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点。　　 莉莉丝迈着骄傲的步伐来到咖啡馆。　　 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相当不错。　　 顾凡没问，但大致能猜出发生了什么：显然莉莉丝凭借着赚到的大量负面情绪值在地狱得到了路西法的赏识，由此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不仅如此，《神弃之城》应该也对地狱的宣传攻势，有一定的正面作用。　　 毕竟在这游戏中，玩家自始至终都要对抗天堂，天使全都是敌人，而恶魔反而是强大的助力。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也是地狱在文宣方面始终追求的东西。　　 总之，莉莉丝肯定是很高兴的！　　 昨天晚上莉莉丝已经提前跟顾凡说了，今天让大家稍微加个班，她有很重要的事情宣布。　　 这不，刚过6点，莉莉丝就到了。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莉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大家说！”　　 顾凡一声令下，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咖啡馆二层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莉莉丝。　　 莉莉丝稍微清了清嗓，认真说道：“大家之前的工作都辛苦了！　　 “你们的努力我全都看在眼里，大家放心，我是个赏罚分明的投资人，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的！　　 “尤其是前段时间由顾总带领大家进行的『《地狱劣魔》攻坚战』，取得了重大成果，这离不开大家的加班加点和鼎力配合。　　 “所以，我决定，将《地狱劣魔》这款游戏到目前为止的全部净利润，都作为奖金发给大家！　　 “一共是，60万！”　　 众人全都愣住了，片刻之后才赶忙说道：“谢谢莉总！”　　 显然，这让众人全都猝不及防！　　 顾凡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一向都不关心逆天堂公司运营状况的莉莉丝，特意跑来一趟，竟然就是为了给大家发奖金？　　 还把《地狱劣魔》赚来的利润全都发了出来？　　 不过顾凡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莉莉丝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是为了收买人心！　　 显然，莉莉丝也意识到了目前的逆天堂游戏有个很大的风险，那就是员工们只知道有顾总，而不知道有莉总！　　 虽然莉莉丝并不能明确地知道这些员工们对她的看法，但大致能感觉出来，这些员工似乎更听顾凡的话。　　 而对于一个多疑的强大恶魔来说，这种事情显然是要做出改变的。　　 否则这样继续下去，不是要被顾凡彻底架空了吗？　　 当然，莉莉丝此时只是隐约感觉到危险，并没有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否则她肯定会采取一些更加激进的措施。　　 而莉莉丝想到的办法，就是用钱来收买人心！　　 这些员工们为什么认顾凡？还不是因为顾凡给他们发奖金嘛。　　 那好办，我也给他们发奖金不就行了？　　 论钞能力，莉莉丝还从来没有怕过谁。　　 正好，《地狱劣魔》这边有大约60万的净收入到账了，这些钱的用途并未在契约中写明，因此，都是由莉莉丝直接支配。她干脆直接拍板，将这些钱全都发了。　　 想来顾凡应该也不敢说一個不字。　　 看到员工们脸上欣喜的表情，莉莉丝也很得意。　　 很好，看起来金元攻势相当成功！　　 她轻咳两声，继续说道：“那么第二件事，就是跟大家说一声，接下来逆天堂游戏还要继续招聘，我们要充实人手、加大投入，继续开发更大型的游戏。　　 “这一点，顾总你认真落实好。”　　 顾凡点头：“没问题。”　　 “好了，那就先这样，大家下班吧。”莉莉丝说完，志得意满地离开了咖啡馆。　　 而顾凡则是冲大家摆了摆手：“下班了！”　　 ……　　 地铁站。　　 周扬和赵海泉一起等地铁，他们大约能一起坐7站，然后各自换乘不同的路线。　　 “海泉哥你还不买辆车？”周扬问道。　　 赵海泉看了看他：“摇不上号买个锤子，再说了，帝都都堵成这样了，对我们这种单身狗来说，开车远不如地铁。”　　 按照逆天堂游戏众人的收入来说，大家买车应该都是绰绰有余了。只不过毕竟身处帝都这样一个特殊的城市，很多事情并不是靠钱能够解决的。　　 “不过，说到钱的事，今天莉总还真的让我挺惊讶的。”　　 赵海泉感慨道：“没想到啊，莉总虽然是个糟糕的游戏设计师，但作为投资人和老板还是挺敞亮的，一出手就是60万的奖金！　　 “虽然还不知道这钱具体怎么分，但哪怕是平均分配，每个人也能有个几万块。　　 “能到逆天堂来工作，可真是上辈子撞大运了！投资人和老板都很好啊。”　　 然而，周扬却不以为然。　　 他微微摇头：“这你显然是想错了。”　　 赵海泉有些诧异：“嗯？哪里想错了？”　　 周扬默默地叹了口气：“海泉哥啊，你还是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把你给收买了？你好好想想，这钱是莉总出的吗？那不是拿了顾总的钱然后又来借花献佛的吗？”　　 赵海泉很惊讶：“啊？何出此言？”　　 他一时间没懂周扬的逻辑，明明莉总是整个逆天堂游戏的投资人，顾总最初的钱也都是从莉总那拿的，怎么就变成莉总从顾总那拿钱借花献佛了？　　 周扬语重心长地说道：“海泉哥，其实我之前就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为什么顾总让咱们加班加点，给《地狱劣魔》做mod？　　 “那不是人家地狱前线的游戏吗？　　 “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这游戏，还真跟咱们公司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你听莉总怎么说的？这钱是《地狱劣魔》的利润！也就是说，莉总应该同样投资了这家叫『地狱前线』的公司，所以才能从《地狱劣魔》这里拿钱！　　 “伱再好好想想这款游戏，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　　 “是不是从画风，到玩法，都跟《西西弗斯》有点类似？”　　 赵海泉瞪大双眼：“哦？你的意思是，莉总对《西西弗斯》的事情有点耿耿于怀，所以又投资了一个跟《西西弗斯》差不多的项目想要证明自己？”　　 周扬摇头：“不，哪能那么巧刚好就有一个跟《西西弗斯》差不多的项目？　　 “《地狱劣魔》都烂成这样了，被玩家们评为史上最垃圾的游戏，你觉得国内游戏圈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出现两个卧龙凤雏级别的人物吗？　　 “莉总刚好发现这游戏然后投资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赵海泉恍然点头：“哦！！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地狱劣魔》根本也是莉总的点子！她觉得自己《西西弗斯》原本的那个创意很好，只是因为『滚石加速』和『龙振翅』的bug给拖了后腿，所以她干脆又到外面投资了一家公司，想继续证明自己的点子没问题！　　 “所以才有了《地狱劣魔》这款游戏！”　　 周扬点头：“对啊！难道你还能知道找到更合理的解释吗？　　 “你看啊，《地狱劣魔》的玩法，跟《西西弗斯》十分类似，而且还把那两个宝贵的bug给抠掉了；美术资源十分精致，明显跟《西西弗斯》用的是同一家外包公司；甚至就连音效之类的，也都很像。　　 “至于营销手段，更是如出一辙！　　 “唯一的区别，也就是那家公司的程序员跟顾总差远了，而且，也没有顾总这种往游戏里塞bug从而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所以，这《地狱劣魔》完全就是莉总偷摸在外面搞的一个换皮项目！”　　 赵海泉懂了，但很快又有了新的问题：“但别管怎么样，《地狱劣魔》确实赚钱了，这钱也确实属于莉总。她拿来给我们发奖金，说她一句慷慨大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周扬摇头：“当然有问题了！　　 “你好好想想，《地狱劣魔》这游戏是因为什么原因火起来的？是因为顾总让我们加班加点制作的mod！是因为苏彤辛辛苦苦跑出来的速通录像！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地狱劣魔》能赚钱吗？它赚个锤子！　　 “但很显然，莉总似乎仍旧不觉得自己的设计有什么问题，她还是觉得《地狱劣魔》的成功是理所当然的，完全归功于她的点子。　　 “你看她提到《地狱劣魔》时那高兴的样子！　　 “你可曾在我们公司的游戏上，看到她露出过那种表情？　　 “这足以说明，她更喜欢《地狱劣魔》，而不是我们公司的那些游戏。为什么？　　 “因为《地狱劣魔》虽然是评分最低的垃圾游戏，被无数玩家唾骂，却100%都是她自己的设计；而我们公司的那些游戏虽然被顾总化腐朽为神奇，但却因为bug而背离了她设计的本意，所以她不喜欢！　　 “这钱，明明就是顾总绞尽脑汁帮我们赚来的，既保护了莉总的投资，又尽可能地用mod美化了这坨答辩，给粪池蝶泳大赛的玩家们送去了一个宝贵的救生圈。　　 “但莉总却非常鸡贼地把这钱发给我们，还只字不提顾总的功劳，这不就是借花献佛吗？她是在拿顾总的钱收买人心！　　 “所以，这笔人情，还是应该记在顾总头上的！”　　 赵海泉恍然大悟：“哦！！你这么说我就彻底明白了，确实啊！　　 “要不是你点醒我，差点就被莉总给糊弄过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