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一个无赖,李府顿时变得清净,可府里的主人却清净不下来。 李昱烦躁不安地在房里来回踱步,现在要去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显然是没这个心情,索性就去一趟摄政王府,探个究竟。 这样想着,李昱拿起桌上的马鞭,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外去。 火急火燎的李昱骑马赶到摄政王府的时候,贾余已经先行到达,灰头土脸的他此时正跪在王府的书房里抱怨着: “王爷,您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是尽力了,是李将军死活不肯来的,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李府被丢出来后,贾余无处可去,只好灰溜溜的回了摄政王府。 楼越离正在书房里处理这几天堆积下来的公文,他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涿安王楼泓这几日趁他没上朝竟然搞出这么多小动作,制造理由撤换北部边疆的所有守城将军,联合户部尚书加增今年的赋税,私自屯兵驻扎在涿州城,还有十几份大臣上奏请他亲征大周的奏本。 看来,涿安王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想把他送上攻打大周的战场。但究竟他是想趁火打劫分大周一杯羹,还是想借机除掉自己。 楼越离心里很清楚,北上之行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他需要一个人为他出谋划策,可这个人三个月被他派往涿州剿匪,今天才回来。 想到这里,他就无比的头疼,他并不欣赏李昱别有用心的效忠,他认为李昱无论做什么事都不是真心效忠于他,而只是因为对他母妃的承诺才勉强帮他。 这样的效忠让楼越离很不耻,他既痛恨李昱不顾礼数,觊觎他的母妃,又希望得到李昱发至真心的臣服于他。 但比起李昱,还有一个更让他头疼的人,此时正跪在他的前面。 “王爷啊,您别不理我呀,我都跪在这说了半天,您就不想让我起来。” 贾余没精打采的跪坐在地板上,哭丧着脸,哀怨的盯着案桌后的楼越离,他已经添油加醋的把刚才在李府的可怜遭遇,唠唠叨叨说了三遍,案桌后的王爷愣是没搭理他。 楼越离正想叫人把他轰出去,就看见书房外走进一个家仆。 “王爷,李将军来了,正在客厅里侯着。” “请他过来。” “是,王爷。”家仆退下。 听到李昱来了,蔫在那里的贾余顿时精神抖擞,他自顾自的从地上爬起来,凑到楼越离身边苦口婆心地说道: “王爷,您看您对李将军那样不好,可人家李将军照样还是很关心您的,您别不好意思,他这个后爹还是不错的哦。” “……” 楼越离觉得自己当初一定是疯了,才会同意让这个厚颜无耻的贾余跟在自己身边。可于事无补,这家伙已经在他身边呱噪了九年,若一时没有这家伙,怕是不习惯。 摄政王府的客厅里,李昱正坐在那里品茶,家仆进来引他前去书房。 刚走进书房前的院子,李昱就看到贾余被楼越离赶出来,没精打采的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发呆。 贾余抬头看到李昱,兴奋的拍拍屁股站起来,打算跟李昱打招呼。 李昱没搭理他,直接无视的从他身边走过,进了书房。 “王爷。”他拱手行礼。 “坐。” 里面的交谈刚要开始,就被屋外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打断。 贾余扭扭歪歪的趴在书房边的一扇窗户上,弓着身体,撅起屁股,耳朵贴紧窗户想探听里面的情况,猥琐的身影把前来奉茶的樱桃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茶盘丢出去。 外面的动静惊扰到屋里的两人。 “滚进来吧。”书房的主人发了话。 得到允许,贾余从樱桃手里接过茶盘,乐颠颠的走进书房,奉茶毕,在李昱对面的一张木椅上坐下,挤眉弄眼的看着李昱。 被如此丑陋的男人盯着,李昱十分的不自在,他转向上首坐着的那个人。 “王爷,您找我可是想去北疆。” 楼越离不置可否。 被无视的李昱坐不住了,他站起来: “王爷,北疆的战事我已听说,慕容炎跟我多年交情,他战死沙场我也很痛心。月儿更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她下落不明,我更是忧心。但现在去北疆对您来说真不是明智之举,南楚朝堂上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泓王爷更是虎视眈眈,一旦你踏错一步,我们多年的努力就功亏一溃。”他单膝下跪,言辞恳切地说道,“请王爷三思。” 楼越离沉吟片刻,冷冷的说道: “北疆之行,我去意已决,不必再说。李将军刚回来,朝中之事恐怕还不清楚,你看看这些。” 他让贾余把案桌前的几份文书递给李昱。 “起来吧。” 接过文书,李昱从地上站起来,回到原位坐好,端详起手中的公文。贾余凑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许久,李昱合上手中的文书,大笑起来。 “李将军,您这是抽风了吗。”贾余问道。 李昱停止笑声,瞪了他一眼,对案桌后的楼越离说道: “王爷,这才是你叫我来的真正目的吧。你想借北疆之行,铲除泓王爷,我说的可对。” 从大周与西戎战争爆发开始,楼越离就着手准备此次的计划,现在被李昱点破,他倒是很坦然。 “不愧是李将军,我正有此意。既然涿安王这么想致我于死地,我就陪他演这出戏。” “什么目的,什么演戏,我怎么看不懂。”站在旁边的贾余着急了,看着这两人心照不宣的交谈,他觉得自己智力受到了歧视,他很孤独。 商议既定,李昱告退,离开书房。 心灵受到伤害的贾余觉得自己留下也没什么用,也告退跟着李昱出了王府。 但他觉得不能让李昱太嚣张,决定打击一下他。 出府门的时候,贾余贼兮兮的凑到李昱身边,好奇的问道: “李将军,三个月前您为什么被轰出王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