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部领着五千人马汇合了张任部,张任安顿好了人马,又立即派人护送严颜与吴懿去见刘焉。 刘焉的人马在资中县,他也得知了严颜部失利与江州涪陵失陷的消息。巴郡江州作为一州大郡,在刘焉的认知里,是不可能失守的。没想到严颜部如此差劲,他已经调了巴西、江阳和东广汉三郡来驰援了,还是让重县江州失守,完全接受不了。 不过在接受不了,也不能对严颜吴懿发火。在刘焉大帐中,严颜和吴懿两人跪在地上,刘焉说了几次让其起身,两人均不敢有动作。 刘焉道:“两位,起身。也是我益州老将了,一城一地之失,若是如此记挂于心,怎能成大事也?” “承蒙主公不弃,江州之失,吾等难辞其咎,主公如此待我等,我等必将死战报之。”吴懿不是主将,责任轻些,见了台阶主动就下了,还拉着严颜一同起身。 “张子乔呢,他为何不与你等在一起?”刘焉有点恨张松,乱出主意被人识破,导致巴郡严颜部溃败,江州失守,他是真的肉痛江州。 现在他部两万人,对刘贤已经构不成优势兵力。汉中和武都两郡倒是还有不到四万的兵力,但是汉中武都两郡担负防守雍凉长安之责,难以轻出。犍为蜀郡还有小两万的兵力,但是还要防御郑昌任忠。烦,都特么要烦死了。 黄权还在武阳,本来让他防御犍为和蜀郡的,眼下张松还算能出点主意,一时之间没能见到,所以发问。 “张府君在大足为了拖住贼军,领了千人战住了刘贤。怕是此时,已经遭了...” “张子乔忠义如此?”刘焉颇有些不敢相信。 “前几日,我军在大足中伏,全军溃散。颜亲眼所见刘府君独领一部人马未随我等撤出,料想是刘府君为了掩护我等。”说罢严颜又是跪地求刘焉治罪。 “罢了,严将军,起身吧。”老是动不动就跪地,刘焉也有些不耐烦了。 他令严颜去和黄权交接一下,连带严颜旧部一起回武阳。让黄权在带人过来,也让严颜做以休整,吴懿暂时留在自己帐下。帐中多有安慰两人,咱们不细表。 而刘贤得了张松,也是领人一同回到江州驻防。刘贤所部,不入江州城内,在城外设了营寨。一来是省得三部之间产生小摩擦,二来也是让刘双两人心安。只是邀请了两人在城外营帐中议事。 待众人坐定,刘贤向四下拱手道:“诸位,想必大家都已经得到了消息,任府君坚守武阳最后一刻,已然殉职。” “可怜任府君,引狼入蜀,刘贼却行逆汉之事。可惜任府君,兴得义兵,却难抵刘贼之兵威。”刘贤在表情颇为悲愤,声音有些低沉。“也怪我等,未能及时救援任府君,可恨整个蜀中各郡,无有一位能再有忠汉之心。若非蜀中之道难行,我恨不得飞至武阳城中,与任府君同战。引刀成一快,不负贤这颗少年头!” “反而让我等南中四郡以及邻州来助任府君声势,惜哉痛哉。” 帐中众人,其实跟任岐都不算熟悉,但是见刘贤有几分情真意切,眼下也是有些同悲。唯一与任岐熟悉一点的倒是张松,只是刘贤这个话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刘贤事先打了招呼,也不算太难以接受。 大家又在帐中痛惜了一番任岐方才作罢,文聘出列拱手道:“诸位,据探马消息,刘焉换了严颜领一万人在犍为据守。遣了黄权在领一万人与刘焉部汇合,刘焉所部与张任部共发三万人,向江州过来了。” 刘贤颌首笑道:“刘君郎(刘焉字)有几分等不及了啊。” “的确,江州鱼复两县为蜀东之门户,莫说是他,给我我也要着急。”李颙笑道。 “郑昌和任忠呢,可有消息?” “联系了,估计不会在出兵了。让他们啃硬骨头他们畏畏缩缩,只要我们这边赢了,他们估计往北走的比谁都快。”刘双也道。 “也不怪他们两位,让他们正面硬刚刘焉,确实不太行。如今这一退,倒是保存了实力。蜀中这块沃土,放给我们谁都单独吃不下。”刘贤心思倒是宽容,没有怪罪任忠郑昌。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任忠和郑昌只是做了一件大家都会做的事。毕竟兄弟恩情地盘人口都是假的,捏在手里的兵才是真的。他们两部要是打完了,估计他们自己郡里会第一个先反。 刘贤已经萌生退意了,他知道自己没有本事拿下整个蜀中。蜀中如果拼尽全力,至少还能募得五万之兵,若是把刘焉逼急了,十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蜀中就好像是一个放大版的荆州中部,美丽富饶而又未经战火。一旦让战争机器打响,经营四年的刘焉是不可能就让连带南中四郡一共六万人就能击破的。 他这两万人,说实在的守江州他都不想守,但是他必须得守。他不仅得守而且还得赢,得打痛刘焉,才能稳固自己在益州东部的布局。 就好像十八路诸侯,到了洛阳就挪不动窝了一样。极少有人说要去打长安,更别说董卓的西凉了。 打痛了刘焉,然后请他坐下来谈,分一部分巴郡给刘双。江州及江州以北还给刘焉,这是他和张松以及郭嘉谈了一晚上确定的方案。把巴郡北面分给刘双也是让刘双在中间做个缓冲,如果刘焉不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暗中授意刘焉去攻讦越嶲和永昌两郡。反正大家都是相互卖,也谈不上什么维护盟友根本利益。 他则持稳自己的巴东和涪陵两郡,以两郡及荆州为根本,强化两郡建设。蜀中这块地方,就好像一块肥肉,总共有三把钥匙,一把在南中四郡那里,一把在刘焉自己手上,还有一把就在刘贤手上。 刘贤很有信心慢慢掌握南中四郡的钥匙,也有信心拿到刘焉那一把,但是很明显,不是现在。他的底子太弱了,他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