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魏天龙哪里曾遭人如此辱骂,气得血气上涌,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我宰了你!” 暴怒下的魏天龙伸手就要去抽刀。 “试试看!” 却没等他把刀抽出来,四柄明晃晃的钢刀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却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抢先一步。 “你们都把刀撤了。” 宋江大手一挥,示意死人将刀撤下。 然后故意将头朝前倾了倾,冲着魏天龙嘲讽道,“宰了我?就凭你?来,我宋江的脑袋就在这儿,今天就让你砍,来啊!” 魏天龙手心直冒冷汗,此时他已经回过神来,自然不敢轻易动手。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这一刀斩下,今天他必定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愣着干嘛?来啊!” 宋江爆喝一声,见到魏天龙还是没动静,索性伸手在对方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冷笑道,“刚才不是还说想宰了我吗?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草包,窝囊废!” “和你这样的人说话,那都是我的耻辱,我看你以后别叫魏天龙了,就叫魏天虫吧,你不配龙这个字!” “刚你不是说要剿匪吗?行,我宋江就在这儿等着,你要是不敢动手,到时宋江就 送你一幅字,上边写着草包窝囊废,高悬于你的房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滚!” 宋江怒声呵斥。 魏天龙气得眼冒金星,但的确如宋江所说的那样,他的确是个胆小鬼,至少没有拼命的胆子。 身为一名軍人,魏天龙曾经也是在战场上一刀一刀拼杀出来的。 那时候的他不畏生死,勇猛无比。 如果换做当年,遭受如此屈辱,即便是粉身碎骨,他也非得把这厮的脑袋给砍下来不可。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做了地方督军后,已经很久没打过像样的仗了。 偶尔会有一些剿匪行动,但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魏天龙早已不再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荣。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能当多大官儿,能赚多少钱。 比起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他更喜欢山珍海味,软玉温香。 一个人要是开始贪图享乐,失去了信仰,那这个人必定就会非常惜命,非常怕死。 让一个曾经无谓生死,冲锋陷阵的勇士,变成一个贪生怕死的草包,这期间只需要让他尝一口纸醉金迷的乐子就行了。 魏天龙带着滔天怒火,但还是只能一言不发,骑上马灰溜溜的离开。 他怕死,他不 想把命留在这边,只有活着,才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当宋江把此事禀报给陆铭以后,陆铭面色毫无波澜,并没有像宋江预料中那般,狠狠夸赞他一番。 “这事儿你做得不错,只是你后边说的那些话,貌似有点儿过了。” 陆铭淡淡道。 宋江连忙笑着解释道,“微臣是想彻底激怒他,逼着他调集兵马缴费。” 陆铭翻阅着一份工部新递上来的工作汇报,看也没看宋江一眼,只是淡淡回道,“你为什么要逼着他剿匪呢?” 宋江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但还是笑呵呵的说道,“启禀蜀王,我大蜀现在兵精粮足,百姓不愁吃穿,乃旷古罕见之太平盛世。” “蜀地之所以能拥有如此迅猛的发展速度,全凭蜀王才智无双,德高比肩日月星辰。”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边是朝廷一直视这里为无物,从不干涉,从不过问。” “这就让我们蜀地有了充足的发展空间,而现在随着我们蜀地和外边贸易往来越发增多,难免会走漏风声,朝廷迟早会知道这里的情况。” “到时朝廷必定会出手干涉,蜀王以及我大蜀子民辛苦建下的这片基业,恐怕最后只会为朝廷做了 嫁衣。” “所以在朝廷出手干涉之前,我们需要用一场战争来证明我们的实力,让朝廷不敢小觑我们,如此一来,我蜀地方能继续得以安定。” 宋江说完这番话后,陆铭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也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只是专心致志的翻阅着手上的公文。 好半晌后,陆铭这才淡淡道,“行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宋江一脸疑惑,总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但还是拱手道,“微臣告退。” 宋江离开后,陆铭这才缓缓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眉头微微皱起,似是若有所思。 此时云舒也正好在陆铭书房,正在和陆铭商讨一些户部人员调动的事,刚才那一幕她全程都亲眼目睹。 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甚至宋江离开后,云舒也没有对刚才的事发表任何意见。 这就是她和沈江月的区别。 二人的头脑不分伯仲,都是极其聪慧的奇女子,只是二人所擅长的地方不一样,性格也有所不同。 此时如果换做是沈江月的话,一定会主动开口和陆铭说起宋江的事。 但云舒却始终闭口不言,她有着和沈江月完全不一样的成长经历和遭遇,所以比起沈江月,她更懂得内敛,更懂得 如何保护好自己,也更知道如何与自己的上级保持一种恰到好处的边界感。 既然蜀王不提,那她就闭口不言。 话多不或许不一定会招致祸事,但话少一定能避免很多麻烦。 只有尝尽了人间冷暖,见惯了人心的尔虞我诈,才会领悟出这个道理。 “云舒,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 陆铭淡淡开口。 云舒轻轻点头,“知道。” 陆铭没有让云舒说出理由,云舒也没有主动解释,她只是很简单的做了回应而已。 “宋江的确是个有大才的人,我希望他能走的更远一些,能够为大蜀发挥出更大的才能。” 陆铭淡淡道。 云舒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陆铭的意思,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向陆铭施了一礼,然后告退离开书房。 宋江倒也是个人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后,从陆铭书房离开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口徘徊,苦思冥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哪儿做错了? 可这也没理由啊,且不说自己做的这些事对错与否,按照蜀王的性子,如果他做错了,必定会当面指出。 但蜀王刚才却偏偏什么也没说,但表现出来的却又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