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124
菱兰:…… 她不由伸手默了默温凝的脑袋,她家姑娘……真的还正常吧?蹑 温凝拂掉菱兰的手,反手握住,缓声道:“菱兰,你想想,若是去了这样的人家,公婆姑嫂不为难我,夫君无暇看顾我,我又不用像那院正家的长媳那般日日烧香拜佛求子,不用生养就白捡一个孩子,多舒坦的日子啊?旁人还会道我温婉贤惠,端庄大方,不善妒识大体,待别人的孩子如己出,而夫家对我多少会有些愧疚,不会待我严苛。你我便像如今这般,想出门就出门,想做些什么都没人管着,多自在啊?” “这……”菱兰几乎要被温凝说服了,“可是……” 可是哪个正常人家的闺阁女子,会这样为自己打算? 哪个姑娘不想嫁一个面如冠玉,才高八斗,待自己一心一意的郎君? 偏偏她家姑娘……头婚就想嫁鳏夫?! “你先别管那么多。”温凝推推她,“先照着我这个要求去找,若有合适的,约着见一见,自然知道合适与否。” 菱兰两条眉毛要打结了,就算她去张罗了,老爷和两位公子,也未见会同意啊!蹑 温凝看透了她似的:“都叫你先别管那么多了,照我说的做就是!” 菱兰没有办法,只好先应下。 她从温凝与沈晋退婚,便一直记挂着温凝的婚事,府里没有管事嬷嬷,她主动结识了几个大户人家的嬷嬷,知晓京城几个有名的媒婆,也知道很多人家,会直接去找官媒。 既然有了方向,收起温庭春送来的画卷,折身便出门去了。 - 五月初,江南已步入初夏,江宁的荷塘里,荷花已经含苞待放,正午时分,暑气上涌,比起同个时日的京城,要燥热不少。 江宁府内,一位知府,一位通判,官服轻如蝉翼,额头却仍旧渗出一抹薄汗来。蹑 眼前这位侍郎大人,已经在江宁府待了大半个月了。 工部侍郎,正三品的官员,京里来的,还是国公府世子,随意哪个名头砸下来,都让他们怠慢不得。 原本以为朝廷所谓的“督建学堂”只是一个名头,如此郑重其事地下派一名大员,还是陛下宠信的大员,必然身上还有其他要务。 是以,从京中传来消息,阖府上下忙了十来日,好不容易赶在这钦差大臣来之前将他可能看到的一些东西准备好,可他来了之后,居然真只盯着江宁内的几处待建学堂。 “徐知府,三日已过,这建学堂的银两,平白无故少了五千两,可查出去向了?” 此刻,那位据传去年才回国公府,将将出仕一年的工部侍郎裴宥,正坐在他江宁知府的主座上,状似不经意地问了这么一句。 徐善额头的汗流得更厉害。蹑 从前京中也不是没来过人。但这种京官下到地方,一来人生地不熟,二来最多来个两三月便会回京。 两三个月巡遍整个江南,能查出什么呢? 他们应付起来,经验充足,绝露不出半点纰漏。 原想着这位半路出家的世子,能短短时间坐上正三品的位置,不过是陛下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有所偏爱。 即便是有六元及第的状元之名,他也不过出仕一年而已,哪能真有什么惊天手腕? 整个江东都按部就班,将明面上的东西准备得妥妥当当。 哪想备好的东西他不看不查,只盯着几间学堂。蹑 他们也就以为他真只是盯学堂来了,毕竟人家是工部的,管建造。眼看离开江宁的日子就要到了,他脉峰一转,突然问起了建学堂的银子。 明面上的帐他早就做好了,不怕人查。 可这位裴大人,两三个月的时间不足以让他查明白整个江东,大半月的时间,却足以让他在江宁府的学堂一事上深钻精营,账簿略略一翻,便指出几处与事实不合之处。 最后居然还亲自据他大半月来探查的结果,捋了一份详实精至的账本。 好巧不巧,每间学堂,都有千两白银对不上账。 “大人……”徐善都打算敲锣打鼓送裴宥走了,没想到他临走将他一军,勉力争取了三日时间说待他查清,一查才发现,裴宥这些时日将学堂盘了个透彻,他根本连撒谎的余地都没有,“大人,大概是……下面的人做事的时候……粗心大意,有些原材料未摸清行情价……” 裴宥眉眼清淡,看起来并不像在兴师问罪,语气都是极温和的,甚至隐隐有几分笑意:“下面的人?是哪些人?还请徐大人一一道出名姓。本官奉圣命督察修建学堂一事,不日即将返京,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回禀圣上,是吧?”蹑 徐善分不清他这笑是真心,还是带着嘲讽…… 但无论如何,他不敢再轻看这位年纪轻轻的三品大员,他查出学堂的账本,绝对不是巧合。 “单说这账本上的杉木,这些日子我问过各地木材,报价最高的本地杉木三百钱一担。这账本上的六百钱……”裴宥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