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河昌城军营内,城主陈辉召集将领议事,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士兵风尘仆仆的骑马冲进军营,他翻滚下马,大叫道:“将军,不好啦!葫芦口被南楚占领了!” “什么?占领?” “这可怎么办?”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当葫芦口在南楚军队攻陷的消息传到河昌城里,将士们面面相觑,忧心忡忡。 陈辉道:“说清楚,发生怎么回事?” 士兵道:“昨夜子时,南楚大军突然杀入葫芦口,我们来不及防备,死忙惨重,我等冒死回来禀告城主,请将军火速发兵啊!” “昨夜的事情?现在怎么还报上来?”陈辉疑惑,“葫芦口的警戒,示警呢?” “这这……”低下的将领低头缩颈,不敢回答。 这些年大周朝日益腐朽,底下的官员中饱私囊,各地守将当着个官职,但个个不务正业,葫芦口那群守将天天买酒赌钱,根本就把军人的职责抛之脑后,上头的将领也睁只眼闭只眼,放任不管。 南楚大军偷袭的时候多半是醉生梦死,哪里来得及示警,只怕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没醒过来。 “许是战事突然,来不及示警,眼下当务之急,是应该想想如何应对?”陈逐道。“这葫芦口可是我们粮草的主要通道,如今被占领,军中缺粮,军中不稳啊!” 左侧的一位将领不以为意道:“陈逐,你别危言耸听,不过是被一时占领,我河昌城兵多粮广,还怕他南楚蛮荒小儿,哼,待我等杀出,夺回葫芦口,杀光南楚人。” 陈逐冷笑道:“秦老头,你可别说大话,前几天南楚大军过江而来的时候,我记得你可是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怎么这会不害怕了。” 秦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前几天我是老毛病痛风,身体不适,你也别乱说。” “好了,别吵了,都什么时候。”陈辉怒道,他看着下首的一位绿衣文官,“眼下,城中还有多少粮草?” 绿衣文官支支吾吾,“回,回将军,城中眼下粮草只够支撑三日。” “三日?”陈辉震惊,“如何只剩下这些,每年收缴的粮饷呢,京师送来的粮草呢?” 绿衣文官扑通跪下来,他不敢回答,旁边的将领们也低头不语,河昌城治理混乱多年,城中官员将领个个中饱私囊,压榨百姓,城主自己也是骄奢淫逸,内库的金银粮饷早就被挪用一空,上次周楚征战,朝廷拨下来的军饷更是被层层盘剥,等到了这边远的河昌已经所剩不多。 军帐中,各个将领心知肚明,沉默不语。 秦秣慌了:“三日,这这,这怎么打得过南楚,哎呀呀,这可怎么办啊?” 陈逐笑道:“秦将军,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慷慨激昂,要杀光南楚人,现在怎么就慌了。” 秦秣尴尬道:“古人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我们城中没有粮食,粮道又被楚人截断,这是要困死我们啊!我可不想死啊……” 其他将领也开始紧张起来,右边的一位将领陈锡道:“将军,为今之计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陈辉道:“何计?” 陈锡道:“听说此次南楚领兵的主帅是他们的摄政王楼越离,少年英雄,智勇无双。他所到之处与民秋毫无犯,民皆感化。不如我们开城投降,方为万全之策。” “投降?笑话,我大周泱泱大国,岂有向南蛮小人投降的道理,你这鼠辈再敢提……” 陈逐话还没说完,外面闯进一个人来,那人跑得太快,连滚带爬摔进军营,“报!大将军,不好了,南楚人攻城了,东门快守不住了!” “守不住了,这这,这可怎么办?” “将军,快拿个主意吧!” “河昌要亡了……” 将士们慌作一团。 陈锡进一步向前道:“将军,切莫再犹豫了,南楚兵临城下,眼下也无退路。投降吧!” 陈逐不死心,“不能投降啊,将军,士可杀不可辱,再说朝廷已经派援兵驰援我们河昌,三皇子的大军也还在南边,想必他们已经收到消息,不日就会来救我们,再等等或许事有转机。” 陈锡道:“援兵,你说的是那黑城军,我可是听说黑城军一出北疆就被派往江州城,如今与裘玠的军马合兵一处,只怕他们是想攻打南楚的涿州城,压根就没想驰援我们河昌。” “都火烧眉毛了,朝廷究竟在想什么,唉”陈逐一个拳头砸在旁边的柱子上。 眼下已无计可施,众人纷纷下跪,“将军投降吧。” “将军投降吧。” “将军投降吧。” 陈辉摆摆手,众人安静,他叹息一声说道:“罢了,天要亡我河昌啊,为了城中百姓,走吧!” 他摇摇头,向外面走去,众人紧随其后。 楼越离带领南楚军队到达河昌城东门的时候,葫芦口那边的战役已经结束,蒋易徐飞率军队返回复命,三路人马屯兵东门城外。城墙上的士兵看着眼前乌泱泱的南楚大军都吓破了胆,个个胆战心惊。 贾余站在楼越离身侧,他望着眼前这座千年古城,感叹道:“好一座巍峨雄伟的城池,若能拿下它,我贾余的战绩又将是辉煌的一笔,哈哈!” 蒋易刚从葫芦口回来,就听见贾余在那里大放豪言,白了他一眼,“贾将军,好气魄,这个打算打头阵,那你可小心,听说这河昌城的陈逐可是一名老将,小心你的乌龟壳!” 贾余道:“陈逐?哼,管他什么老将新将,在我贾大爷这,都是虾兵蟹将。” “王爷,下命令吧,我的斧头都痒了!”贾余向楼越离道。 楼越离道:“再等等!” “等什么?”贾余疑惑。 蒋易道:“王爷让等就等,你着什么急。” 贾余冷哼一声,“你昨晚是痛痛快快打了一战,当然不急,我这斧头都还拿出来耍耍,我手痒啊,待会你可别跟我抢,看我给你露一手。” 徐飞笑道:“老贾,没人跟你抢,这战能不能打起来还两说呢。” “打不起来?这话怎么说?”贾余问。 徐飞道:“你不知道,这河昌城是如此的不中用,昨日我们去偷袭葫芦口的时候还以为是大战一场,没想到守将个个是酒囊饭袋,一点战力都没有,轻而易举就被我们拿下,一群贪生怕死之徒,何足惧哉。眼下只怕这城中已乱作一团,不用我们打,自己就想着投降。” “什么,你们昨日如此轻松,这大周的军队如此不堪一击,不可能吧。”贾余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