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钱没有！要命一条。”　　 李骏脖子一伸，一副“有种你动手”姿态。　　 还没等他得意，脸上就被人重重捶了一拳。　　 砰——噗——拳拳到肉。　　 李骏的脸被快速砸了十几下，眨眼间就肿成了发面馒头。　　 村长和周围人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只见女孩甩了甩拳头。　　 不到两分钟，人已经揍完了。　　 “再问一遍，交不交钱？”　　 夏初糖冷眼看着地上蜷缩痛苦的男人问道。　　 “没钱……”　　 李骏疼的直喊救命：“快点来人啊，我要被打死了。我的牙……”　　 村长小心翼翼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姑娘，心里震撼，挺瘦一姑娘，怎么几拳头就把人打成这样了……　　 隔壁村的村民都看呆了，倒是王麻子拍手：“好身手！丫头，你有没有许人家？要不，跟我？”　　 夏初糖冷眼瞥过去，王麻子一下子就感觉到后背凉飕飕，尴尬噤声：“我就……随便问问。”　　 啧啧，这姑娘可不敢娶，回头连炕都上不去。　　 也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　　 派出所的同志赶来了。　　 陆城渊和村长去将两位工作人员迎进屋里，大概说了一遍情况。　　 “定钱肯定是要退。”　　 两位警察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常在草原奔波，“不过……咱们这里确实有风俗习惯，退定钱要加倍。”　　 李惠脸色难堪，尴尬说道：“同志，我没有那么多钱。”　　 看李骏那样子也不可能拿出定钱了。　　 只靠李惠身上的钱，根本赔不起双倍定钱。　　 警察一看女人朴素打扮，也能理解。　　 转头做王麻子的思想工作：“王长前，这定钱你就象征要50块。算是给京市来的同志面子。为了我们两个村子的稳定团结，你委屈下。”　　 “我……”　　 王麻子当然是不乐意。　　 可一看那个京市来的高个子男人，他想到中间利弊，还是咽回了话，咬牙：“那就给260块钱。这事儿了了。”　　 “王长前，你也别不高兴。”　　 警察见男人不情不愿，严肃教育道：“你说亲的这个女娃娃，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你幸亏没娶，要是真娶了，那你才是摊上事情了。”　　 “村子里娶得媳妇儿都年纪不大！”　　 王麻子还不服气，\\\"照你这么说，那是不是把人都要抓起来？\\\"　　 “以前咱们这里落后，村民法制意识差。可现在我们每天都会在乡镇草原上普法。”　　 另一名警察耐心解释：“要是再知法犯法，那肯定要严肃处理。”　　 既然说到这里了，警察也就趁着小礼堂有不少村民，做了一个简单普法教育。　　 大概讲了下婚姻法规定的年龄，以及娶未成年人的后果。　　 两位工作人员又从车上拿了一摞婚姻法手册：“这个你们识字的人拿回去看看。千万不要再做法盲。到时候手铐戴上，连你的娃娃，孙子，都要被你连累！”　　 听到法律严重的后果，村民们纷纷领了手册离开。　　 陆城渊和村长与两位民警在一旁聊天。　　 王麻子等着退定钱。　　 一看没人搭理自己，李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抓住夏初糖的胳膊，喊起来：“警察同志，打人你们管不管？”　　 村长一看李骏又要找事，一个头两个大，呵斥：“这事儿都处理了，你没听到？你还要干啥？”　　 “我不干啥！我被这丫头打了，我要报警！”　　 李骏昂着下巴，故意把脸上的伤露出来：“我要求警察同志，把她抓起来！”　　 “李骏，你就不是个人！”　　 李惠气的浑身发抖，捶打着男人：“我们就不该来看你！不该！”　　 早知道兄长如此无赖绝情，打死李惠都不来这里。　　 李骏任由妹妹捶了两下，反正他穿着皮袄子，不痛不痒。　　 哼道：“谁求你们来看我了？我先说啊，王麻子的定钱我花了，谁喊着要退钱，谁去退，我没钱。”　　 村长站在这里，都替这男人臊的慌。　　 “李傻子，你先把人放开。”　　 村长注意到小姑娘手腕都被攥紫了，喝斥，“她可是你亲外甥女！”　　 李骏冷哼一声，指了指自己脸：“我可当不起这种吃里扒外烂货的舅舅！”　　 李惠再次气的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咱们一件事一件事解决。”　　 基层民警很有经验，耐心：“先把定钱的事情处理了。”　　 王麻子抱着猎枪，点头：“对，先给我把钱退了。”　　 “我没钱。”李骏说来倒去就这一句。　　 “我……我也没有那么多。”李惠尴尬无比。　　 王麻子一听笑了：“你们还真是有意思。这是又不想退钱，又不想给人？这天下便宜事儿都叫你们占了呗？”　　 “警察同志，我可不是不遵纪守法，你看看他们这态度！”　　 警察也很为难，看向村长：“多让村长，您看这事儿……要不村委牵个头，先把定钱退了？”　　 两百多块呢！村长一听就不乐意：“杜警官，我们姑娘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哪里有这个闲钱……”　　 王麻子扭头瞥了眼和多杰依偎在一起的小花，讥笑：“叫他掏！他俩都睡一张炕上了，理应他掏钱。”　　 刚才大家都没注意后面坐着的多杰。　　 这会儿听到王麻子的话，回头才发现，小花坐在多杰的腿上，脑袋轻靠在男人肩膀处。　　 这分明就是一对热恋的小情侣嘛。　　 李骏冷漠看了眼女儿，道：“你们看到了？可不是我卖女儿，是她自己贱，就算我不把她许给王麻子，那她也管不住裤腰带！就是个赔钱货！”　　 “多杰，你既然和小花情投意合，那就把定钱给退了。”　　 村长出面做了个和事老，“回头，你和小花在一起也没人说你啥。”　　 多杰脸上晕出阵阵红色，推了推怀里的女孩，满脸为难：“村长……我爸妈不知道这事儿。再说，这钱我也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你拐我媳妇儿？”　　 王麻子听了来气，怼道：“我看你就不是个男人，更不是个东西。说来说去，就是想白睡人家姑娘。”　　 “不是的。多杰哥不是这样子。”　　 小花不乐意了，站起来维护：“你的定钱我们会慢慢还。是吧，多杰哥？”　　 多杰低着头抿唇不语。　　 “多杰哥，你说话啊！”小花不明白多杰为什么不说话。　　 村长都看不下去了，开口：“多杰，你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你到底咋想的？”　　 “我……”　　 “我们家多杰可娶不起喇叭花！”　　 门外传来一道泼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