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梁石头送凤凰回去,到门口的时候凤凰让他回去,可梁石头还是坚持要送她回家,凤凰没有阻止,两人走了一小段路,梁石头一路上一直在说他们结婚的打算,梁石头不是个浪漫的人,他只是个老老实实过日子的普通男人,凤凰听到一半就开口打断他:“梁石头,我跟你还是别谈结婚的事情吧。” 梁石头心里一跳:“凤凰,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父母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我回去跟他们说,他们会改的!” 凤凰摇头说:“你们家没什么地方不对,我就是突然发现我这个人真的很不适合结婚,结婚要面临的问题太多了,我真的没有勇气结婚,你明白吗?” 其实应该说是梁石头这个人没给她结婚的动力吧,她原本想着随便找个人凑合就得了,可今天她才发现这种事情真的一点也勉强不了,就算她再怎么勉强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种事情真的没有一点点办法,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 算了,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丢人,何必为了别人的眼光随便找个不喜欢的人。 梁石头还以为凤凰是在闹脾气耍性子:“凤凰,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有什么条件尽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们之间什么都好说。” 凤凰直截了当地说:“我们以后真的不要见面了。” 梁石头还想说什么,结果被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打断:“人...人家姑...姑娘都让...让你滚了,你...你脸皮咋就这...这么厚呢?” 梁石头望着眼前冒出的结巴,也跟着他大着舌头:“不...不关你...你的事!”他又转向凤凰,“这事儿咱不急,以后再说吧,凤凰,只要你想明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等梁石头一走,刘小宝又开始结结巴巴地说话了,“凤...凤凰,俺...俺就知道你...你看上的人是...是我。” 本来他听说凤凰要跟别人订婚心里急得不行,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跟对方闹掰了,可见这是命中注定啊。 凤凰压根连正眼都没瞧刘小宝一下,一时也想起来这个丑不拉几的家伙是谁,斜着眼睛指着他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他妈什么时候看上你了,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女人,就去刨你妈的坟啊!” 刘小宝还没说,梅芝她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炸了锅似的叫起来:“你这是骂谁呢!老娘儿子看上你是你祖坟冒青烟了!俺们家现在也是万元户了!你说话客气点!” 大龙也气喘吁吁跑过来把凤凰拉倒一旁说:“大姐,你要不就答应跟他好吧,小宝他是真心喜欢你,而且人又老实...” 凤凰指着他骂道:“你还是不是我弟弟,要我嫁这样的人除非我死!”她转念一想,不对啊,大龙为什么要帮刘小宝说话,于是厉声问他,“你是不是收了人家什么好处!” 大龙因为寒冷缩着脑袋,没有说服力地辩解着:“姐,我真没有啊!” 凤凰刚想往家里跑就听到梅芝她妈对着大龙叫道:“你还不上去劝哪,你还收了咱们家三千块钱,你咋光拿钱不办事呢!” 凤凰一下冲到大龙面前用目光逼视他,大龙低下头又很快抬起来用哀求的口气说:“姐,我真求你了,我要去上海做手术,家里实在没钱了...” 凤凰一愣:“什么手术?”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弟弟得了绝症呢。 大龙顿了一下:“我不是被结扎了吗,听说上海的医院可以把那根管子通上,然后就又能继续生孩子了...” 凤凰冷声打断呢:“然后呢?咱家已经家徒四壁欠着一屁股的债,亲戚借咱家钱都借怕了,就算你花三千块钱所有把你的病治好,还有谁愿意嫁给你?还要继续买媳妇吗?” 大龙被凤凰问住了,急急地说:“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凤凰冷冷地说:“那就请你自己想办法去!别把我扯进来!” 大龙急了:“姐,你就最后再帮我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会搞砸了!我不能就这么断子绝孙!我不甘心!” 凤凰本想往大龙那张脸上扇一个耳光,然而她竭力忍住了:“大龙,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答应你。” 大龙急忙答应:“好好好,姐,别说一个问题,就是十个问题我也会老老实实地回答你!” “林海身体根本没有问题这件事,你跟妈到底知不知道?” 大龙没想到凤凰会问这个问题,他一下愣住了,凤凰声音有些发抖:“你和妈到底知不知道?你老实告诉我,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大龙点了点头,凤凰又平静地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大龙抓着头发:“那个——反正他当时就是跟妈说要帮我找个工作,然后妈就...” 凤凰帮他说完:“答应了?” 大龙急切地说:“姐,我当时一点都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 “但你还是一个字都没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背叛我?”凤凰还是用让人发慌的冷静口气质问大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龙越来越心慌:“姐,不是我跟妈背叛你,而是我们都觉得你跟姐夫,不,你跟林海没戏了,与其继续拖下去耽误你,还不如...” “还不如把我卖了换一份工作,是吗?”凤凰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寒冷,想到自己得知林海身体有问题自己各种担心,各种忙里忙外,她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糯米固然让她痛恨,林海固然让她绝望,可是,真正让她寒心的是母亲和弟弟的背叛!终于像她曾经的预言一样,他们都站到糯米那一边去了! 此刻凤凰已经没有心思听大龙吞吞吐吐的解释了,她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她转身离开,梅芝她妈想上前拉住她,却被凤凰凶狠的眼神吓退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凤凰在沙洲当地的公安局报了案,告诉他们梧桐村有人拐卖妇女,拐卖妇女人数多达十几个,已经有被拐卖的妇女死亡了。当时上面刚好下来一个打击人贩子的文件,因为要做业绩也因为做人的良知,警方对这个事情非常重视,营救梧桐村被拐妇女的计划也在一步步地酝酿中。 凤凰去警察局报案时她用的是糯米的名义。 打拐,听起来好像是件充满正义感的事情,但实施起来并不容易,每年警方都会接到许多妇女儿童被拐的报案,但是真正的打拐实在是困难重重。而且当时通讯和交通都很不方便,像梧桐村这种偏僻山村,几乎整个村的村民都有血缘关系,他们甚至可以全村团结起来阻挠警方。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妇女离开的意愿,有些妇女可能刚开始寻死觅活,生了孩子慢慢地也认命了,有的妇女警方前去营救,事到临头却会因为舍不得孩子放弃离开的机会。 警车终于还是开进了梧桐村,为了不事先惊动村民,他们是以计生委调查人口的名义来到池家。 池妈提着一桶衣服打算去河边洗衣服,警察刚进院子就问:“你们家有没有个叫池金龙的?” 池妈见了这一身警服就心慌:“咋...咋滴了?” “他被人举报涉嫌拐卖妇女,我们是来调查情况的。” 彭!池妈手里的木盆一下掉到地上。 警察挨家挨户地寻找被拐妇女,那些当初被大龙哥狗儿半哄半骗来到水泽县的女人,全部口径一致地声称他们是被大龙和狗儿拐卖到的沙洲。警察询问她们离开的意愿,不少妇女声称她们就是死也要离开,但也有少数因为孩子要留下,无论哪种情况,所有被拐妇女的家里全都哭哭啼啼,很多村民都是拿棺材本才买的老婆,一下就没了,男人就红着眼找家里亲戚闹着跟警察打架斗殴,婆婆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最后警车直到夜深才终于离开梧桐村,载着一车的被拐妇女,而那些男人和婆婆就在车后面牵着抱着孩子一路追着,那些被拐的妇女在车上一路捂着脸哭。 那是糯米最难忘的一个晚上,警方当天解救了十二个女人,他们来自梧桐村榕树村核桃村三个村子的十二个家庭,当初附近几个村子的光棍汉从人贩子手上买媳妇的人不少,他们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利益联盟。 也正因如此,警方营救被拐卖妇女才会那么困难,狗儿贩卖妇女的事也暴露了,当即被警察逮捕了,而警方还在全村搜捕着大龙。 村里头有叫黑皮的无赖家里人砸锅卖铁给他买了个媳妇,他妈妈身体本就不好,儿媳妇被警察带走的当晚心脏病发走了,他当即卷了铺盖跑到池家找糯米:“是你报的警让人带走我媳妇的吧,那好啊,我买媳妇花了三千块钱,这钱你赔我啊——” 黑皮是隔壁村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糯米竭力表现出有底气的样子:“黑皮,我清清楚楚地跟你说一遍,我没有报警,你家媳妇不是我放走的,而且我也没钱。” “没别当我是傻子,你没报警,我在公安局有朋友,他告诉我就是你报的警!没钱?没钱你给我当媳妇啊——”黑皮痞痞地笑了,“从今儿起我就住你家了,做你们池家的上门女婿怎么样?” 池爸愤怒地吼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女儿报的警?有人看到吗?还是有什么物证?” “爸,是我亲眼的。”一直沉默的凤凰发话了,“我亲眼看到这个小贱人送走了狗儿家以前那个媳妇,糯米,这件事你不能不承认吧!爸妈,这儿还有她和狗儿媳妇的来往书信呢!” 池妈 看了凤凰递过来的信,严厉地审视着糯米:“你姐说的是不是真的?” 糯米抬头:“妈,狗儿他们家媳妇是我放走的,但这次报警的人真的不是我!” 池爸在旁边劝道:“孩子她妈,这件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先别急着发脾气——” 他说到一半突然有个村民冲进屋里来大叫:“建设月平,你们赶紧去看看吧!大龙把村长给...给阉了,他口口声声大骂村长去公安局举报他拐卖妇女!他说既然村长让他断子绝孙,他也不能让村长好过!警察已经把村长整个家都包围了!” 大龙涉嫌拐卖妇女,现在又加上故意伤人这一条,下半生只怕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池妈缓缓合上眼睛,完了,她这辈子最寄予希望的两个儿女都完了。 池爸见她的样子,知道她伤心欲绝,叫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看看!” 池妈睁开眼用怨毒的眼神看着糯米,糯米自知毫无说服力但仍是竭力辩解:“妈,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一个耳光扇在糯米脸上,池妈使劲摇晃着糯米,把她往地上一推:“你滚!我朱月平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你!如果我知道有这天,我就应该在你出生那天掐死你!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你滚!” 池爸池妈离开后,一帮愤怒地妇女冲了进来。 “你说你好好的姑娘干嘛要去报警,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们家顺子脑子不清楚,咱家好不容易给她买个媳妇重洗,这回丢了媳妇整天在家又哭又闹不肯吃饭,我们都拿他没办法!” 核桃村的一个大妈又哭又吼,扑过去把她压在身上去扯糯米的衣服和头发,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撕成碎片,接着好几个大妈也冲上来用比在河边踩踏衣服还要大的力气踩踏她的脸、四肢、后背以及臀部,她们从地上拽起糯米的头发把她的脸狠狠往院子里的水泥地上推,她已经感觉到她的脸上和膝盖沁出温热的液体,糯米刚开始还反抗到了后来渐渐没了力气,就像个稻草人似的毫无知觉地被他们蹂/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