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惊惧中差点失声大叫,她徒然扭动着身子,那人在黑暗中柔声哀求:“糯米、糯米,你行行好...让我抱抱你好不好?我、我快受不了了!” 林海!居然是林海的声音! 他低沉的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手却已经在她身上摸索起来,糯米只觉得身体发软,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向卫东对她永远是单刀直入,夫妻生活从来没有前戏。 她脑子晕乎乎的,只觉得自己像化了的糖块,软绵绵黏糊糊的。他的动作很急切,糯米在惊慌失措中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他不由自主加重的喘息声,他又像是怕压到她,只是小心翼翼地伏在她身上,当他粗糙的手掌触碰到她的肌肤时,他浑身像是筛糠似的颤抖着无法停止,他身上的酒气很呛人,糯米声音有点发抖,带着哭腔喊:“姐夫,你喝醉了...我是糯米,我不是凤凰!” 老人家都早起早睡,林妈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早饭,昨晚上虽然睡得晚,但心里挂念着林海的事辗转反侧,还是早早地起了,经过新房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被吓了一大跳,本来还以为是隔壁邻居夫妻吵架,仔细一听这不是林海和糯米的声音么?附在门上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听越心惊,不过心惊是一回事儿,不过心惊之后却是如滚滚长江般绵绵不绝的狂喜!儿子终于开窍了! 接着林妈欣喜地狂奔楼上楼下地叫醒睡眼惺忪、不明所以的众亲戚们,大家听完故事后呆若木鸡,好半天,林爷爷说:“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老三和糯米就这么定了吧——” 糯米一直没发言,林海不忍心看她受窘说:“爷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林爷爷冲他吼道:“我是在和糯米说话,这里没你插话的份儿!你这个伤风败俗的东西!做出这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让人家姑娘怎么见人?让我们以后怎么面对池家怎么面对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糯米,你不要怕,咱们老林家敢作敢当,绝不会白白占你便宜,这小子敢对你不负责,我就打断他的狗腿!”林爷爷义愤填膺,完全忘了当初他也同意了李福菊的提议。 林海连忙说:“爷爷,你们不要再逼糯米了,我想她也许会有她自己的想法...” 林海外公眼珠子瞪出来吓死人:“想什么想?再想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林海无力地说:“其实我们还没有...” 林爷爷顺手举起桌上的杯子,指着他:“你给我出去!” 林爸说:“爸,岳父,你们理智一点,大海虽然犯了大错,但是大错已经铸成,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要怎么骂他,而是想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林爷爷没好气地说:“你是脑残吗,事情都这样了,还能怎么解决?!” 林妈拉住糯米的双手:“好孩子,以后大妈可把你当亲闺女看了,大海是个老实孩子,按理说你的脾气和他更能合得来,我以前咋没想到呢?” 林海外婆也说:“是啊是啊,这样一来,大海既能给池家父母一个交代,咱们家昨天的酒席没白办就连那两千块钱的彩礼也不用白给,毕竟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林海外婆这人没一点眼力劲儿,说话的时候林妈和林海一直给她递眼色她还是浑然不觉。 刚才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容糯米置喙,林海外婆的话点醒了她,她也不怪林家,因为毕竟林海外婆说的也是现实,只是她无法接受这种将错就错的婚姻。 如果她因为报复稀里糊涂地进入一段没有把握的关系,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她稍微整理了下思路说:“你们大家听我说两句,昨天晚上林海是走错了房间,但是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我不打算追究也不要你们家任何人负责。我姐的事的确是我们老池家亏欠了你们家,在这里我向你们全家人道歉,无论你们要兴师问罪还是追讨彩礼都可以去找凤凰和我父母,但请不要把我算进去,我已经有谈婚论嫁的对象了,谢谢你们家对我的照顾,我现在就离开。” 这么一说这票人跟疯了似的追问:“昨晚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 “糯米,你要不要再考虑下?” “糯米,你对象到底是谁啊?” 林海急忙拉住她:“糯米你不要生气,我外婆年纪大了不会说话,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糯米冷冷地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放开!” 糯米没有温度的目光逼退了林海,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林海虽然比她大那么多岁,但在感情经历上并不比她多多少,他是个不懂花言巧语的老实男人,昨晚他是借着酒劲胡作非为了一把自己想做的事,现在酒醒了已经没有那种勇气,他更害怕的是糯米会怨恨他。 他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间,好像蜗牛回到自己看似坚硬实则不堪一击的壳,林爸过来训他:“咱们家的脸算是被你丢尽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你说你怎么对得起林家的列祖列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妈嗔怪道:“这能怪大海吗?他常年在部队,除了他们连队里养的母猪,他能接触到什么异性啊,和那么个小姑娘躺在一张床上,他要把持得住就不是男人!” 林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见多识广,听多了光棍汉闹出来的事,也知道他们的苦处。 谁家嫁女不想往高处攀,谁不想跳出农门嫁到县城市区去? 农村男人普遍娶妻难,家里没准备些彩礼,甭想娶到媳妇,对于穷男人来说,瞎子瘸子精神病都是宝。那些讨不到老婆的光棍,那滋味可不好受,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在农村常能听说女性被猥亵的案例,村子里有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因为太想娶老婆变得疯疯癫癫。 林爸两手一拍:“问题就在这!大海,前几天我是怎么教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成功?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给你趁早治,别耽误了!” 林妈和林海:“......” 林妈推开窗户看到糯米走上那条回梧桐村的蜈蚣路上,对林海说:“真不去追啊?大海啊,糯米是个好姑娘,其实照我说你的条件也不差,就是你这性格得改改,就你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脾气,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跟她说你喜欢她,她怎么会愿意,好姑娘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你要放手去追。” 林海挫败地说:“妈,我跟她说了,可她就是不喜欢我。” 林妈说:“那么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子被你昨晚喝醉酒那么一弄,谁能不气,再加上你外婆那根搅屎棍,嘴上也没把门儿,也就是糯米脾气好,换个性子烈的一把火烧了咱们家都有可能。大海啊,妈冷眼瞧着糯米这孩子的性子确实不错,你的性子和你哥哥们不一样,什么话都往心里藏,就是人骂你你也憋在心里,要是遇到个急性的,你们俩过日子还不把对方磨死?好孩子,主动点,把她追回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好女怕缠郎,你好好跟她说,啊。” 林海还有些犹豫,林爸急了:“你到底喜不喜欢她?要喜欢你就直接跟她说,这有什么难的,不成又不少一块肉!” 林妈放低声音说:“我看糯米今天的口气似乎是想和卫东好回去,本来大家都是远亲近邻,有些事看得说不得,可不是我埋汰人家,卫东这孩子真太不像话,之前为了进罐头厂看吴春兰的爸爸是厂长,就和人好上了,后来进了厂就把人一脚蹬了,糯米落到这样的人手里还有个好啊?” 林妈 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每当遇到问题她从不像林爸那样对孩子不是打骂就是 实行高压政策,而是温言开导,慢慢疏通儿子的心结,林海确实很幸运,有一位好母亲,俗话说,“爹怂怂一个,娘怂怂一窝。”有个好母亲等于赢在起跑线上。 林海也开始急了,他突然想到糯米回去路上会不会遇到向卫东,要是糯米被他欺负可怎么办? 林海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时候天还没亮,向卫东还没起床呢,而且糯米有意绕开了村东头,走着走着走到山脚边的田埂,以前学校放暑假、农忙假或是周末时糯米都会在附近村庄周围的田埂上钓黄鳝来补充家里的经济收入,从梧桐村的田埂转到榕树村的田埂,慢慢走的话差不多要两个多小时,带上俩米饼,一出门就是大半天。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池家并不富裕,池爸在农民中脑袋算是比较灵光的,不像村里其他人除了种田就是种田,只要能挣钱,什么苦都能吃。 家里养着猪,平时做粉干的米糠和米水可以用来喂猪,做米粉能赚钱,猪养大了卖掉也是一笔收入,每逢年关林爸都会去县城或市区给富户捣年糕,炊松糕,挣点钱过个好年。做久了主人家也知道林爸为人老实,干活勤快肯卖力气,约定好了每年都让他做,他还会做点海鲜的小生意,在加上做篾的手艺。 可就是这样,地瓜结婚家里办婚礼盖房子还欠着几千块钱的债务,这些年还了一些,这次凤凰结婚又添上一大笔,就好像永远还不清似的,糯米想到上辈子自己自杀,虽然主因是婚姻的不幸,但也和她婚后只顾着当家庭妇女,没有抓起家庭经济大有关系。 因为罐头厂倒闭失业的向卫东因为找不到工作而自暴自弃,后来搭上了吴春兰。死过一次让糯米明白,婚姻对于女人是很重要的,但只是一味依附着男人,而不自己在经济上强大起来的女人也一样不会幸福。 糯米走到破庙前的田埂上,寂静的山园上放着一具具用稻草覆盖的棺材,周围乱草丛生,糯米听到草丛里有异声,听着有点像是蛇,这个季节山里已经有蛇出没了,万一被毒蛇咬一口那可不得了,糯米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过这条路,此刻的她心里懊恼极了怎么选了这条路。 她犹豫不决地站在原地,时间不早了,绕回去万一遇到上班的向卫东或是榕树村里什么人怎么办,要是林家的人追过来怎么办?还有,就这么独自一人地回去,全家人肯定马上知道她在林家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她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