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何人?”韦夫人想不到有人居然偷偷伏在屋梁之上偷听她们的谈话。 “在下化生,路过此地,想不到与众位师父相识,也算是前世有缘吧。”元湘此时只能借化生的名字一用了。 “如今那恶人就守在门外,你如何能带我们出去?”韦夫人皱紧了眉头问道。 “我能进来,自然也能出去,只是要等待时机。”元湘是趁着韦夫人与何征在庵门外大吵大闹的当口,悄悄的潜入了庵堂,在庵堂之中她已经察看了良久,已经找到了逃出去的方法了,这才翻身上梁藏了起来。 “姑娘从何处前来?”韦夫人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还是心存戒备。 “夫人是信不过我是吗?”元湘冷笑了一声,“门外那位将军,在普贤寺将方丈活活打死,随后又来到这里行凶,我此次前来,便是要替天行道的。” “方丈----?”仁清听后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地。 韦夫人急忙将她扶起来,又是捶胸又是喊叫,总是是把那仁清叫醒过来。仁清睁开了黯淡无神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屋顶,半晌才哭出声来。 此时庵堂之内,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只有仁清一人在那里放声大哭,她哭起来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位六根清净的出家人,而是一位失去了至亲之人的普通女子。 韦夫人心下凄然,此时她只盼望着那逃出去的张山,能快些带兵前来救出她们。 自掩翠庵杀出一条血路的张山,回到雍州剌史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派人给雍州守备萧其宗传信,让他点齐人马到府门前等候。 他来到大堂之上,看到普贤寺的僧值正带领着寺中的执事一同在府中等候他多时了。 张山听他讲述完事情的经过后,心下也是极为震惊,他在掩翠庵外与这位何征何将军只有这一面,便知道此人心肠极为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见了韦夫人居然是不问青红皂白便横刀相向,这大梁之中,除了六王爷萧宏心狠手辣之外,张山今日可是见识到这位何将军的非常手段了。 “寺中还需有人主持大局,几位师父们先回去料理一下方丈的后事。” 送走几位师父之后,张山在府中焦急的等待着,他此时最担心的便是韦夫人的安全,如今韦将军在北伐的途中,若是家中出了些事情,那岂不是乱了韦将军的心神? 一个多时辰之后,他才听到萧其宗的大嗓门在叫他的名字,这位将军已是年过五旬,可还是一副火暴脾气,多少年也未改掉。 “张大人,张大人在哪里?” “萧将军,你怎么才来啊?” 萧其宗与张山在侨州之时便是同事,对彼此都是极为了解,张山此时正是心乱如麻之时,全然没有听出萧其宗声音之中的兴奋之情。 “张大人,你看是谁来了?”萧其宗用手一指身边的一位少年将军。 “萧将军呐,我此时可是根本顾不上别的,你我二人还是快些赶到掩翠庵中,去解救韦夫人要紧。”张山急得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了。 “韦夫人怎么了?”萧其宗与那位少年将军听到后异口同声的问道。 张山只得将今日送夫人去庵中之事,简单的讲了一讲。萧其宗听后勃然大怒,想不到这位何征心肠如此歹毒,居然活活打死了普贤寺的方丈,还劫持了韦夫人,这还了得? “我马上带人将韦夫人救出,张大人快些与我一同前去。”萧其宗急的直跺脚。 一直在旁边听张山诉说此事的那位少年,此时开口阻止萧其宗:“萧将军,此事不能太过鲁莽,何征此次前来,我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那我们冒然行动,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现在是万分紧急的时候,哪来那么多的道道,救人要紧啊。” 在少年开口这际,张山突然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只是为何会有此感觉,他讲不出来,只是内心对这少年,有种莫名的好感。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冲进去救人你们不赞成,不冲进去那夫人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还有什么更好的主要办法吗?”萧其宗急得大叫起来。 “莫急,大家都莫急,我们要先想个办法才好动手。” “二位大人,可否听我一言?”那少年言辞恳切的说道。 “哎呀,范钧呐,你有话便快些讲,我这里都快急死了。”萧其宗原本粗声大气的讲话,不知为何提到人名之时他却压低了声音。 “范----范钧,你是子微----”张山闻言后突然站起身来,快步来到范钧的面前,仔细的望着他的脸,待他看清范钧的面容之时,两行热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果真是你!” “张伯父,昨日才赶到雍州,看到州府门外一直有可疑之人来回走动,便没有直接来找伯父,先去找了萧将军----”范钧也是喉头哽咽,“范钧给伯父叩头了。” 张山急忙将他扶了起来:“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啊,范钧呐,一直以来都以为你----你真的战死杀场了,想不到今日还能见到你,伯父心中高兴啊,是真的太高兴了。” “二位大人,范钧死而复生一事,韦将军叮嘱切莫让外人知晓。”范钧这时想起的临行之时韦睿的吩咐。 “这个你放心好了,那临川王爷在各个州郡都布有眼线,我是太清楚不过了,自我来到雍州,便已经将此眼线调离了身边,钧儿不需要太多担心。”张山对此事早已知晓,事先便已做好了安排。 “先别在这里叙旧了,快些讲有何方法,可以将夫人救出?”萧其宗最看不惯他们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了,只想快些赶去救人。 “钧儿,你可有更好的办法?”张山此时也没有主意,便开口问道。 范钧在刚刚便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思忖片刻方才开口讲道:“办法倒是有,就是我趁着夜色潜入到庵内,找到夫人,将她偷偷带出来。这办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故只能我一人前去,张大人与萧将军可以山脚之下接应即可。” “为何不让我们前去与那何征拼上一拼?”萧其宗不解的问道。 “萧将军,那何将军手下的是羽林卫,是皇家卫队,你与他们动手便是欺君犯上,这罪名我们谁都担待不起。还有就是我与那何征极为熟悉,虽然现在我留了胡须,但是何将军为人极是谨慎,自然可以看出我的真实身份,这恐怕也是不妥。” 范钧的话让张、萧二人听后点了点头,想不到这范钧小小的年纪,却有着极深的谋略,遇事心思慎密,先思之而后行,这日后前途真的是不可限量啊。 “也好,就依你的计策行事吧。”张山考虑再三,也只得用范钧的计策了。 “张大人,门前的那几个可疑之人,大人务必要查出他们的来历,我自后门出去,避开他们的耳目。”范钧看到州府门前的那几个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也不好擅自作主拿下。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定会将他们查清问明。”张山点头答应道。 “范钧先去了,二位大人稍后便可悄悄前往。”范钧告辞后匆匆离去。 张山与萧其宗望着他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二人均是一般的心思,此时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那萧其宗终究还是没忍过张山,忍不住先开口问道:“这小子是如何活下来的?还有韦将军,是如何得知雍州会有事情发生,要他前来助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