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平的情况更糟。 哪怕是他以群牛凿阵全力挥出的这一拳,也仅仅只是让掌门的那柄飞剑颤动了一下。 而那飞剑之上的反震力道,还有自飞剑之中倾吐而出的凛冽剑意,几乎是、瞬间粉碎了他的玄冰甲,然后将他手臂上皮肉撕裂,露出青色筋,白色骨,以及殷红的血。 接着,巨大的冲击力,将许太平撞得倒飞而起。 “砰!” 他的身子重重倒在了擂台的边缘。 “噗!……” 躺在地上的许太平大口呕血。 他能够感觉到,那飞剑上的剑气已经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要不是这两年不要命地锻炼体魄,只怕此刻五脏六腑已经变成了一滩碎肉。 但此刻躺在地上的许太平,嘴角却是露出了笑容。 因为刚刚拳头砸中飞剑的那一道声响,听在他的耳中时,比那仙音还要美妙。 那感觉就好像是,年幼的羚羊第一次跃过山涧,百川汇入大海时激荡起来的浪涛,天帝锻造神兵时落下了的最后一锤。 这如同仙音般的碰撞声的指引下,他在自己布满迷雾的仙途之中,找到了一条狭小但有光明相伴的前路。 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他在恍惚之间,甚至看见了一座山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座名为天道的山峰。 尽管山脚下的他,依旧如同蝼蚁。 可无论如何,他看到了。 他如那些生来就有灵骨,生来便能看见这座山的人一样,他看到了。 “我一介凡骨,也终于也能够跟这些人一样,看见那座山了吗?” 许太平又笑了。 “爷爷,那山上的风景肯定很好吧,孙儿我,一定替你上去去瞧一瞧。” 许太平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污,喃喃自语了一句。 眼神之中满是希冀之色的他,一边单手杵地奋力爬起。 “噗!” 才这么挪动了一下身形,他马上又单膝跪地,呕出了一口鲜血。 那柄飞剑上的剑气,根本不是他这个境界的修士,所能够承受的。 因为兴奋而被压制住的疼痛,此刻开始如潮水般,涌遍他的全身。 “许太平,你可知错!” 这时,那掌门的声音,再次如同雷霆般在镇剑坪的上空炸响。 同时,那柄雪亮的飞剑,再次“铮”的一声飞到了许太平的跟前。 一股沉重的威压,再一次如同浪涛般,拍打在许太平的身上。 “掌门。” 许太平强忍着体内翻滚的气血,在浑身骨头的“咔嚓”声中,迎着那股威压站了起来,然后目光错开眼前的飞剑,直视对面的云楼。 “我何错之有?” 他语气平静地看向面前那座高高的云楼。 是啊,他何错之有? 要与他问剑的是叶玄。 问剑失败后想杀他的也是叶玄。 他何错之有? 错在赢了叶玄? 这时,云楼上一众弟子,心中也纷纷生出疑问。 “放肆!” 那掌门又是怒斥一声,浩荡的威压随即从那云楼之上倾泻而下。 “还没成为正式弟子,便如此不服管教,成了正式弟子那还得了?” 掌门这时又冷哼了一声。 这声冷哼之后,尽管所有人都清楚,掌门这么做对许太平不公平,但却无人敢发一言。 因为那是掌门,那是青玄宗修为最强的人。 “铮!” 而在他说话间,许太平身前的那柄飞剑,离他又近了几尺。 “认错。” 跟着,那掌门只说了两个字。 许太平沉默了。 他并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强弓易折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但他实在找不出自己认错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