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木夏在?屋中?等得抓心挠肝:四郎这次表白成功了吗? 第241章 “若你们说的是?真的, 那此人定是从山崖跌落的。”方刻放下药碗,替何思山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药汁,多亏木夏的强迫症, 不准备充足不出门,随车装了一盒百年人参, 熬成参汤, 正是救命的良药。 花一棠皱着眉头,“夜半三更?,何思山为何会突然坠崖?” 林随安:“失足?自杀?” 方刻:“首先可以排除自杀。” “何以见得?” “因为?他身?上的伤。”方刻以棉帕沾了温开?水,一点一点擦拭着何思山的伤处,边擦边分析,“较大的伤口?多集中在四?肢和?后背,说明此人有很强的求生意志, 坠崖的时候,第一时间团住身?体?护住了躯干和?头颅。” 方刻又扒开?了何思山的手掌,手掌皮肉外翻,右手的伤口?深可见骨, 放下棉帕,敷了些麻沸散,拿起针线开?始缝合伤口?。 “下坠过程中, 他企图用手攀抓山崖壁和?树枝,可惜都失败了, 好在被崖上的树枝拦挡了几次。此人应该受过特别的训练,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有利于活命的反应。幸亏这些,方才缓下了坠落的速度, 否则,莫说林随安, 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接不住他。此人必死?无疑!” 林随安:“此人肌肉健硕,应该是?常年习武,不像书生,也不太像江湖人,他身?上没有那种江湖人特有的匪气,反而有种特别的英武气,就像是?……呃……” 花一棠:“青州万氏。” “对,很像万林。” 何思山突然抽搐了一下,方刻眼疾手快压住了他的手,针差点掰断,有些纳闷,拿起麻沸散闻了闻,啧了一声,“以前都是?缝合尸体?,用不上麻沸散,一直没换过药汁,药效已经散了。” 林随安:“……” 所以从刚才开?始,方大夫您就是?无麻缝合吗? 花一棠脸皱成了个蒸饼,“不、不不不不疼吗?” “疼自然是?疼的,不过应该也无妨。”方刻一边缝,一边用下巴示意何思山的双腿,“你们看他的右腿。” 花、林二人凑过去一瞧,何思山小腿胫骨位置有个圆形的疤痕,大约半寸长短,很狰狞,四?周的皮肉还?隐隐发?黑,明显是?多年的老伤。最怪的是?,他的右腿明显比左腿细一圈,像肌肉萎缩。 方刻:“他的右腿受过伤,还?留下了病根,所以右腿很难用力,平日里站立行走几乎都靠左腿。” 花一棠:“你说何思山本该是?个瘸子?!” 林随安:“今天咱们和?他转了整整一天,此人行走如常,健步如飞,怎么可能?!” “仅靠左腿控制平衡,外人却看不出半点端倪,说明此人为?了训练自己的行走姿势,花费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的时间和?精力,意志力十分惊人。”方刻缝完两只手,开?始缝腿上的伤口?,何思山身?体?抽搐了一下,眼皮下的眼球飞快滚动,却是?半点声音都没发?出,一动不动。 林随安咋舌,“幸亏他已经晕了,否则定?要疼死?。” 方刻:“他现在是?半晕半醒之间,凭着仅存的意志力控制身?体?不动,这个人,很有趣。” 林随安感叹:“不愧是?花二娘看上的人,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花一棠哼了一声,“好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只看了你一眼就哭成了泪人。” 林随安:“……” 方刻:“或许是?净门林娘子恶名在外,把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吓哭了也不一定?。” “……” 灯光静静摇曳着,屋里静了下来,不多时,方刻完成所有伤口?缝合,小心敷上药膏,药膏绿油油的,散发?着令人安心的药香,唯一的问题就是?显得何思山的头顶和?全身?亮着绿光,寓意不太好。 好在方刻很快又缠上了绷带,只露出来一张脸,好家伙,现在像只新鲜出土的木乃伊,更?不吉利了。 花一棠实在看不下去,扯过被子盖在了何思山的身?上,总算正?常了些。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时间掐得正?好,木夏带着花一枫到了。 花一枫来的很匆忙,头发?披散着,连簪子都没顾上,头顶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身?上披着狐裘斗篷,斗篷下仅着一件单衣,冻得脸色苍白。进屋后快步走到床边,静静看了何思山一眼,见何思山呼吸如常,轻轻呼出一口?寒气,定?定?望向方刻,问道:“伤势如何?” 方刻:“人救回来了,死?不了。其余的伤养着就行。” “何时能清醒?” “那要看他自己。” “可会留下后症?” “目前无法断言。” 花一枫提问的时候,眸光清冷,条理清晰,冷静得像一个完全不认识何思山的路人,看得林随安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忙戳了两下花一棠。 喂喂喂,你二姐这个状态好渗人啊! 花一棠吞了口?口?水,正?要说话,花一枫又问了,“何时的事?” 这次问的是?花一棠。 花一棠一个激灵站直,“一个时辰之前。” “何处?” “七绝景,石桥月夜。” “为?何受伤?” “应该是?坠崖,林随安接住了他。” 花一枫闭了闭眼,脸更?白了,再次睁眼之时,眼瞳依然一片清明,对着林随安深深施礼,“多谢林娘子救命大恩!” “不、不不客气。”林随安连连摆手,“举手之劳。” 的确是?举“手”之劳,手差点没断了。 花一枫继续问:“因何坠崖?” 花一棠皱眉,“三种可能,一、失足,二、自杀,三、被谋杀。” 林随安补充:“刚刚我们已经推理过了,自杀应该不可能。” “失足的可能性也很小。”花一枫道,“他在三禾山住了二十年,这里就是?他的家,一景一物一石一草都了如指掌,定?不会去危险的地方。” 花一棠眉头更?紧,“也就是?说,第三种可能性最大,比如被人推下——” 就在此时,何思山突然发?出了声音,花一枫身?形一颤,旋身?跪了卧榻边,双手轻轻握着何思山缠满绷带的手,“什?么?” 何思山双眼紧闭,眼球时不时转动一下,口?中喃喃自语,花一枫附耳倾听片刻,不明所以,方刻伸了个耳朵,半晌,摇了摇头。 花一棠也凑过去听了听,“他好像在唱歌——好难听的调子——” “去去去!”方刻把花一棠扒拉到一边,手掌贴在何思山的额头试了试,“不过是?病人昏迷发?烧时的呓语罢了,你别来添乱。” “他发?烧了?严重?吗?”花一枫问。 “伤后的正?常反应。”方刻冷淡的语气有种安抚人心的奇特力量,笔走龙蛇写了副方子递给木夏,低声交待了几句,木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