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睡，睡个屁，都这时候了还睡。”陈默强制叫醒豪远。　　 他是最没心没肺的一个。　　 怕的时候怕得要死，看淡过后又摆烂的要死。　　 豪远捂着脑袋，老大的拳头邦邦硬啊，立马就醒神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听着，我做一下部署，轮到你们上场的时候就按照这个要求来。”　　 陈默说着，点名批评熊武：　　 “特别是你啊熊武，别傻不愣登一开始就用全力跑。”　　 熊武本来就打算直接莽到终点。　　 其实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是跑着跑着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听我说，名次什么的对你们都不重要，更不要觉得别人跑在你们前边，就感到急躁。”　　 陈默大概能够猜到，学校要求多人一组集体考核的原因，也有着让他们彼此相互竞争的意思。　　 可争来争去，人在半道上就歇菜了，这争来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懂得节省体力，不争，才是争。　　 陈默继续在纸上圈圈写写，“一千米负重，障碍越野都不重要，你们要做的是，把绝大部分体力留在这里”　　 笔头在名为「爬绳过楼」的正方形上画了个圆圈。　　 “这里才是终点。爬绳上楼时保持重心，不要晃，一鼓作气直接上去不要歇，千万不要有退缩的念头。”　　 田不忘疑惑道：　　 “可终点不是上靶吗？”　　 “目前所有人都卡在这里，都在这里退场，因为这里是我们目前的体能极限。这些关卡全都是半个月里，私人教官们综合评估后圈定的。”　　 五人恍然大悟。　　 好像还真如陈默所说。　　 目前只有私人教官最了解这群学生的极限。　　 “只要翻过这栋楼，评估打底是及格。”　　 “班长顶呱呱！”　　 梦兮毫不吝惜赞赏。　　 陈默留给他们五分钟独自消化，见差不多后，又开始动笔：　　 “如果还能坚持，过泥潭时捏紧拳头，免得上平梯手滑摔下来，过独木桥也是同理。”　　 “切记，不要慌不能急躁，把呼吸调整好，这样上靶时才能发挥出水平。”　　 陈默跟个老学究一样，巴拉巴拉讲一大堆，细节上无一纰漏。　　 给余二他们一种错觉。　　 陈默以前是不是在部队里待过，知道的居然这么多。　　 “你们干看着我干嘛？”　　 “不是…老大……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从上帝视角来看，陈默的确有些太无私奉献了些。　　 为了这些无权无势的白身学子煞费脑筋。　　 但是陈默清楚，所有不求回报没有明码标价的好处，才是最贵的。　　 世界上最难吃的饭是百家饭。　　 世界上最难还的债是人情债。　　 等以后他们成长到能够帮到自己，才是投资回笼的一天。　　 “还用问为什么吗？”　　 “你们敬我为老大，不能庇护你们还当什么老大。”　　 “同样的，我没有你们，也啥也不是。”　　 说的既简单又粗暴。　　 狠狠骗了余二的眼泪。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别问，问就是爱情。　　 一班解散后，陈默来到这栋楼的第三层，听教官说，这里有个室内射击馆。　　 不出所料，推门就是空旷到能听见回音的房间。　　 拉了一条黄线，半腰身高的锁链上拴着不同种类的枪。　　 像这样的射击馆，书院里还有好几栋，全供贵族学子们消费。　　 贵族两个字画圈。　　 这里一颗子弹的单价是六块钱，一梭子下去就是白身一个月生活费。　　 军训后的差距，就是从这里被慢慢拉开的。　　 后来所有的差距，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贫富差距。　　 好在，军训期间，每人限定二百发。　　 陈默拿着从前台取来的两百发子弹，给911上膛，端枪就瞄，这才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　　 “没忘记我们的赌约吧？”　　 陈默继续瞄准，有意无意的开口问。　　 “你输后当我一个学期的沙袋。”不知何时站在陈默身后的苏月影回到。　　 “一个月的沙袋…是想把我拆散架吗……还有谁输谁赢尚未可知，话别说的太满。”　　 嘭——　　 对面银幕闪烁，闪出个十环。　　 这可是两百米的靶，陈默居然一枪就中。　　 苏月影冷哼，也上前拿枪瞄准，“那你说说，如果我输了，你想干嘛？”　　 嘭——　　 同样是个十环。　　 两个人算礼尚往来。　　 陈默收枪，有些不修边幅的说：“不是你说的男女上的事没问题吗？你一个月，那我这边也一个月好咯。”　　 苏月影侧过身，用冰冷到发寒的视线注视着陈默。　　 “可我在你眼中没有看到那方面的欲望。”　　 “没有可以培养嘛，就像这把枪，没有填弹的时候并没有射击的欲望，可上膛后呢？　　 多多少少还是有想要扣动扳机，发射的欲望。”　　 苏月影听完，居然奇迹般的思索着这段话的意义，最后又奇迹般的点头认同：　　 “你说的很有道理。”　　 “……你真的懂这句话的车速吗…”　　 “车速？你是想说子弹的速度吗？”　　 好吧，陈默妥协了。　　 别看苏月影远超同龄人，很可能已经进化成新人类。　　 实际年龄也十六，只是接受的教育是钢铁式军事化。　　 这也就导致她情商低，低到能把那点男欢女爱的事单纯理解成肉体碰撞。　　 现在是个实实在在的军迷。　　 “你老爹是国防部部长对吧？”　　 a国国防部部长手里没有兵权，但管控着一大批军火。　　 “嗯。”　　 “苏坦斯国和维吉尔国要打仗了，你老爹知道不？”　　 一听是要打仗的话题，苏月影被勾起兴趣，说：　　 “第五世界和第四世界的小国，还不足以引起第一世界注意。”　　 第五世界第四世界都属于要啥啥没有，土地贫瘠，技术落后，人口稀缺，资源稀缺，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对他们来说，拥有几架飞机，几量装甲车都算了不得。　　 “之前我也有做过了解，似乎还没到要开战的地步，你是怎么知道的？”　　 “……开战需要合适的理由吗？”陈默笑问。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两人问来问去。　　 陈默知道落后就要挨打。　　 挨打就要站稳。　　 别听什么落后不一定挨打。　　 那只是别人今天不想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