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44
至后腰那块已然浅淡的梨形胎记都对得上,但皇家血脉,不容混淆,需得仔细再仔细。 涉及到王宥的身世,虽然有些不敬,也无人有异议。 于是现下,并不宽敞的王宅主厅里,熙熙攘攘站满了国公府过来的人。长公主已接连来了几日,今日便只谴了位主事的崔嬷嬷过来。剂 此刻王福与崔嬷嬷一左一右端坐于主座,王宥在左下座,王勤生立在他身侧,王夫人前几日五里山回来之后便又倒在床上没起来过,并未出席。 其他都是国公府的下人,一并站着。 所有人都等着那个衣冠冢里的荷包。 王福心中有数。 那荷包,大概真能作为证据。 当初他和王夫人曾经以那个荷包为线索,试图找到王宥的亲人。 那荷包无论用料,还是做工,便是上面的绣线,都不该是普通人家会有的。两人当时便猜王宥的出身或许不简单。剂 只是他们将岭南叫得出名号的名门世家、商贵巨贾都打听了个遍,未有哪户人家有哪一房遭流兵杀害,或是丢了个幼小的孩童。 还记得那时候他拿着荷包去绸缎坊打听,那掌柜拿着摩挲了许久,嘟囔了一句:“这倒像是……贡料……” 他要追问,掌柜却又摆手说:“小的见识浅薄,不认得不认得。” 那时他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京城来。 如今回想,才觉草蛇灰线,原来早有预兆。 不多时,去开棺的人已经回来,有人端着托盘进来。 里面正是一个荷包。 剂 第32章 毕竟已经过去十几年,荷包在地底受潮,爬满了黑灰色的斑点。但荷包上的绣线掺了金丝,布料看不清原样,上面的绣花针脚还是清清楚楚。矶 崔嬷嬷颤抖着将那荷包拿在手上,随后从袖中拿出另外一个荷包。 “确是宫中才有的金线,确是十九年前宫中时兴的绣法。” 她两相对比,声音都在颤抖,突然三两步到王宥身前,噗通一声跪下。 厅内一时有些躁动。 主事嬷嬷都跪了,他们跪还是不跪?跪吧,这位还未被正式认为世子,不跪吧,这世子身份八成是板上钉钉了,未来会不会被追究? 崔嬷嬷心中也知晓,现在喊一声“世子爷”到底是早了,但国公府找了这位爷近二十年,教她如何不激动?因此她只热泪盈眶地跪下,嘴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福诧异地看看跪在地上的嬷嬷,又看看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的王宥。矶 他对着外人时,眉眼间本就会有些疏离,此刻更像是空山新雨,淡薄到飘渺,垂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崔嬷嬷,眉头轻蹙,起身便走了。 “公子!”王勤生忙不迭跟上。 王宥步伐极快,并不等王勤生,到了书房便停步入内,关上房门,将王勤生阻隔在外。 王勤生蹲在房门口,重重叹口气。 哎。 他不懂,明明是件挺好的事,怎么他家公子一点都不开心? 不仅公子不开心,老爷也成天唉声叹气。矶 是舍不得公子离开吗? 就算公子是国公府世子,要回国公府,那也在京城,总能经常回家中看看的呀。 王勤生在书房前蹲了大半个时辰,听见国公府那一大帮乌拉拉地走了,不由跟着也有点伤感。 公子若真是国公府世子,就不是“王宥”了罢? 而且国公府耶,那是怎样的门楣啊,他以后不能再跟着公子了罢? 正忧伤着,书房门被打开了。 “公子。”王勤生忙站起来。矶 “你回房去罢,我去看看母亲。” 王夫人知晓今日开棺,本欲起身去正厅,奈何那日出门受了凉风,近日咳嗽不断,前几日长公主过来,也只能卧在床上隔着屏风答话。 她在床上歇息,也歇得不安稳,时刻留意着屋外的动静。 因此王宥过来时,她第一时间察觉,撑着身子便要坐起来。 王宥大步走近,扶住她,将枕木立起来,方便她有个倚靠。 “如何?”王夫人开口便问。 王宥微一垂眼,不答话。矶 王夫人便笑起来:“这是件顶好的事儿啊,你这孩子,怎地这个表情?” 话刚落音,就咳嗽起来。 “我去给母亲拿药。”王宥转身欲走。 “等等。”王夫人拉住他的手,“你坐下来,陪母亲说说话。” 王宥略一凝眉,在榻边坐下。 王夫人握着他的手,含笑打量他。 一转眼,这个孩子都长到这么大了,身姿挺拔,容貌出尘,哪里还有当年那个瘦小孩子的影子。矶 “宥儿,这些日子,你可是在为父亲心中所想落空而烦恼?”王夫人仔细地望着王宥,见他眉头略一蹙,便知自己说得不错,“宥儿,莫要被你父亲局限住了,这能抓到老鼠的猫,还管它是黑猫还是白猫?” “你若是那国公府的世子,做起事情来,岂不比眼下更顺遂?”王夫人和从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