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周瑜走后孔玄亲自陪陆康几天，这时看不到仇人面，又有喝不完的“神仙酿”，心情好得不得了。　　 “子幽啊，那条疯狗离开，天气好像都变好很多啊。”　　 孔玄苦笑：“陆爷爷，他也是听命于袁术，也不能全怪他，现在他们脱离袁术掌控，以后就不会再跟我们为敌了。”　　 陆康叹口气：“爷爷知道，可是他就五千人，被他堵在门口耀武扬威，就是来气！”　　 “陆爷爷，他究竟怎么把你们打败的？”　　 “打败个屁，他就像条疯狗一样，在这个门叫完到那个门叫，也不攻城。城里人常年都不得安宁，不敢生产，不敢经商。再坚持下去，饭都没吃的了，爷爷无奈只能撤退！一想就憋屈，爷爷恨不得宰了他，可惜正面打不过他。”　　 孔玄急忙安慰：“爷爷，这么说，其实也没多少损伤，算好的了。”　　 陆康白胡子翻飞：“人是没多少损伤，陆家储存的粮食，庐江的粮食，全消耗空了，要不是打不过，爷爷一定灭了他。”　　 孔玄呵呵一笑：“爷爷，钱粮总能积攒起来的，人没事就好。今后也算是自家人，就别太计较了。”　　 陆康悠悠一叹：“子幽，这钱粮怕没那么容易积攒了吧，你不是让人丈量土地，按田亩收税吗？”　　 “是有那么回事，陆爷爷，土地就那么多，随着人口增长，耕地又全被世家兼并，到最后百姓手中没土地了，百姓都没饭吃，你说让他们拿什么来交税？百姓交不出税，朝廷就没收入，结果是百姓没饭吃，朝廷没钱收，只养肥了世家。”　　 “实际上，大汉衰败不是因为黄巾起义，不是因为宦官专权，而是世家一直在挖朝廷的根基啊。试想，老百姓能吃饱穿暖，谁愿意去造反？所以，世家才是这个天下最大的毒瘤！”　　 陆康捋着胡须：“子幽，那你想怎么解决，灭掉世家？”　　 孔玄摇头：“灭不掉的，灭了一茬会再长一茬，新贵换旧贵而已，没有任何意义。扩张领土也只能缓解矛盾，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提高生产力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这一方面要提高土地的产量，另一方面要让更多的人从土地上脱离出来干别的。”　　 陆康叹息：“谈何容易啊，每个朝代都想增加粮食产量，然而都收效甚微。”　　 孔玄点头：“确实不容易，不过不去努力怎么知道不行呢。社会都是在进步，人类从最初的刀耕火种，到懂得使用牲畜力，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只要找到产量更高的粮食品种，提高粮食产量不是问题。我知道在大海彼岸，有几种农作物，亩产能达到四五百斤以上，不挑土地，而且是耐寒耐旱的作物，可惜我们的航海技术无法过去。”　　 “真有这样的农作物？”　　 陆康激动起来，在汉朝粮食产量最高的是粟（小米），亩产能达到三百斤左右，但是非常挑土地，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种植的。　　 其他农作物，亩产几十斤到上百斤不等，遇到灾荒甚至颗粒无收。　　 孔玄告诉他玉米、土豆、红薯等作物，还画简单的图片给陆康看。　　 “陆爷爷，品种的问题，得慢慢去找，但是让更多人从土地上脱离出来，却是可以做到的。本来需要十个人耕种的土地，如果五个人就能耕种，那么有五个人不是可以干别的事情了吗？”　　 陆康一脸好奇的问：“怎么做？”　　 孔玄画一个曲辕犁递给陆康：“陆爷爷，这个叫曲辕犁，耕种会省力不少。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工具，能提升多少效率我也不知道。”　　 “我想说的是，任何能提升效率的东西，我们都要重视。畜牧、工具、生产方法都是能提高劳动效率的嘛，多从这方面入手。”　　 “北海我们从去年就开始寻找具有某方面特长的人，给他们俸禄，让他们传授经验。做出重大贡献的，给予奖励，贡献特别突出的还会给他们官职。这方面，爷爷如果没有经验，等我回到北海会派人过来负责，到时候爷爷多配合就是了。”　　 “爷爷，至于你说不容易积攒钱粮，我并不觉得如此。土地其实是收益最低的资源，遇到灾荒年月可能收回来的还没撒出去的多。”　　 “占那么多土地有什么用呢，只要有人耕种，有钱还怕没饭吃吗？陆家有专门的船队，做什么都比种地收益大。这个地方靠近大海，海里的资源，比陆地还要丰富得多。”　　 “各种海洋生物都是很好的肉食，还含有丰富的盐分，捕捉回来晒干，卖到草原去，能换回来大批牛羊金银。”　　 “如果不知道怎么做，派一些家族子弟到北海学习，北海有个商会，做什么生意的都有，让他们去看看。”　　 陆康捋着胡须：“子幽，为难你了，你要收田亩税爷爷会配合的。”　　 感情说了半天，陆康还是不信啊。　　 孔玄认真道：“爷爷，田亩税是一定要收的，这是杜绝土地无限制兼并的办法，你有能力占有土地，你就给我按亩交税。”　　 “没土地的人，我会让他们做点别的。在北海进入工厂工作的百姓，月收入不会低于一两银子。在我酒厂干活的，每月工钱三两银子，一个小管理月薪五两，逢年过节要送他们东西，年终也会有奖励。”　　 “还有部分百姓自主经营，其实也都过得不错。”　　 陆康点头：“确实是很高的收入了，那么赋税是怎么收的？”　　 孔玄笑笑：“按大汉赋税制度，三十税一，商税也是如此。”　　 陆康点头：“那人头税呢？”　　 孔玄笑道：“没有人头税，全部取消了。亩产百斤粮，我只要田地拥有者交三斤，如果还不愿意交，那么，就没必要给他田地了。商税也是如此，固定的经营者，如果月赚百两，我只收三两税，帮他工作的人是免税的。”　　 陆康有些担心道：“子幽，这样你如何维持开销，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并没多少收入。”　　 孔玄笑道：“确实没多少税收，但是我们自己有很多工厂的，那些收入足够开销了，还能为失去土地的百姓提供工作机会。等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人过来江东这边建学校、开工厂。”　　 “陆爷爷，要想积攒钱粮，就不要错过机会。如果你还是习惯占有土地，我也随你，我睁只眼闭只眼，不过税还是要交的，三十税一，别的什么税我都不收。”　　 陆康不确定问道：“开工厂真那么赚钱？”　　 孔玄呵呵一笑：“爷爷，就算骗谁也不能骗你啊，不知道怎么搞，到时候跟他们一起弄就是了，有我带着你还怕亏吗？爷爷，如果陆家会造船，我建议陆家开个造船厂，能出海的那种。海上有很多岛屿，上面各种珍贵香料，矿藏都不少，要是找到一个大点的岛屿，在那里称王称霸也没人说，岂不逍遥？”　　 孔玄把曾经画给孙邵的那种海船图纸画几张递给陆康：“大概按这个样子造，容易散架的地方用铁条固定，怕会撞坏就在外面包层铁皮，先弄一艘下海试试，不行再修改。”　　 “好，爷爷相信你，先开个船厂，再让他们去捕捉海鱼来晒干，要是卖不掉，你可得为爷爷处理咯！”　　 “没问题，北海商会什么都能卖，还怕货砸手里吗？爷爷，我跟你说，哪怕什么都不做，专门搞船队运输都能大赚。”　　 “行！”　　 陆康心情又变好起来，孔玄让他治理江东，其实他挺为难的。　　 收田亩税是与世家为敌，不收就是拆孔玄的台。　　 不过，只收三十税一，如果还不愿意交，那确实没必要给田地了。　　 刚跟陆康聊完，昌宁亲自跑过来叫孔玄。　　 “主公，大军集合完毕，可以出发了。”　　 孔玄跟陆康告辞：“爷爷，我先走了，等拿下会稽、豫章后再回来。”　　 “去吧，注意安全，早些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