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看着眼前这位穿着精致的贵妇人，他很难把那个从繁锦那里听来的歇斯底里的人物形象跟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他礼貌地说：“阿姨，您好。”　　 苏云上下打量了一下秋露，露出一副鄙夷地神色。　　 秋露看到了苏云的表情就知道来者不善了。　　 苏云故意放大了声音，她的声音很尖，她说：“大家快来看看，这个秋老师，有手有脚不知道好好工作赚钱，搔首弄姿靠男人养，真不要脸。”　　 秋露压着火，语气平和地说：“阿姨，您都说了我有手有脚，而且我有正经工作，我不要靠谁来养。”　　 苏云看到教室里的学生和家长交头接耳，她冲着家长们说：“他图我们家的钱，勾引我儿子，挑拨我和我儿子之间的关系。这样的人怎么能当老师？？？家长们，尤其那些男孩子的家长们，小心他带坏你们家孩子。”　　 有个男孩的妈妈一副瞧不上苏云的样子，她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儿子，跑到这来撒什么泼？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谁没点看人的功力？别把其他人当傻子。”　　 苏云没想到会被那个学生家长反驳，她有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不傻，你不傻你找个同性恋教你们家孩子，你这样的家长教的出什么正常的孩子？”　　 那家长比苏云能小个二十来岁，她穿着朴素，游刃有余地锁了手机屏，站起来对苏云说：“我不管秋老师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那是他的私事，我们家孩子最喜欢的课外班老师就是秋老师了，他为人正直，博学，视野开阔，他传递给我们家孩子的观念，都是正面的，我们家孩子能遇到这样的老师，是他命好。年龄大了跟不上朝代，就回家多看看电视，多上上网。”　　 苏云冷哼一声。“我跟你说不着。”　　 然后她转过头来对秋露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秋露，你不就是图钱嘛，我给你！”　　 苏云从她的铂金包里拿出了一千块的现金，砸到了秋露的脸上。　　 就在这个时候，田野提着一盒茶叶来上课，刚进教室就听到了苏云撒泼的声音。　　 他冲到秋露旁边，刚想开口骂人，被秋露拦了一下。　　 秋露轻压着怒火说道：“阿姨，我没拿过繁锦一分钱，我也从来没有挑拨过你们的关系。”　　 “我呸！”　　 苏云直接吐了口唾沫在秋露脸上，紧接着给了秋露一耳光。　　 “如果你没挑拨我们的关系，他怎么会突然想去找他的亲生父母了？”　　 秋露的眼角底下被苏云的指甲划伤了，渗出了一点血。　　 田野揪着苏云的领子把她推出了教室。之前那个家长走到讲台附近，把散落在地上的钱捡了起来，走到苏云跟前，还算和气地把钱塞到了苏云敞开着的包里。　　 “你背不出铂金包的气质，挂二手市场卖掉，拿着钱去看看脑子吧。”　　 那个家长转身就把教室门关上了。　　 她走到秋老师身边，她从一个普通帆布包里拿出一包湿巾，拽了一张递给了秋露：“秋老师，你状态还好吗？如果上不了课我们调课就行。”　　 教室里坐着好多学生也都随声附和，“就是，我们调课就行。”　　 秋露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我去趟卫生间，准时上课，大家提前看一眼单词，我一会回来听写。”　　 田野跟在秋露身后，他想出言安慰，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干过这个活。　　 “露露，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吧。今天别上课了。”　　 秋露打开了水龙头，他洗了一把脸，但还是能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口水味，他又洗了一遍。然后关掉了水龙头，把身体各部分的力量往一起拼了拼。　　 “田野，我没事。学生都来了，我不能这会突然说不上课了。谢谢。走吧。回去上课。”　　 田野想摸一摸秋露的头发，但被秋露躲开了。　　 他笑着说：“你先回教室吧，我打个电话。”　　 秋露回到教室，对那个家长道了谢。　　 他知道那个孩子家非常有钱，因为有一次那个孩子的英语作文里写过他们家有二十几栋别墅。　　 那个家长抿嘴一笑，对秋露说：“别为了那种人伤神。无谓消耗自己。”　　 秋露笑着点了点头。　　 秋露重整旗鼓，开始上课了，一直到单词听写完，田野才进了教室。　　 秋露看似平静的上完了那堂课，田野甚至还做了笔记。　　 下课之后，所有学生非常热情地跟秋露告别，说下周见。　　 一直到所有学生都走了，秋露才把那些从肢体各处借来的力气还了回去，他长叹一口气。　　 田野合上了笔记本，提着那盒茶叶递给了秋露。　　 “露露，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茶，你帮我尝尝，看看值多少钱，我得给人家回个差不多的礼。”　　 秋露没心思跟田野贫嘴，他从亢奋模式切换到了低落模式，“田野，你应该挺忙的吧，你别再来上课了。我跟你不可能。别浪费时间了。”　　 田野嬉皮笑脸地说：“我发现你讲课我听的懂，我打算去国外读个mba，所以得过语言这一关。”　　 秋露没力气跟田野打太极，于是说：“那下周见吧。”　　 田野点着头说下周见，但跟在秋露后面。　　 “我送你吧，你想回哪？回哪我都顺路。”　　 秋露叹了口气，“不用了，我坐地铁吧。”　　 田野把那盒茶叶硬塞到了秋露手里，“刚好我有几个语法不太明白，你在车上再给我讲讲。”　　 秋露抿着嘴，他还在犹豫，就被田野拉着走了。　　 “我保证不嘴贱，啥也不会说。走吧，你就把我当田媛，我也是你学生，交个朋友不为过吧。”　　 秋露把胳膊从田野的手里挣脱出来，“那谢谢了。”　　 秋露回了城西出租屋。田野在路上确实问了好几个不太明白的语法点，秋露重新帮他梳理了一遍。　　 到了秋露家小区，下车之前，秋露说了谢谢。　　 田野说该他谢秋露的，并再次把那盒茶叶塞到了秋露的手里。　　 “谢谢秋老师给我开小灶。我打算下下个月考雅思，你说我来得及不？”　　 秋露点了点头，“那你找个专门教雅思的机构吧。我上的虽然是留学体系，但是比雅思简单。”　　 “我也不是没找过，一个月两三万的我都上过，听不懂。要不秋老师你给我上一对一吧。我保证只上课，绝对不借机骚扰你，正儿八经地上课。”　　 秋露叹了口气，“回头再说吧。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了。”　　 田野望着秋露落寞的背影，保护欲油然而生。　　 刚好他的助理把教室的监控发给了他，他打开看了看，然后找到了他们四个上次打麻将的微信群，他加了繁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