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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有钱,我有刀 欧阳墨心 2789 2024-07-09 23:39
   若说穿越以来她最满意的事儿,就是从此以后与那个人再也没关系了。   橙淡的光晕仿若轻纱飘落在脚背上,林随安恍然回神,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内院,内堂的灯光透过窗棂浸入院中,花影浮动,暗香吹拂,地上铺了厚厚的竹席,几案上的果子青翠欲滴,还有一碟葡萄干,映着烛光,桂花树叶间缀着丛丛嫩黄,是即将绽放的花苞。   院里很静,没有人。   林随安背后的汗毛竖了起来,她感受到了一种很难形容的气氛,仿佛这院中有什么看不见的怪兽,正躲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盯着她。   林随安握紧千净,悄步上前,侧耳细听四周的动静,无风、无声、无虫鸣,只有鞋底刮过草地的沙沙声。   突然,罗石川窗里的灯灭了,整座院子陷入一片黑暗。不知何时天空浓云密布,遮住了月亮。   “罗家主?”林随安走到门边轻叩门板,门吱呀一声开了,林随安条件反射退回半步,犹豫了一下。   俗话说的好,穷寇莫追,黑屋莫入,这里感觉不太对!   就在此时,门缝里隐隐传出了压抑的呼吸声,听起来像是罗石川。   林随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科普新闻,中老年人如果不小心摔倒,常常无法自己爬起身,若处理不当恐会危及性命,当即推门冲了进去,“罗家主,你没事——”   就在这一瞬间,林随安闻到了一种涩腥味儿,稀薄得好似水塘里浮游的微生物,猝不及防敷在了裸|露|在外皮肤上,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和这种味道相互蚕食、撕咬,耳中响起尖锐的鸣啸,全身肌肉仿佛受了诅咒一般,僵硬如石。   突然,后脖根传来一道剧痛,林随安中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她想起了这种味道——这具身体很熟悉这种味道——   是人血。   *   林随安是被激烈的砸门声吵醒的。   入眼的第一个画面的是高高的房梁,林随安第一反应是自己又穿越了,直到听到门外孟满的喊声。   “家主,家主!家主你没事吧?!”   林随安捂着后脖颈坐起身,眼前一阵阵发黑,后脑勺跳着疼,环顾四周,身下是青砖地,左侧是堆满书籍的书架,地上散落着一团细皮绳,右侧则是木质纸面三面屏风——这是罗石川的屋子。   昨夜的记忆犹如潮水涌入脑海,林随安一个激灵,暗呼不妙,扶着脑袋站起身,转到屏风外侧,坐塌上一串鲜红的血迹豁然刺入视线。   林随安脑袋嗡一声,目光不由自主沿着血迹移动,血绕过几案,呈现一个圆弧形路径,还夹杂着血脚印,终点是一双染血的靴底,林随安的目光顺着靴子、双腿、身体缓缓上移,看到了罗石川的脸。他靠着内门板直挺挺坐在地上,脑袋歪在一边,双目紧闭,脸、脖子、手皆是一片苍白,左胸破了一个血洞,半边身子被血水浸透,满屋腥臭。   外面人拼命推搡门扇,震得罗石川的尸体不停摇晃,林随安骤然回神,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手、衣服、鞋都是干净的,没有血,又飞速扫望屋内境况。   所有窗户紧闭,窗棂完好,窗纸完好,屋内摆设整齐,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屋顶没看到明显的破损,内室的账幄高高拉起,能看到里面的床榻,被子整齐叠着,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常服,青砖地面隐隐泛着光。除了那一圈血痕,所有地方都没有血迹,最重要的是,罗石川尸体后方的门上插着腕粗的门闩,此时不堪外力哐哐作响,突然,咔嚓一声断了,门板被狠狠推开,罗石川的尸体歪到了一边,呈九十度的坐姿躺在了地上。   阳光卷着潮气和花香涌入屋内,门外站着一堆人,为首人是孟满,身后跟着七八个仆从,还有一名身着黑色绸衫的中年男人,所有人的表情晦暗难辨。   林随安身体剧烈一晃,她明白了——密室、尸体、现场唯一嫌疑人——这个世界他丫的原来是个现实版的剧本杀!   第04章   “家主!”   “啊啊啊啊,好多血!”   “家主被杀了!”   “林娘子杀了家主!”   尖叫声此起彼伏,林随安怔怔看着孟满踉跄着冲进来,跪在罗石川的尸体前嚎啕大哭,仆人们吓得在屋外瘫倒一片,还有两个尿了裤子,黑衫男人站在门外警惕看着屋内,他的脸棱角分明,留着精致的山字胡,头上绑着抹额,突然,猛地将目光投到了林随安脸上,瞳光凶狠如野兽,那是盯住穷凶极恶之人的眼神。   开什么玩笑!   林随安狠狠掐了把大腿,外来的剧痛唤醒了宕机的脑细胞,大喝道,“都别进来!保护现场!去报官!”   四周蓦然一静,仆人们傻了,孟满怔怔抬头,满面泪水,黑衫男人眸光的凶狠变成了惊诧。   林随安双手插进袖口,指甲狠狠掐住手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定声道,“我就待着这儿,不会逃,快去报官!”   众人还傻着。   “快啊!”林随安厉喝。   孟满一个激灵,也大喝道,“报官!”   屋外的仆人这才惊叫着跑了出去。   孟满转目看向林随安,目光赤红,双拳紧攥,全身微微发抖,“你……”   “站在那别动,刚刚你已经破坏了现场,恐怕会影响现场勘察,”林随安语速飞快,“我昨夜应罗家主之邀前来赏月,不料被人偷袭晕了过去,今早起来发现被关在了屋子里,罗家主——”林随安顿了顿,“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孟满身形佝偻,瘫坐在地。   林随安紧急梳理着线索:   昨夜灭灯的时候八成就是罗石川被害的时间点,但当时没有任何呼救,只在门里听到了呼吸声,现在想来,也许不是罗石川的呼吸,而是凶手,打晕她的应该就是凶手。   屋里没有打斗痕迹,说明罗石川是在毫无防备防备的情况下被杀的,罗石川认识凶手?不,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杀了罗石川之后迅速清理了现场,如果有鲁米诺试剂——林随安拍了拍脑门,不能用现代的调查思路推断——凶手为何要打晕她,难道以为她看到了凶手?那为何没有杀人灭口,反而把她留在凶案现场?诬陷她帮助自己脱身?   林随安又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脱离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又看了看周围。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洗脱自己的杀人嫌疑。   对自己有利的线索目前有两个,一是她身上没有任何血迹,二没有杀罗石川的动机,但这些证据太薄弱了,根本站不住脚,除非她能破除最不利的证据——密室。   她现在不能触碰屋里任何物件,否则很有可能会被诬陷毁灭证据,最好的办法是等官府勘察现场之后再行动,尤其是罗石川的尸体,林随安十分纳闷,为何是那样的位置和姿势?他死了多久?致命伤——应该在胸口。凶器是什么?凶器为何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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