能赶到,而且此处河水太浅,根本阻止不了战马过河!” 吕良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看了一眼唉声叹气的众人,又回头望了一眼大河北岸,“是呀,必须马上走,只有到了西河才算安全,督兄你看呢!”督赞也赞同的点点头,“布儿说的不错,鲜卑人看到空壳的九原等县,必定大怒,他们不捞到好处是不会回去的。” 既然做了决定,督赞立即着手安排继续赶路。吕良看着宽阔的河水,心中想着,怎样能阻止鲜卑人,给南下的乡民创造点时间。吕布同样看着连绵河水,大脑飞速旋转。 不一会父子二人心有灵犀般看向对方,“怎么,有办法了?”吕良看到吕布胸有成竹的样子。 “父亲也好像想到办法了!不如我们父子二人一同写出来!”吕布从路边找到两根树枝。 “好!”就见父子二人同时转身,在地上写出各自的办法。 “把火把拿过来!”吕良让亲卫递过来火把照亮一点。 当火把照亮地面上的字时,父子二人同时哈哈大笑。 “水淹鲜卑!”四个大字深深的被刻画在泥土上。 “父亲,您护送乡民为主,责任重大,让儿子去吧!”吕布认真的看着吕良那张坚毅的脸庞。 “你有把握能完成此事!”吕良知道此次任务绝非一般,同时对儿子第一次独自领兵也略有担心。 “父亲放心,儿子以项上人头保证完成此次阻击任务,让鲜卑胡虏记住,入侵我疆土必须要付出五倍、十倍乃至更多的代价!”吕布说的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同时也感染了吕良和周围的亲兵。 “好,不愧是我儿子,但我手中可用的兵力只有那二千士兵,我只能给你二百人,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吕良手中的兵负责那四五万乡民就很吃紧了,根本就分不出来。其实吕良也是给吕布出了一道难题,看儿子能否解决。 “谢父亲,那我需要从乡民中挑出一千壮力!还有大量的工具!” 选好一千壮力,吕良小声告诉吕布小心这里面有鲜卑胡虏的奸细。吕布立即警觉起来,没想到鲜卑也知道安排细作,这也是吕布缺乏经验。既然知道这一千壮力里面有鲜卑人,那就好办了。 “高顺!孙飞!郭晨!魏续!宋宪!侯成!魏越!---”吕布高声喊道,一个个点名。 “到!”几人立即异口同声回应,并来到吕布身边。吕良给吕布留下二百士兵,就包括高顺统领的陷阵营雏形,这也是吕良特别照顾自己的儿子原因。 吕布看着身边众兄弟,也不客气,立即按照心中想法安排下去。郭晨带领几人顺河而上,寻找相对较窄的浅滩;孙飞带领几人顺着官道往北,继续侦查鲜卑人南下的情况,同时在敌人行军的路上投放绊马索来减缓敌人速度;高顺、魏续、宋宪、侯成、魏越五人各带领四十名士兵和二百名壮力在乡民中收集竹筐、砍伐树木等。吕布看着众人分头行动,以及匆匆过河的乡民,闭上双眼心中不断的思考着计划是否存在漏洞。仅片刻,吕布睁开锐利的双眼,看着眼前的河面,坚定的握紧了拳头,只许胜不能败。 很快郭晨骑着一匹快马而来,“公子,上游五里有一处绝佳位置,河面宽约百丈,深约七八尺,河道两侧被山石密林遮挡,最主要的是河床中间竟有一处沙洲!” “走!去看看!”吕布随着郭晨很快就来到了此处。 “好!非常好!”吕布看到此处正是绝佳的截流的位置,两岸密林的树木高大粗壮,还有山石林立,河床狭窄,河水平缓。 “高顺、魏续、宋宪、侯成、魏越!”吕布立即把五人喊到身边吩咐一遍,五人即刻带着手下的人行动起来。 为防止被敌人发现,一千多人一边疾行一边消除留下的痕迹,高顺、魏续、宋宪带领自己手下去了河南岸,侯成、魏越带领手下到达北岸,到了指定位置后,众人立即开始行动起来。 吕布对河水截流,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用乱石沙土树木堵截,但不能彻底堵死,那样下游断流,鲜卑人很容易就会想到这一点。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开始在河床上定木桩了,吕布看着众人的效率,脑海中计算着鲜卑人到达的时间,正当这时候密林中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 “发生什么事了?”吕布看到郭晨急匆匆的跑到身旁问道。 “发现一人想逃跑,被处决了!”郭晨凑近吕布耳边小声道。 吕良再安排此事时,适时提醒了吕布,吕布给高顺几人下达的命令就是发现逃跑者,不问缘由一律斩杀。不是吕布心狠手辣,如果此事泄露,那遭殃的就是南下的几万汉民,所以吕布决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直到傍晚,当河水被切断了绝大部分时,孙飞从北回来了。 “公子,鲜卑大军距离我们还有五十里地。”孙飞时刻监视着鲜卑的动向,每隔两个时辰就会给吕布汇报一次。 “发现他们为何放慢速度的原因了吗?”一直以来,困扰着吕布一个问题,如果按照鲜卑骑兵速度应该快到渡口了,可是他们并没有追赶的意思。 “现在北边几乎留给他们一个空壳,他们一路南下又未发现我们百姓,更没有抢夺到物质,所以一路上他们把愤怒的情绪发泄到几个县的房屋建筑上!还有公子提供的秘密武器发挥了大作用。”孙飞把得到信息如实汇报。 “和连!和连!”吕布心中不断的念叨着这个名字,联想到历史上和连在檀石槐病死后,用不正当手段抢夺兄长槐纵单于位,致使强大一时的鲜卑分裂为东西各部,吕布稍加分析,对和连此人隐约了解。如果这次鲜卑主帅换成其他人,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吧。 “继续跟踪鲜卑大军,注意隐蔽!适当的在路上做些手脚,制造混乱的假象,沿途再丢弃一些物品,一定让鲜卑大军引诱到此处!还有把秘密武器尽量收回,不能留给敌人。”为做到万无一失,吕布必须把假象做到完美,万一鲜卑军中有脑子灵光看出来就前功尽弃了。 “公子放心,包在孙飞身上,定让鲜卑大军主动上门!”孙飞抱拳离去。 六月份的天气,天长夜短,戌时天才彻底黑下去,此时拦河大坝进入了尾声。大河被一道高约四丈的高墙阻断,只留下一道宽三四丈的泄口,河水也上涨到三丈高。吕布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如果鲜卑大军再延缓到达,河中那道高墙会支撑不住的。 “踏踏踏!”北方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来!来了!”一直跟在吕布身边的表兄黄武不知道是因为过度紧张还是担心,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公子!公子!”孙飞带着几人也回来了。 “鲜卑大军不足三里!”孙飞此时心中也激动万分,如果此役能一举消灭来犯之敌,那将会成就一番壮举。 “好,通知下去,赶紧隐蔽,郭晨去北岸点起火把,引诱敌军!”吕布再次下达命令。 “诺!” “二王子,前面就是黄河渡口,根据探子回报,此地就是汉人南渡的渡口!”鲜卑大军中,一汉人穿着的中年人,正骑在马上一脸献媚的对身旁的一鲜卑人禀报。汉人口中的二王子正是檀石槐二子和连,此次鲜卑的主帅。 “哈哈哈!好,这一路上汉人跑的比狐兔还快,看是双腿快,还是我的战马快!鲜卑勇士们,此战抓到汉人随你们处置!”和连挥舞着马鞭高声喊道。 “嗷嗷嗷!”鲜卑士兵听后都兴奋的挥舞手中武器迎合着。 和连看到一个个如饥似渴的士兵,哈哈大笑。挥动手中马鞭,抽打在坐骑的身上,坐骑吃痛,撒开四蹄奔向渡口。 当鲜卑大军到达北岸时,和连立即下令渡河。 “二王子,刚才路上接二连三的遭遇不明东西袭击,造成损失不小,我们还是先派一队士兵下河摸清河水深浅!”中年汉人想到战马无缘无故的被绊倒,造成很大的伤亡就及时制止和连。 “嗯!还是军师聪明,骨刺,派人下河!”和连招呼身旁的鲜卑大将前去过河。 很快,骨刺就来到和连身边,“二王子,河水不过马腿,可以过河!” “哈哈,好,安排下去,全军过河!”和连很高兴,立即下达命令。 “慢!二王子,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看此时天色黑暗,对岸寂静无声,不知对岸是否有埋伏,不如我们等到天亮再过河!”中年汉人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对和连提出自己看法。 “军师,汉人就在眼前,等到明天,他们早早就过了长城,如何再追?再说了,我是主帅,打仗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安排,你还是回到我父亲身边献媚去吧!”和连不屑的嘲笑着身边汉人。 “二王子,你看对岸似乎有火把窜动!”和连身边的骨刺指着对岸兴奋的叫嚷着。 “还真是!军师,汉民就在眼前,你告诉过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可是你教我的!”和连戏谑的看着眼前的中年汉人,他在自己父亲身边一直出谋划策,又是自己兄长槐纵的支持者,父亲檀石槐偏偏喜欢他这个二儿子,曾经多次私下里想把单于位传给和连,都被眼前的中年汉人阻止。这次南下,檀石槐安排二人一起,也是想让和连多请教对方,然而和连却认为是自己兄长安插在身边的。 中年汉人也看到河南岸的情况,无言以对,只能叹息。 “过河!”和连一声令下两万大军纷纷下河。 一直在暗处观察的吕布,透过漆黑的夜幕看到鲜卑大军的先头部队即将到达南岸,现在大河中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鲜卑士兵在奋力过河,还有陆陆续的人马拥挤在河北岸。 “发信号!”第一次上战场完成阻击战役,即使两世为人,吕布也不免激动,紧握的拳头里都渗出汗水。 孙飞立即执行命令。 “合力!拉!”大河两岸各五百多人还有上百匹战马,牵动着一根粗壮的麻绳,麻绳另一头绑在河中木桩的位置。人马合力,河中大坝就像被一双大手撕开口子一样,高约四丈的河水奔腾着、咆哮着、嘶吼着,夹杂着巨木滚石如脱缰野马直奔下游而去。 “轰隆隆!”天雷滚滚,地动山摇。 “什么声音!”刚想随着大部队下河的和连被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惊出一身冷汗。 “不好了!他们阻断了河水!”中年汉人双眼失神,看着上游一堵黑墙如天神巨口张牙舞爪的吞没而来。中年汉人心口一阵绞痛,惨叫一声跌落马背。 “快逃呀!”“驾!”河中鲜卑士兵拼命的挥舞马鞭,但惊慌的战马愣是不动分毫,拥挤成团的鲜卑士兵看到近在眼前的血盆大口绝望了。 仅一瞬间,河水奔流而过,再看大河中央,哪还有鲜卑兵马,只有汹涌过后,逐渐平静的河水。对于奔涌的大河,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泯灭在长河中。 “不!”和连看着眼前瞬间消失的兵马,一股刺骨寒意传遍全身,大脑一阵恍惚就晕了过去。 “快救王子!快!”身边的护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即将摔下战马的和连。 “杀!”密林中,顿时响起一阵喊杀声。 已经吓破胆的鲜卑人慌忙应战,刚被救醒的和连听到对岸的喊杀声再次被吓晕。 在吕布带领下,二百士兵和一千壮力如出笼猛虎瞬间把已经过河的千名鲜卑敌军绞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