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继续向南,其中柳絮儿因为不用回去天机阁,一路上欢歌笑语,连带着李重元的心情也格外舒畅。 崔颢与要离跟在他俩的身后,要离没少被灌输男女之事。 本来一知半解,经过崔颢的教育后,更加的不知所谓。 斗金牛一个人落在最后,倒也怡然自得。 汝阳道与青阳道相距不过百里,五人倒也并未如何着急赶路。 李重元听说柳絮儿不用回去,心中也十分高兴,自然话就比较多。 “听说汝阳王氏也是世家大族,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 “南北统一之前,南朝的军政大权几乎被五大家族的人把持。其中顶属汝阳王氏为最。要不是达安的李氏最后坐了江山,这天下多半会姓王。” “哦?既然王氏这么厉害,那皇室岂能容他?” “那是必然。太祖武皇帝统一南北后,开了科举。至今一百多年,南境读书人高中的数量少之又少,根源就出在汝阳王氏身上。” 李重元心中纳闷。这南境读书人考不上科举,怎么会怪在汝阳王氏身上? 虽说南境读书人考中的人数不如北境,但要说是因为一个门阀世家,那也未免牵强。 “怎么说?” “汝阳王氏当年曾出过一个读书人,屡次落第。后来发奋读书,创立了汝阳书院。南境的学子将这位读书人奉若神明,都以去他的书院读书为荣。如果你是当朝的皇帝,你会不会让南境的学子高中?” “你说的这位读书人可是我朝的王心源?” “没错。他被称为我朝的圣人。也是江南读书人的精神领袖。” 王心源的着作李重元没少拜读,对于他的治国理念也深以为然,只可惜自己晚生了几十年。 “人人都说太祖武皇帝将国都定在西京,是因为江南这些门阀世家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怕江山坐不稳。 可我知道,太祖皇帝这偌大的江山都打下来了,岂会害怕几个小小的世家。之所以定在西京,无非是为了北方的蛮夷。 至于你说的国家取仕,南境的读书人及第很少,或许有你认为的原因,不过我倒是认为这些南境的读书人在这温柔乡待久了,所做大多为淫词小调。偶尔有大气磅礴之作,也很快被打压下去。没成什么气候。” 柳絮儿听的神色一呆。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说,竟引来了李重元的长篇大论。 “你刚刚所说显然不是心血来潮,难道这个问题你早就想过?” 李重元微微点了点头。 “王心源的书我都看过。他早年所写的大都是生活日常,或者是与朋友宴饮欢聚。只是后来他屡次碰壁后,才终成圣人。只可惜,那个时候他已经不问世事,一心治学啦。” “既然你对王心源这么了解,你可知道王家还有位天下闻名的人物?” 柳絮儿俏皮的歪着头看向李重元。 刚刚李重元侃侃而谈的样子让柳絮儿心头小鹿乱撞,倒也让她想好好的考较一番。 “可是南朝时的王太白?” “咦,想不到他你也知道。” “太白不语,谁露峥嵘。这可是一百多年前武林中人人皆知的口诀。他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人。” “怪不得你要见识一下汝阳王氏的风采,原来对于他们的先人你都很了解。” “没错。文有王心源,武有王太白,都是天下人心中的楷模。” “公子,以后你也有机会。” 要离在身后突然来了一句。 “唉,你小子怎么还偷听公子讲话?公子哪是有机会,那是一定行。” “崔颢,你知道什么叫做贼喊捉贼么?” “意思倒是明白,只是不知道此处作何解?” 要离幽幽的来了一句,“好像偷听公子说话的,不止我一人。” 五人行进到距离汝阳道还有二十里的一处小山下,柳絮儿提议暂时休息片刻。 于是五人跳下马来,放开缰绳让马儿去田野间吃些青草。 几个人席地而坐,崔颢更是直接躺到了地上。 “这南境的山就是与北境不同,永远的青翠欲滴,总是显的圆润灵秀。” 李重元不禁感慨。 这时一架马车自山上缓缓而行,如同从画中行出来的一般。 “公子,这山虽然不高,可是都说这山里住着一位老神仙。为此,山顶还特意修了一座庙。能坐马车上山的,大都是来上香许愿的。也有香客常年住在庙里修行,只是不知道这车里坐着的是什么人。” 很快,马车从几人的面前驶过,走上了官道。 马车走后,崔颢又说道:“拉车的马绝非凡品,马车的做工也极其考究,绝非普通人家所有。” “崔颢,你们崔家在青阳也是豪门大户,怎么到了汝阳反倒有些底气不足。” “柳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崔颢平生最怕的就是读书人。因为他们有的时候骂人我真听不懂。所以到了汝阳,在气势上我便输了一筹。” 李重元听完哈哈大笑,“谁让你平日不学无术,现在知道怕了吧。这回让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 崔颢只得硬着头皮骑在前面,好在有要离与他并肩骑行,并未感到如何难堪。 他早已经打定主意:遇到问题,立刻调转马头,藏在公子身后。 前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只见刚刚从他们眼前经过的马车停在路边。 马儿在悠闲的吃草,赶车的马夫身体靠在马车上,脑袋低垂到胸前。 “公子,那个马夫在流血。” 骑马靠近,崔颢突然发现车夫坐着的地方,地下有一滩血迹,马车上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淌血。 这时旁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喊声,刚刚发出,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 声音戛然而止。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说完,李重元施展轻功一个呼吸之间便来到了树林外。 “师兄,你怎么用那么大的力气,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你一下子就给掐死了。” “你还说!我不是怕人发现我们在这里吗。要不是你见色起意,惹上这般祸事,我岂能如此!” “别着急师兄,一会我享用完了这个姑娘,让给你便是。” 接着那人发出了极其猥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