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转眼半年过去了,大地回春,万物方醒,北方草原上一片嫩绿春装,宛如一位青春少女,含苞待放,呼啸的北风也变成了母亲亲切的呼唤之音,回来吧!远方的游子!快投入母亲的怀抱! 天气转暖后,人们活动也多了,在军营校场上,两员健儿正持枪而战。转眼间三十回合过去了,又换成了长刀,又过来三十多回合,变成了长剑、长戟、单斧等,过二三十回合,二人就更换一种兵器。二个多时辰里,二人先后换了十几种武器,斗得是大汗淋漓,高下难分,胯下战马更是气喘吁吁,四蹄颤抖,可二人似乎还意犹未尽,兴致高昂。 “下马再战!”空手互搏,每一拳都适可而止,不伤对方;每一势都恰到好处,置对方要害。渐渐又过了三十多回合,二人衣衫浸湿,大口大口的喘气。只见个高少年一个背摔将另一个少年摔倒在地上。“怎么比什么都差你好几招呀,你也不让我一回!下次不和你比了!”躺在地上的少年很不服气,又有点耍赖。 “高顺,每次你都是输了,不服气,还叫我让你几招,可是如果到了战场上,你的敌人也会让你吗?也会让你这样耍赖吗?”躺在地上的正是少年高顺,而教训他的是比他大一岁的吕布。二人和半年前相比,个头更高了,身材更壮实了。站在人群中,根本分不清二人还是十二三岁的少年。高顺自从服用洗髓丹后,整个人如脱胎换骨般快速生长。随后同吕布一起每月服用丹药,逐渐稳定生长趋势。 这半年里,二人按照吕布制定的锻炼方法,每天坚持不懈的锻炼。吕布按照左慈传授的天书武略篇练功,而高顺跟随军营里众多高手学习武技和带兵心得,二人几乎每天都是在对练中度过的。吕布因先天条件的优越和后期的锻炼,每次比武都略胜一筹,但吕布也尽量让着高顺,让他心里上有些安慰。 “老大呀!我怎么能和你比呢!你天生猛虎转世,自然比我厉害啦!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耍个赖,你看侯成他们,那个不是被我打的爬不起来。”跟吕布在一起长了,高顺也学会了很多后世的说话语气。 高顺每次被吕布教训一顿,心中就很不顺,总想找人发泄一顿,而且营里的士兵总是主动送上门,一个被打倒了后面还有不服输的接着上。 “行,只要你将来面对敌人时不手软,不懦弱,我会满足你让你几招!”吕布以激将法刺激高顺,就是想让他更快的承受刀剑与鲜血的洗礼,因为眼前即将有大事发生,没有准备好就上战场,可能会随时送去性命。 “说话算话?”高顺听完吕布答应他的要求高兴的站起来了,并伸出右手,“我们击掌为誓,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啪啪啪!”三下为誓。 “已经击掌如你所愿了,对了,我让你打听的铁匠的事,打听的咋样了?”吕布接下来要针对骑兵打造一些特殊东西以备后用,所以找铁匠是关键。 听吕布说此事,高顺严肃的站起来说,“嗯,都打听清楚了,在我们九原县就有三个,他们都开铁匠铺,还有一个奇怪的老头说这东西不入他的眼,还要问这东西的用途,因为事关重大,我为了谨言慎行就没有吐露半句!” “其他几个县城里也有几个,更远的地方因时间紧就没有去问。”高顺将打听的消息一一道来。 吕布打造的东西放到后世来说还真是不难,而且起到的效果也一般;放到汉末三国时代简陋的工艺,却很难生产,但这东西针对大兵团骑兵作战,起到的效果非同一般。 “还有个奇怪的老头,他住什么地方,你带我去看看!”对于吕布所设想的东西,在汉末时代来说,非同寻常,这说简单不入眼的,还是头一回。所以让吕布感到很好奇,如果这老头不是装疯卖傻,就是真正的民间高手。 “他住在北城一间破烂房子里,整天醉醺醺的,说话都不清楚!”一想到那无礼的老头,高顺就一肚子的火。当时他把吕布交给他的东西给老头一看,老头立刻不屑的给扔在地上了,还说是对他的侮辱,简直太气人了。 高顺领着吕布来到北门一处破旧的房子前,知道老头爱喝酒,顺便在九原最好的酒楼里买了两坛好酒。“你在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吕布想单独与他谈谈,留高顺在外,“好的,我在面守着!” 吕布推门而入,迎面扑来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有烟火熏烤之味,又有烈酒辛辣之味。黑呼呼的小屋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放满各种脏污衣物和满是补丁的被褥的旧床铺。“不在,出去了吗?”吕布心中疑惑。想坐下等会,竟找不到一个座位。这时儿,后门传出一阵阵敲打声引起了吕布的注意。吕布走近一看,原来这里有一个暗门,吕布找到门,推开一看,原来后门是一个用泥墙围起来的小院。院中一个老头裸露着上身,正在火炉前,举锤修理一件农具。虽已是春天,但依然很冷,可老头身上却是大汗淋漓,看不出丝毫凉意,这时吕布才注意到,他那瘦小的身躯不知蕴含着多少力量。右手中的锤头毫不费力的一下下敲打,那锤头至少有十斤多重,在他手中如空如无物。 “高人,绝对是高人!”吕布心中已经对此人有了清楚的肯定和认识。 左手熟练的翻动农具在火炉、锤台和水桶之间。右脚下一个踩着如风箱一样的东西吹动炉火,这种感觉,一静一动之间,好有气势。舞动之间,密不透风,毫无破绽,只差之毫厘就能突破了势的吕布,突然明悟了,这就是势,“亲身投入,专注于心,意随心动,心随势行!”突破到势的吕布只要在武技上提升,就会没有颈瓶,直达一流武将。势乃锻体到飞跃的一道无形的坎,看不着摸不透,别人教不了,只能靠自己在不断的对战或生活中发现。(现在是二流武将) 稳定激动的情绪后吕布收回心神,入目正看见一个倒地的酒坛和一只空空的酒碗,静静的躺在那里,吕布主动上前,将空碗倒满,然后站立在一边静候。 半个时辰后,一个破旧的铁锄被老人修理的崭亮如新。老人随手端起酒碗,大口大口的灌入腹中。“好酒!迎宾楼的‘仙人醉’,再来一碗!”老人习惯性的伸过碗,吕布也没说话又倒了一碗,老人又大口大口的喝下。嘴角留下的酒滴还意犹未尽的用舌头舔了舔。“嗯?”两碗酒下肚,这才发现不对劲,平时两徒弟孝敬他的酒也没见这么好呀!这可是整个五原郡最好的酒,值百钱一斗呢!带着疑问,老头转过身,吕布正准备倒第三碗。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站在自己的背后,即使老头阅历无限也吓了一跳。“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无缘无故进来自己的私人场地,让老头很生气! “老人家门没关,小子好奇就进来了!”吕布说的不卑不亢,还有点无耻的感觉,你不能因为人家门没关就随便进出吧! “小子!脸皮很厚呀!跟谁学的,想来偷师吗?”老头显然对吕布的态度很不好。 “老人家,再倒一碗,这可是‘仙人醉’!” 吕布也不管老人态度如何,只要能把他请到手,还在乎这点委屈吗! “好酒?这酒浑浊不堪,入口软绵,如何清水,有什么好喝的!”这是古代酒的特性,发酵酒,都是如此。酒度不高,酒水浑浊,要不说古人喝十几碗都没事么!水浒中武松不就连饮十八碗才上的景阳冈吗? “是呀!这酒喝着无味,尝着不香,但不久后比这更辛辣,更醇香的好酒出现!”吕布已经在心中计划着中国白酒的历史要提前出现好几百年了。 “哈哈!见过说大话的,没见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说如此大话的!”老人听到吕布的话,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笑话。这么多酿酒师都不能酿出比这更好的酒,却让一个小子说起了大话。 吕布已经习惯性的被打击了,继续道:“老人家,请放心,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以父母之名起誓,保证让你喝到比这好百倍的酒!” 听到吕布以父母之名起誓,那老头不敢再以为吕布说大话了,终于不再对他不屑,而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吕布那张英俊坦然、从容不迫的面容。老头心中对吕布的印象大大的改观了言辞谦逊、态度不卑,那股自信好像天生带来,此子不简单。 “小子叫什么,来此何事!”老头不再难为吕布,转而问起姓名。 “小子吕布,来请老师为我打造此物!”吕布拿出所画之图展开。 老头对已经见过的东西连正眼也没看一眼,反而听到吕布的名字后,感到了兴趣。 “吕布!吕浩是你什么人?”老头好奇的问道。 “是吕布祖父,老人家认识先祖?”虽然整个九原没有不知道吕浩之名的,但从老头的表情上,吕布看出了一些故事。 老头神情略显激动,“原来是大哥的后人,难怪看着这么眼熟呀!”老头小声的嘀咕,看着吕布的眼神也更加热切了。但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伤心。 如今经过左慈丹药的改进的吕布,耳聪目明,神识过人,这老头竟与祖父有兄弟之情,怎么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呢!还是这么一位铁匠祖辈。 “小子,不用疑惑,大哥如今已经不在了。我隐姓埋名还能被你找到,说明大哥在天之灵已经原谅我了,也没有什么在隐瞒的了!”老头娓娓道来,神情动容,回到当年年轻岁月,与祖父认识以至于后来发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