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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堂等我。” 温凝瘪了瘪嘴,压住升腾起的情绪,点头。 裴宥未有犹疑,沉声道:“徒白,送夫人回去。”牋 利落转身,走上通往芙蕖院的小道。 此时的芙蕖院内,正有些兵荒马乱。 世子刚进门便让管家来报,说要见长公主。 这个时辰,天刚蒙蒙亮,长公主虽惯来早起,也才刚刚起身而已。 容华已经有些时日未见裴宥,这许久以来,即便是见他,也在佛堂。 因此梳好发髻,未用早膳,直接去了佛堂。 说是置着气,容华哪里会真与裴宥置气。去佛堂的路上还在琢磨,近来朝中又有何人找他麻烦了?竟然这个时辰急急来找她。牋 上次挪用军粮一案,他都不曾找她要她伸以援手。 待真见到裴宥,她更感惊讶。 这孩子惯来讲究,无论何时,形容都是一丝不苟。这会儿一看就是整夜未眠不说,衣裳都不曾换一件,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头发亦不甚清爽,想必是昨夜沾了不少雪。 “恕之,你这是……”容华手上本已拿起木鱼,此刻有些怔愣地看着略有些落魄的裴宥。 裴宥并不觉自己狼狈,撩袍进殿,关上殿门,晨光便被隔绝在外。 他负手转身,眼一垂,露出几分凉薄的嘲意来:“母亲。” “儿子来与您聊一件,早该聊一聊的事情。”牋 第179章 名“宥”,字“恕之” 长公主这间佛堂在国公府开建之初便有。嚍 芙蕖院原本就是当家主母的院子,国公府最早的那位国公夫人信佛,特地建了这间佛堂。容华嫁过来之后,只将原本的院落名字改为她喜欢的“芙蕖”,其他一应未动。 只是最初几年,她并不理佛,只在几个特殊的日子才进出佛堂。 但如今,这佛堂俨然成了她最常来的地方,佛堂内的一应物件都经她的手重新归置过。 只除了佛堂早已有之的几扇殿门。 仍是古式的高门窄窗,一旦关上,佛堂便一片阴翳,见不到什么光。 容华并不太喜欢将佛堂的烛光点得太亮,因此现下屋子里光线略有些暗沉。 她照常跪坐在蒲团上,手中一串佛珠,裴宥来了,她便将木鱼放至一旁,垂眼捻着手中的佛珠。嚍 裴宥亦跪坐在蒲团上,同从前他来佛堂一样,正在长公主对面。 “恕之,楚珩为难于你?” 朝堂之事容华仍旧是清楚的,近来楚珩在揪着裴宥那批从天而降的“丛樹”不放手,在她想来,近来也就此事值得裴宥来找她。 毕竟此前她就清楚,她那儿媳,张罗了一家药坊。 可裴宥声色清朗地否定了:“并非。” 容华抬起眼皮:“那你这是……何事如此匆匆?” 竟连一件衣裳都等不及换。嚍 “母亲,此事原本也不急,甚至……”裴宥的眼垂得低,看不见其中芒光,“我想过永远不与母亲提。”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从最初的怀疑,到逐渐接纳,到后来越来越多引人生疑的蛛丝马迹,可没有人点破,他亦不想提及。 甚至前几日他才与温凝说,要同她搬出国公府,日后两个人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可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愿,他想放下,偏偏有人不断提醒他不能放下。 “母亲。”裴宥的眼睫动了动,抬起眸来,平静地望着长公主,“当初您认我回府,为何不将我的名字,改回原名?” 容华捻着佛珠的手蓦然一顿。嚍 “国公府的世子走失时才两岁,还未及取字,但他是有名的。” 裴宥望着长公主:“他叫裴湛。” 容华的眼,蓦然就红了一圈,眼里瞬时蓄上眼泪。 勉励眨了眨眼皮,将水雾咽下,尽量平着声调道:“恕之,当时与你提过,是不想你觉得太过陌生,亦是感念你养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 “没有一个母亲,找到失散多年的孩子之后,能容忍自己的孩子顶着别人的名字活着。”裴宥淡声道,“况且这个名,这个字,并不是养父母给我的。” “名‘宥’,字‘恕之’。”裴宥扯了扯唇角,“她想要我宽宥什么?又想要我饶恕什么?” 容华不可思议地看着裴宥,不敢相信他竟仅凭一个名字就生疑。嚍 “恕之,你是觉得母亲对你不够好?” “不,就是你们对我太好了。”裴宥垂下眼睑,轻轻笑了一声,“陛下对我封赏厚重,母亲对我宠溺纵容,陛下屡次要将昭和公主配给我,母亲在得知阿凝有孕的第一时间进宫面圣。” “我也曾怀疑过,到底是我多疑,还是内里别有乾坤。” “母亲,连聘礼单子都要给陛下过问,一年前那场大婚,陛下出力不少罢。” 容华扣着佛珠的手指有些发白:“恕之,母亲只是习惯了凡事找陛下商议罢了,陛下是你的舅舅,所以……” “可是母亲,真正的裴湛早便去世了不是吗?”裴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