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哨声打破宁静。　　 “我只留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后，我要看见你们在操场集合！”　　 刘宏的声音。　　 那大嗓门，几乎是一瞬间就把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学生惊醒。　　 看着女生宿舍慌乱的人影，陈默不由得发笑。　　 007宿舍还好，有几个几乎在陈默醒来不久后就相继起床。　　 “这么早就抽烟啊？”　　 见铁憨憨熊武来到阳台吹风，陈默摁熄烧到一半的星点。　　 “嗯，今天腿还疼吗？”　　 “俺皮糙肉厚的，歇一歇很快就好了。”　　 他一脸憨厚。　　 “你平时候都是五点多起来的吗？”　　 陈默问。　　 熊武憨声憨气道：　　 “啊，每天这个时候都得早起上山，有一大堆牲口要喂。”　　 他望着陈默傻笑。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但给陈默的感觉很舒服。　　 那种舒服和杜雨泽给的不同，熊武就好像是个对谁都没什么心眼，对谁都纯良无害的人。　　 在他面前不由得会松懈防备。　　 可在这里，真的有这种人吗？　　 这里可是被评为名校的国府云来，是新秀云集的一班。　　 007宿舍整顿出发，在下台阶时，那些靠着墙走，攀着扶手，一瘸一拐的新生让人看了生出同情。　　 这就是昨天带来的反噬吗？　　 相比之下，余二几个还能蹦跶，还能嬉皮笑脸，就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昨天那东西简直绝了，神器啊有没有。”　　 陈默躲开余二搭上来的手，“今晚你要是能多接受一下它的温柔，尽量小声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听，想起昨天被几个大男人骑在床上，像个女人一样大喊不要，余二心底发寒。　　 等多年后某个夜里想起这些，说不定会下意识给自己一耳光。　　 刚出宿舍楼不远，便看见人流中特别扎眼的兜帽女孩，梦兮。　　 远看上去很小一只，左顾右盼，手足无措，像只受惊的小鹿。　　 在看见陈默一行人后，这才安定下来，又有些忐忑的垂下脑袋。　　 等离近后，陈默是越看越觉得她像受气包。　　 “呃…你……是在等我们？”　　 梦兮疯狂点头！　　 那大兜帽在上下晃动时，居然还带来一阵沐浴露的香风。　　 “这这这个…这个是孝敬您的，请请…班长笑纳！”　　 只见她弓着身子，双手像献宝似的，递来一瓶酸奶。　　 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陈默感觉cpu被烧了。　　 孝敬？笑纳？就一瓶ad钙奶？　　 关键是哪里学来的词儿？　　 这种黑帮碰头的既视感怎么回事……　　 “搞得跟贪污受贿一样，下次别送了。”　　 陈默的本意是拒绝。　　 可听在小姑娘耳朵里，却成了：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说的也是，作为一个团体的龙头，新秀之一，会看得上这一瓶ad钙奶？　　 她再次恭恭敬敬点头，“我知道了！我我下次会努力的！”　　 陈默：？？？　　 你要努力什么？　　 陈默弯下腰试图去看她的脸，可碍于对方个子矮，梦兮又太保守，连下巴都没看到。　　 从软糯可欺的声线上判断，应该是那种兔系女孩。　　 现在也来不及确认了，离集合时间可能还不到两分钟。　　 “唉……”　　 “你就跟在后边。”　　 “嗯！”所谓的孝敬送出手后，她也跟着变得大胆不少。　　 有种…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腿疼吗？”　　 余光中，陈默看见她身躯一颤。　　 看来是没有习惯突然被人搭话，所以被吓了一跳。　　 这得内向到骨子里吧？　　 陈默心想。　　 所有自卑都源于自身不足。　　 可能是家庭、知识、力量、金钱……　　 “有点。”　　 梦兮又开始不自觉玩小手。　　 “喔。”　　 并没有过多的关心，只是简单的“喔”了一声。　　 过多的关心可能会起到反效果，引起对方抵触也说不定。　　 特别是在人多的地方。　　 在赶到操场集合时，已经聚集不少人。　　 他们站的歪七八钮，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现在浑身都不自在。　　 一班少有几个依旧坚挺的。　　 一分钟后，掐着秒表的主教官，卫忠国吹响哨声。　　 他接下来的话让人瞬间醒神。　　 “封锁操场，迟到的加倍处罚，没来的以后就不用再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轻易定夺了那些学生的未来。　　 他们可能还在赶来的路上，可能还在梦里。　　 “全体都有，蹲！”　　 声震八方。　　 在蹲下时，只听见好一片痛嘶声。　　 陈默随意扫了眼，发现一班起码少了两三人。　　 在二班三班方队时，就远不止这个数。　　 王院长昨天才说，这些个个都是学院的天才，说的天花乱坠，一瞬间还真把自己当宝贝了。　　 谁知道第二天说翻脸就翻脸。　　 卫忠国能随着性子来，谁敢说没王院长支持？　　 陈默开始有些佩服，当初的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这次军训结束后，很可能有一半学生会被劝退吧。　　 蹲军姿同样是个技术活，军姿稍有偏差，或不标准，那将会十分煎熬。　　 中间有什么换腿的举动，就会引来带班教官的目光。　　 好在卫忠国教官大发慈悲，并不想太为难这群学生崽，最后只是下令晨跑五公里。　　 五公里，光是听听就让人望而退步。　　 平时候可能一千米下来就喘到不行，就更别提五千米这个路程。　　 实际上定标五公里有着一定依据，并不是恣意妄为。　　 五公里对初学者而言，算是个非常中肯的距离。　　 多了会觉得煎熬，超过身体负荷，产生反效果。　　 少了又不会实现预期效果。　　 五公里就正好，恰好在人体能接受的范围。　　 意识告诉自己跑不完，咬咬牙后，慢慢调整状态，也不是那么难以实现。　　 一班方队由杜雨泽带队。　　 陈默这个副班长大多时候都是虚衔，可有可无的尴尬处境。　　 “大家尽量调整步伐，注意呼吸节奏，不用跑的太快。”　　 “班长…我的腿好痛，今早差点连床都下不来。”　　 有同学开始叫苦。　　 跟风党接踵而来。　　 “是啊班长，别说五公里，可能两公里不到就得趴下……要不你和教官求求情？你家大人不是……”　　 杜雨泽有些为难。　　 昨天教官送来的筋膜刀并没有被很好的利用。　　 这些小贵族哪里吃过这种苦，没刮两下就嚷着叫娘。　　 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用那破玩意儿。　　 杜雨泽也是无奈。　　 明明都已经表明其中厉害，今天事发后又开始叫班长。　　 反之再看陈默队列。　　 六个人，整整齐齐。　　 有时候，平民真的要比贵族讨喜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