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城内 紫兰轩此时早已成了一片废墟,地上遍是大火过后留下的残迹。 红莲跳着步子,转了一圈,一把抓过韩非的衣襟,将韩非拽到眼前。 “红莲……你……你要做什么?”韩非惊呼一声。 这个妹妹,是韩王的掌上明珠,自幼刁蛮任性, 满脑子是鬼点子,韩非是又爱又怕。 红莲露出一对小虎牙,玩味道:“这个地方,是不是那人毁的?” “额……”,韩非扶额,也不知红莲什么时候得知景兄这人的。 “好像是吧”,韩非叹了一口气, 又道:“红莲,此时街上乱糟糟的,危机四伏,你还是先回王宫的好,不然你再被人抓去,父王的怒火,我可承受不起。” 红莲一把松开韩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道:“哼,我可不是你,半点功夫不会。我有师傅,他刚教了我一套厉害的剑法,要是有危险,我可以保护你!小良子,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张良急忙点头,“公主殿下确实很厉害!” 红莲眼眯成一眼,对韩非道:“你瞧, 小良子都说我厉害了,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韩非瞥了一眼张良, 只见他抬着头神游天外, 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这还是他韩非认识的子房吗?韩非心里狂喊一句,觉得子房变了,变得和景兄一样腹黑了。 韩非干咳两声,“红莲,你的师傅是卫庄兄吧。” 红莲眉开眼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怎么样,他厉害吧!” 说着,红莲又迈着公主步,四处巡视起来。 韩非:“……” “是很厉害,论耍帅,卫庄兄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等红莲离了远了些,韩非又低声补充了一句。 紫女从地上捡起一块瓦片,对着韩非道:“公子,这紫兰轩可是因你而毁,你该如何赔我?” 从路两边的剑痕来看,这场打斗比她想象的还要激烈,还好她之前将紫兰轩的姑娘提前送了出去, 没有造成伤亡。 张良急忙退后几步, 和韩非拉开距离。 韩非尴尬一笑道:“啊哈哈,这个紫女姑娘,你看来好像并不怎么伤心嘛。这紫兰轩嘛,大不了我再还你一个就是了。” 紫女笑道:“九公子有钱吗?公子的酒钱,好像都是别人出的吧~” 没钱,这怎么可能! 他韩非只是钱少而已! 韩非一急,看向张良:“子房你说说,公子我有没有钱,有没有赖过账?” 张良嘴巴紧闭,连连摇头。 “啊哈哈,紫女姑娘你看,有子房担保,这钱肯定不会赖你的。”韩非给了张良一个赞许的眼神。 “呵呵”,紫女轻笑一声。 韩非打了一个哈哈笑,也不尴尬,话题一转道:“不过紫女姑娘,弄玉去了何处?” 紫女道:“秘密,公子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接下来自然是要铲除夜幕剩余的爪牙了。”说完,韩非又长叹了一口气,“唉,景兄下手还真是狠,可惜了那么多枉送了性命的禁军。” 张良道:“不过流沙能从姬无夜和罗网的手中存活下来,却多亏了景兄。夜幕这次难免要伤筋动骨,四凶将没了血衣侯,威胁便少了一多半。” “只是卫庄兄的伤,没有一段日子的静养……”说到这,张良心里难免有些自责,要不是他揭露八玲珑的秘密,玄翦也不会苏醒过来,将卫庄打成重伤。 紫兰轩外数百米处的一座高楼上,墨鸦白凤站在楼顶,遥看着紫兰轩旁的四人。 “你似乎和那持枪的叛逆分子认识”,白凤转过脸来,盯着墨鸦,之前那白马银甲的人冲杀禁卫军时,他明显看到墨鸦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墨鸦身子往后一靠,吊儿郎当道:“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你难道不应该考虑一下,如何完成将军交代的任务吗?” 白凤道:“这可不像以前的你,你变了。” “哦?”墨鸦好奇的问道:“我哪里变了?你小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白凤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从墨鸦身上挪开,缓缓道:“今天那俩人让我知道了,夜幕的力量,也不是无敌的。即便是侯爷,不也死了?” 此时白凤觉得自由似乎并不是遥不可及,既然血衣侯会被人杀死,姬无夜又如何不会? “你明明知道那持枪之人,却没有告诉将军。” 墨鸦抱着双臂,不以为意道:“哦?那又怎样?” “你上次便是被那人打得鼻青脸肿吧。” “我发现你小子越来越没意思了,你说话这样直白,难道不怕以后没朋友?” 。。。。。。 。。。。。。 第二日天色刚晚,西边还挂一抹余红,景舟几人便从新郑赶到了咸阳。 虽说普通人以双腿赶路,需要十余日才能从咸阳到新郑,但是几人骑得乃是战马,自然将这时间大大缩短。 “大人,他们都是些普通百姓,又何必为难他们呢?” “放屁!他们哪里普通了?相国大人有令,最近咸阳城内有六国奸细和叛逆分子,所有过往之人需要严加盘查,将军此番做法,乃是贯彻相国大人的谕令!” “钟离昧,你阻拦于我,胆敢违抗将令不成?” 远远的隔着不百米,景舟便听到了前面一阵争吵。 焰灵姬眼里闪着光,咯咯道:“看来这昏庸狡诈,贪财之人,在秦国也有不少嘛~” “人为财死,鸟为财亡,秦国的人总也是人呀。”景舟回了一句,几人眨眼间便催马来到了城门前。 “站住!你们几个是什么人?相国大人有令,所过之人一律要严查!” 见景舟穿着华丽,那将军也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拔出腰中宝剑,将景舟几人拦了下来。若是在以往,他还需掂量掂量进城人的身份,如今吕相大人下令,所有人一律严查,他要是不为难为难过城之人,如何显示他对相国大人的忠心? “他娘的,忙活了大半天,进城的都是穷鬼,终于碰到几个有油水的!”那将军心里骂了一句晦气,转眼便将目光落在焰灵姬身上。 “好漂亮的小娘皮!”心头叹了一句,他一双眼睛眯了起来,从上到下不断来来回回打量着焰灵姬。 副将上前一步,指着景舟几人厉声道:“你们几个没听见将军的话吗?还不快下马接受盘查?磨磨唧唧,你们几个一看便大有嫌疑!” 说完,他又瞥了几眼景舟,只觉得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当即将手中将那画像打开,仔细比对了一下。 焰灵姬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瞧得清楚,只见那副将手中的画像上的人,须发直立,目光凶狠,脸上有一道刀疤,和他们一行人没有半点儿相像,她咯咯笑道:“要是有重大嫌疑,那该怎么办?” 那副将冷笑一声,暗道这几人上路,大声道:“既然有嫌疑,当然是要拿出点东西来证明自己没有嫌疑!” 他话一顿,又冷哼一声道:“相国大人可是有令,但凡稍有嫌疑,一律严加拷问!” 副将刚说完,几个秦军便踹了两脚之前拦下来的老幼妇孺,呵斥道:“老实蹲着!” 焰灵姬笑道:“好一个指鹿为马,你倒是狐假虎威的厉害。” “嗯?” 那守将哼了一声,刚朝自己的副将用了一个眼色,便感觉耳边吹来一阵寒风。 “原来是奉了吕不违的令,看来这次嬴政回来,便要扫清寰宇,杀掉吕不韦,接过帝国的大权了。”心里略微一想,景舟手掌探出,隔空一抓,握着那守将的脖子,将他抓在半空之中。 “你……你……要干什么,难不成想要造反,你快快放下将军!” 副将大呵一声,顿时一群秦军围了过来。 “你要盘查我?吕不违什么时候管到阴阳家的头上来了?” 景舟冷哼一声,抓着那守将的手一松,“啪”的一下,那守将从半空中摔在地上。 “阴……阴阳家!” 那守将被摔得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但是听到“阴阳家”三个字不禁打了一个机灵,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整个人低下头去,不敢与景舟对视,颤巍巍道:“白屠……白屠见过大人!属下糊涂油蒙了心窍,没认出大人。” “请……请……大人饶罪!”说完这一句话,白屠后背上已经湿了一片。 白屠虽不懂朝政,却也知道阴阳家乃是秦王和相国极力拉拢的对象,阴阳家的人身份更是尊贵无比。 白屠刚说完,那副将身子一抖,大咽了一口唾沫,上前一步附在白屠耳旁道:“将军,马上之人……马上之人……好像是国师大人!” 几个月前景舟和蒙恬率黄金火骑兵出城,这副将侥幸见过一次。 那日他只见银甲之人一马当先,后面跟着蒙恬和百余骑黄金火骑兵,威风凛凛。 能让帝国未来的大将军跟在身后,马上那白甲之人的身份着实让他好奇不以。 第二日他便忍不住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那是秦王亲封的国师。 只是今日景舟身没披甲,一身紫衣,装着与之前大为不同,他一时间也没认出来,直到听到阴阳家几字,才猛的反应过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