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长安热搜榜霸榜半...
武士彟再度醒来时,眼前仍然止不住地发飘,四周的景色都像是虚幻。惟闻耳畔一声嘶哑凄厉的“阿耶,阿耶醒了——” 武士彟耳膜生疼,脑袋里有根筋一跳一跳的。他想喝断这道声音,嘴唇努力动了两下,最终化成一声嗫嚅:“闭,闭嘴……” “哦……” 武元庆委委屈屈阖上了嘴巴。 “阿耶醒了?” 武元爽也从外面匆忙忙赶紧来,掀开帘帐确认了父亲的情况后,长舒了一口气。他们两兄弟不希望阿耶早死的感情绝对是真心实意的。现在整个武家,能撑得起的唯有武士彟一人。他若一死了之,继母杨氏又不在,整个武家就要垮一大半。 对了,杨氏…… 兄弟俩彼此眉来眼去,都试图推脱告诉阿耶消息的任务。谁敢开口啊,万一阿耶气得又昏过去一次可怎么办? 待武士彟缓过一口气,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就对着两个儿子劈头盖脸骂道:“看什么呢,有什么话就直说!是不是关于杨宝珠那个贱/人的?她怎么了?” 发现杨宝珠离家出走后,武士彟彻底连装都不装了。平日还假惺惺称她为“你们母亲”或“杨氏”,现在直接当着儿子们的面 ,管妻子叫“贱人”,一点也不避讳。 “呃……是的。” 武元爽挠了挠头道:“后院的物什已经清点过了,杨氏……那个贱人什么财物都没留下,全部偷偷带走了。” 武士彟闻言,又恨恨骂了几声:“那她人呢,你们打听出不定根本不是去长安看长辈,是跟谁跑了吧!” “还有那几个小贱/人!” 武士彟一想到自己还曾经慈父心肠,想去后院探望女儿就觉得无比可笑。怕是过不了两年她们就要管别的男人叫爹了! 武元庆:“阿耶,这事咱们要怎么办?这么大的亏就白吃了?” 武元爽看似在劝解,实则刻意往火上浇油:“这毕竟是家事,闹大了总归难堪。总不能告杨氏女淫奔吧?” “为何不能!他们杨家教得出淫奔女,咱们还不敢让外人知?” 兄弟俩出现了分歧,到头来还要看武士彟脸色,这事到底是他才有资格决定的。武士彟一时间却拿不定主意。 生气丢脸只是一时的,他最关心的还是杨氏能不能给他分润些好处。然而天不遂人愿,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连武士彟都不能决定事情背后的走向。 ——长安的圣旨传来,迁武士彟为利州都督。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这利州,究竟在何处? 武士彟在舆图上一找,简直要出离愤怒:利州竟是在川蜀之地!比豫州离长安还要偏远得多! 他怎么莫名其妙被左迁了! 武士彟骂骂咧咧地收拾起家当,心里哭丧着“果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代新人换旧人”,虽然李渊在任时,对他也不见得有多好。 他又疑心是不是杨氏家中有人从中作梗,使了什么手段让他不得不远离长安,找不了本家的麻烦。一旦接触到这种可能,武士彟越想越深以为然,对杨宝珠的恨意愈发深重。 “走吧。” 出发去利州的那天,武士彟既恨且怨地看了一眼长安的方向。 武明殊丝毫不知,自己曾经担心过的地雷就这么悄无声息被解决了。背后的原因也很简单,根本没谁从中作梗,而是原来的利州都督谋反了,李世民着手补空时,想起近来听过的武士彟的名字,抬手将之写了上去。 如此而已。 这和真实的历史走向一致,唯一的区别就是时间线提前了几个月。 也许是原利州都督李孝常进长安述职时,听闻幕僚说,太子李承乾的贤名远扬,升起浓重的危机感,才会选择先下手为强吧? 这是李世民拿到李孝常证词之后,糟心中的唯一一点欣慰了。思及于此,他一把将繁重的公文推开,小心抽出一张压得平整的纸,上下读了一遍后,眼底欣慰和满意简直要逸散出来。 这是李承乾从乡下回来后,交给他的读后感。李世民读完立刻把心腹谋臣们召来两仪殿。文章在他们手中过了一圈,李世民见到每个人惊诧万分的表情,心中简直大夏天像吃了冰一样爽快! 当然,他还要装模作样地问道:“诸卿都看了,以为如何呢?” “太子殿下德才俱备,实乃我大唐之幸!” “太子殿下如此怜悯百姓,体恤民力,仁厚宅心,臣自愧弗如也。” “太子殿下年方七岁,就能……” 众臣顺着李世民的意,把李承乾从头到脚、翻来覆去夸了一遍。当然,他们是真情实感的。不是谁看到他人受饥寒苦,都会有所动容的,遑论以一村一户的情状推到天下百姓身上。 尤其是太子殿下才七岁啊,谁家七岁小孩写文章这个格局?孔孟之道还没学完全,就先于圣人言感悟了何为“恻隐”。佛法上的道理讲,这就只能是他有慧根了。怎么看,怎么是个未来仁君的好苗子。 就见他们的主君一只手撑着脸,徐徐叹气,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唉。可是承乾这小子看到乡民们冬日吃点苦头,就开始白日做大梦,说要将一种结出纺线的花种满大唐。世上哪有这种好的事?田地里都不种粮食了?空想过头,反伤自身啊!” 装,我就静静看你装! 熟悉李世民性格的秦王府旧臣,譬如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都默默看着他,一言不发,显然看清楚了李世民凡尔赛的本意。 唯有魏征这个初来乍到、性情耿介的上钩了:“不过是诉诸笔端之情语罢了,太子殿下经世治民之心才是最为可贵,陛下何必忧思过度!” “哦?” 李世民像是忽然来了兴趣,直起了身子道:“魏卿也觉得承乾心诚可贵?” 魏征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思来想去后点了头。他是读完文章最欣慰的一个人,毕竟这些场景都是他一手策划,而太子比他想象中完成得还要好。 “哈哈!” 李世民忽然大笑出声,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可是魏卿你前几天还告诉朕,有些对太子的谏言不得不说!怎么样,现在还要说吗?” 魏征:“………………” 众大臣:“……………………” 陛下,你好幼稚啊! 不会把我们叫到两仪殿,就是见证魏征吃瘪吧! 不过魏征一向是铁口直谏,从没碰到铁板,连陛下都要礼让三分。能让他哑口无言的场面屈指可数。众臣虽对李世民感到无语,好奇的目光却止不住往魏征身上飘。 怎么样,老魏,看了这篇文章,对太子殿下的意见还算话吗? 魏征还没开口,就暗中收到同僚们幸灾乐祸的目光。他那张古板的脸上,嘴角肌肉生疏地抽了抽:“是微臣一叶障目。” 算了,与公主伴读亲昵些就亲昵些吧。太子也才区区七岁,未必懂什么是男女之大防。而且那武明殊也有些不一般之处,大不了以后…… 最重要的是,太子有这样一颗宝贵的赤子之心,比什么都珍贵。 魏征想。 旋即,他更蔓延出了无穷的斗志。连七岁小童都惦记着苍生寒暖。他们为官做宰的要是再不做出些实事来,岂不是连稚龄孩童都比不上了? 在李世民的明示暗示下,众大臣都写了对《棉花赋》的读后感,连同着《棉花赋》本文被一齐誊抄传入宫外,当即京中的掀起轩然大波。 ——这种叫棉花的花是果然存在,还是太子殿下信口想象出的? ——你还不知道?它就种在南方呢!可惜了,产量不太高。 ——晏子有云:南橘北枳,盲目将之种满大唐产量未必高,太子殿下毕竟年幼,性情失之稳妥,还是异想天开了些。 ——呵呵,酸什么酸呢,有话直说。你七岁认识几个字?做得出一句诗?太子殿下就写了篇文章,你觉得他幼稚,他关心你在内的天下人穿不穿得暖呢? ——你、你信口开河! ——懒得跟你辩论了,写文章去了。 整整半个月,李承乾的名字在长安城热搜榜上居高不下,但他本人在弘文馆中竟然毫不知情。 直到那天,武明殊在宫中待满了半月,和长孙兄弟一样依例出宫见亲人时,李承乾要求一道跟上后,才听说这件事。 他们路过了好几个书斋,每一个书斋的大门前都能看见文人们三五成聚,言必及《棉花赋》。 武明殊放下车帘,兴冲冲道:“你火了诶,承乾。” “……啊?” 李承乾脚趾一阵扣地。 【颤抖吧初唐,文坛紫微星凤宝堂堂袭来!】 【出道作是……《我推的棉花》吗……】 【凤宝你终于知道了吗哈哈哈哈哈,急死我了!感觉每次长孙兄弟试图告诉凤宝,都会看他在精读《九章算术》中,然后默默走掉。】 李承乾本人只当自己给阿耶交了份作业,可《棉花赋》像石沉大海再无下文。当时他还有点失落来着,可是术数的世界实在太美好,让他很快沉迷其中,无暇再顾。 谁能想到,阿耶竟把它偷偷给群臣看了,还把它散播出去了! 可恶的阿耶! 李承乾的目光和语气都发着飘:“怎么这样啊?我觉得,我写的也就一般。” 他是真的困惑,百思不得其解。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后悔——如果早知道要在京中被人人传阅的话,他就写得再认真点好了。 “很正常,你写得确实好,还有是太子嘛。”武明殊条分缕析地分析:“大家一读,发现太子这么英明仁慈,谁看了不高兴啊。而且还有那几个大臣背书,这可是活的政治风向标!大文学家跟风一下,不知名的想借你的名气出名,这都不火才怪了。” “哦……” 李承乾虚弱地应了一声。 困惑解开来,他疑惑的感觉反而更重了。原来这么多人读了他水平不怎么样的文章,还觉得他写得怪好的。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又说不出来。 “高兴一点啊,这是好事。”武明殊说:“你忘了我们之前商量的,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啦?” 李承乾游弋的目光转瞬坚定,乌溜溜的眸子一眨一眨望着她:“记得。” 早在田垄之间,武明殊就已经决定把系统的补偿折算成棉花种植技术和珍妮机了。可怎么推广却是个难题。 让李承乾直接祭出技术,肯定是最简单粗暴的选项。有一个蜂窝煤的成例在前,大家肯定不至于太奇怪。可李承乾死活不肯。技术是武明殊牺牲自己的利益换来的,怎能让他一个人独吞美名呢? 让武明殊献上? 武明殊表示我还想活久一点呢!而且你前脚写了《棉花赋》,我后脚就掏出棉花种植技术,那成什么了,我拿你当踏脚石给自己造势?二凤陛下能看我顺眼? 两人意见不统一,思来想去后得出一个绝妙的剧本:偶然出门游玩,日思夜想棉花,路边偶然遇到,带回宫中种植,一不小心丰产,悉心总结经验,广为发布天下。 至于为什么会有野生棉花种在路边?谁管呢,可能是商队运送什么的过程中,偶然把种子带到南方了吧? 武明殊已经让系统把棉花植株运送到指定地点了,如今马车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冲着那固定的坐标点飞奔而去。 结果到了坐标点,除了一株棉花树外,还站着个老头。 老头还捏着一枚棉花果实上下端详,很有将之拔下一个一探究竟的趋势。 “别动啊!” 武明殊&李承乾大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武士彟再度醒来时,眼前仍然止不住地发飘,四周的景色都像是虚幻。惟闻耳畔一声嘶哑凄厉的“阿耶,阿耶醒了——” 武士彟耳膜生疼,脑袋里有根筋一跳一跳的。他想喝断这道声音,嘴唇努力动了两下,最终化成一声嗫嚅:“闭,闭嘴……” “哦……” 武元庆委委屈屈阖上了嘴巴。 “阿耶醒了?” 武元爽也从外面匆忙忙赶紧来,掀开帘帐确认了父亲的情况后,长舒了一口气。他们两兄弟不希望阿耶早死的感情绝对是真心实意的。现在整个武家,能撑得起的唯有武士彟一人。他若一死了之,继母杨氏又不在,整个武家就要垮一大半。 对了,杨氏…… 兄弟俩彼此眉来眼去,都试图推脱告诉阿耶消息的任务。谁敢开口啊,万一阿耶气得又昏过去一次可怎么办? 待武士彟缓过一口气,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就对着两个儿子劈头盖脸骂道:“看什么呢,有什么话就直说!是不是关于杨宝珠那个贱/人的?她怎么了?” 发现杨宝珠离家出走后,武士彟彻底连装都不装了。平日还假惺惺称她为“你们母亲”或“杨氏”,现在直接当着儿子们的面 ,管妻子叫“贱人”,一点也不避讳。 “呃……是的。” 武元爽挠了挠头道:“后院的物什已经清点过了,杨氏……那个贱人什么财物都没留下,全部偷偷带走了。” 武士彟闻言,又恨恨骂了几声:“那她人呢,你们打听出不定根本不是去长安看长辈,是跟谁跑了吧!” “还有那几个小贱/人!” 武士彟一想到自己还曾经慈父心肠,想去后院探望女儿就觉得无比可笑。怕是过不了两年她们就要管别的男人叫爹了! 武元庆:“阿耶,这事咱们要怎么办?这么大的亏就白吃了?” 武元爽看似在劝解,实则刻意往火上浇油:“这毕竟是家事,闹大了总归难堪。总不能告杨氏女淫奔吧?” “为何不能!他们杨家教得出淫奔女,咱们还不敢让外人知?” 兄弟俩出现了分歧,到头来还要看武士彟脸色,这事到底是他才有资格决定的。武士彟一时间却拿不定主意。 生气丢脸只是一时的,他最关心的还是杨氏能不能给他分润些好处。然而天不遂人愿,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连武士彟都不能决定事情背后的走向。 ——长安的圣旨传来,迁武士彟为利州都督。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这利州,究竟在何处? 武士彟在舆图上一找,简直要出离愤怒:利州竟是在川蜀之地!比豫州离长安还要偏远得多! 他怎么莫名其妙被左迁了! 武士彟骂骂咧咧地收拾起家当,心里哭丧着“果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代新人换旧人”,虽然李渊在任时,对他也不见得有多好。 他又疑心是不是杨氏家中有人从中作梗,使了什么手段让他不得不远离长安,找不了本家的麻烦。一旦接触到这种可能,武士彟越想越深以为然,对杨宝珠的恨意愈发深重。 “走吧。” 出发去利州的那天,武士彟既恨且怨地看了一眼长安的方向。 武明殊丝毫不知,自己曾经担心过的地雷就这么悄无声息被解决了。背后的原因也很简单,根本没谁从中作梗,而是原来的利州都督谋反了,李世民着手补空时,想起近来听过的武士彟的名字,抬手将之写了上去。 如此而已。 这和真实的历史走向一致,唯一的区别就是时间线提前了几个月。 也许是原利州都督李孝常进长安述职时,听闻幕僚说,太子李承乾的贤名远扬,升起浓重的危机感,才会选择先下手为强吧? 这是李世民拿到李孝常证词之后,糟心中的唯一一点欣慰了。思及于此,他一把将繁重的公文推开,小心抽出一张压得平整的纸,上下读了一遍后,眼底欣慰和满意简直要逸散出来。 这是李承乾从乡下回来后,交给他的读后感。李世民读完立刻把心腹谋臣们召来两仪殿。文章在他们手中过了一圈,李世民见到每个人惊诧万分的表情,心中简直大夏天像吃了冰一样爽快! 当然,他还要装模作样地问道:“诸卿都看了,以为如何呢?” “太子殿下德才俱备,实乃我大唐之幸!” “太子殿下如此怜悯百姓,体恤民力,仁厚宅心,臣自愧弗如也。” “太子殿下年方七岁,就能……” 众臣顺着李世民的意,把李承乾从头到脚、翻来覆去夸了一遍。当然,他们是真情实感的。不是谁看到他人受饥寒苦,都会有所动容的,遑论以一村一户的情状推到天下百姓身上。 尤其是太子殿下才七岁啊,谁家七岁小孩写文章这个格局?孔孟之道还没学完全,就先于圣人言感悟了何为“恻隐”。佛法上的道理讲,这就只能是他有慧根了。怎么看,怎么是个未来仁君的好苗子。 就见他们的主君一只手撑着脸,徐徐叹气,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唉。可是承乾这小子看到乡民们冬日吃点苦头,就开始白日做大梦,说要将一种结出纺线的花种满大唐。世上哪有这种好的事?田地里都不种粮食了?空想过头,反伤自身啊!” 装,我就静静看你装! 熟悉李世民性格的秦王府旧臣,譬如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都默默看着他,一言不发,显然看清楚了李世民凡尔赛的本意。 唯有魏征这个初来乍到、性情耿介的上钩了:“不过是诉诸笔端之情语罢了,太子殿下经世治民之心才是最为可贵,陛下何必忧思过度!” “哦?” 李世民像是忽然来了兴趣,直起了身子道:“魏卿也觉得承乾心诚可贵?” 魏征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思来想去后点了头。他是读完文章最欣慰的一个人,毕竟这些场景都是他一手策划,而太子比他想象中完成得还要好。 “哈哈!” 李世民忽然大笑出声,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可是魏卿你前几天还告诉朕,有些对太子的谏言不得不说!怎么样,现在还要说吗?” 魏征:“………………” 众大臣:“……………………” 陛下,你好幼稚啊! 不会把我们叫到两仪殿,就是见证魏征吃瘪吧! 不过魏征一向是铁口直谏,从没碰到铁板,连陛下都要礼让三分。能让他哑口无言的场面屈指可数。众臣虽对李世民感到无语,好奇的目光却止不住往魏征身上飘。 怎么样,老魏,看了这篇文章,对太子殿下的意见还算话吗? 魏征还没开口,就暗中收到同僚们幸灾乐祸的目光。他那张古板的脸上,嘴角肌肉生疏地抽了抽:“是微臣一叶障目。” 算了,与公主伴读亲昵些就亲昵些吧。太子也才区区七岁,未必懂什么是男女之大防。而且那武明殊也有些不一般之处,大不了以后…… 最重要的是,太子有这样一颗宝贵的赤子之心,比什么都珍贵。 魏征想。 旋即,他更蔓延出了无穷的斗志。连七岁小童都惦记着苍生寒暖。他们为官做宰的要是再不做出些实事来,岂不是连稚龄孩童都比不上了? 在李世民的明示暗示下,众大臣都写了对《棉花赋》的读后感,连同着《棉花赋》本文被一齐誊抄传入宫外,当即京中的掀起轩然大波。 ——这种叫棉花的花是果然存在,还是太子殿下信口想象出的? ——你还不知道?它就种在南方呢!可惜了,产量不太高。 ——晏子有云:南橘北枳,盲目将之种满大唐产量未必高,太子殿下毕竟年幼,性情失之稳妥,还是异想天开了些。 ——呵呵,酸什么酸呢,有话直说。你七岁认识几个字?做得出一句诗?太子殿下就写了篇文章,你觉得他幼稚,他关心你在内的天下人穿不穿得暖呢? ——你、你信口开河! ——懒得跟你辩论了,写文章去了。 整整半个月,李承乾的名字在长安城热搜榜上居高不下,但他本人在弘文馆中竟然毫不知情。 直到那天,武明殊在宫中待满了半月,和长孙兄弟一样依例出宫见亲人时,李承乾要求一道跟上后,才听说这件事。 他们路过了好几个书斋,每一个书斋的大门前都能看见文人们三五成聚,言必及《棉花赋》。 武明殊放下车帘,兴冲冲道:“你火了诶,承乾。” “……啊?” 李承乾脚趾一阵扣地。 【颤抖吧初唐,文坛紫微星凤宝堂堂袭来!】 【出道作是……《我推的棉花》吗……】 【凤宝你终于知道了吗哈哈哈哈哈,急死我了!感觉每次长孙兄弟试图告诉凤宝,都会看他在精读《九章算术》中,然后默默走掉。】 李承乾本人只当自己给阿耶交了份作业,可《棉花赋》像石沉大海再无下文。当时他还有点失落来着,可是术数的世界实在太美好,让他很快沉迷其中,无暇再顾。 谁能想到,阿耶竟把它偷偷给群臣看了,还把它散播出去了! 可恶的阿耶! 李承乾的目光和语气都发着飘:“怎么这样啊?我觉得,我写的也就一般。” 他是真的困惑,百思不得其解。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后悔——如果早知道要在京中被人人传阅的话,他就写得再认真点好了。 “很正常,你写得确实好,还有是太子嘛。”武明殊条分缕析地分析:“大家一读,发现太子这么英明仁慈,谁看了不高兴啊。而且还有那几个大臣背书,这可是活的政治风向标!大文学家跟风一下,不知名的想借你的名气出名,这都不火才怪了。” “哦……” 李承乾虚弱地应了一声。 困惑解开来,他疑惑的感觉反而更重了。原来这么多人读了他水平不怎么样的文章,还觉得他写得怪好的。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又说不出来。 “高兴一点啊,这是好事。”武明殊说:“你忘了我们之前商量的,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啦?” 李承乾游弋的目光转瞬坚定,乌溜溜的眸子一眨一眨望着她:“记得。” 早在田垄之间,武明殊就已经决定把系统的补偿折算成棉花种植技术和珍妮机了。可怎么推广却是个难题。 让李承乾直接祭出技术,肯定是最简单粗暴的选项。有一个蜂窝煤的成例在前,大家肯定不至于太奇怪。可李承乾死活不肯。技术是武明殊牺牲自己的利益换来的,怎能让他一个人独吞美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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