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村委会之后，张一峰还是有些气不过。　　 镇上给的老师少，这不是尚晓雅的责任，但她作为村里的主要领导，居然想着凑人数来教这些孩子，亏她能想得出来。　　 镇上不给老师，你要几个编制，我们自己去找也行啊，即使要不来编制，村上不还有不少钱嘛，花钱去请行不行？　　 自己为什么要一次性付清租金，不是让他们用来发展村子，解决村民的困难的嘛，可不是给他们赚政绩，刷脸面的。　　 又或者，能不能找个门路，跟师范学校合作，跟哪个学校合作，整个一帮一，师资有了，她的政绩也有了。　　 即使退一万步讲，集中孩子到镇上念书，村里负责接送，甚至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村里轮番出人去照顾，都比她这个馊主意强。　　 越想，张一峰越生气，很想给丁晓莉打个电话，但想来想去，这个电话还是没打，转身去了陈明山家。　　 将情况跟陈明山说了一遍，他也气的不行。　　 “一峰，气归气，但事还是要解决的，你觉得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大舅，办法有的是，但就这么让尚晓雅捡便宜，我心里不痛快。”　　 陈明山见他有办法，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没好气的说道：“当初让你竞选，你不干，你要是干了，还哪有这些破事！”　　 “您怎么还提这茬啊？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那你说个办法，我去办，我们不用她，等她任期满了，就给她送走，不要她。”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教她怎么做事是她父亲的事，自己可没那个义务。　　 “大舅，这样，你先去镇上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申请几个教师的编制，我们自己去请老师，找几个退休的，我们返聘他们，再找几个应届毕业生，这样新老结合，等老的干不动了，年轻的也有能力了。”　　 “那申请不下来呢？”　　 “多去磨几次，不行带着村里的老人去找，如果还是不行，我们账上有钱，大不了花大价钱去请，我还就不信了，有钱还能没老师？”　　 虽然心疼钱，但对于孩子教育这方面陈明山可一点不抠门，尤其是张一峰这例子就摆在眼前，不用多，那几十个学生中，再出个‘张一峰’就回本了。　　 “行，我带上资料，让一凡现在就送我去镇上。”　　 回到家，张一峰把事情跟顾言溪也说了一遍，却没想到，她却不支持自己的想法。　　 “一峰，这事你办的冲动了，这样会激化村里和尚书记的矛盾。”　　 “激化就激化呗，受不了她自己走人。”　　 看他还在生气，顾言溪笑着说道：“她固然能力不足，但你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吧？”　　 “你什么意思？”　　 “你不能因为她没有达到的要求，就一下子把人拍死，刨除这两件事不说，尚书记这几个月工作还是很卖力的。”　　 “光卖力有什么用，吃亏的还是村民。”　　 “那你可以好好跟她说啊。”　　 “我又没有义务教她，让她回家跟她爸学去。”　　 听了这话，顾言溪笑了，“你看看，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吧，污水处理的事情，还有学校老师的事情，她办的不如人意，这让你觉得她就是借助背景下来镀金的，不办实事儿。”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她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将军谷的一员，她父亲能为了女儿的政绩，大晚上往将军谷跑，她能死皮赖脸的留在将军谷，为什么不能在村里需要的时候拉一把？”　　 虽然顾言溪知道他气愤的原因，但这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过来的，也不再劝他，反而给他出了个主意。　　 “一峰，这事儿，你可以去问问我爷爷。”　　 “什么意思？这事找你爷爷有什么用？”　　 见他不明白，顾言溪解释道：“我爷爷，以前是镇上中学的校长，虽然退休了，但一些老关系还在啊，而且，我记得他有几个学生在镇上当老师。”　　 “你爷爷能把他们弄来？”　　 “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让爷爷帮你了解下情况，你也好心里有数，即便是要挖人，你也要知道挖谁啊。”　　 是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不过小溪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有熟人了解下情况，总比自己两眼一抹黑要强的多，而且小溪的爷爷有经验，也可以指点自己一下。　　 想到这，抱着小溪就亲了一口，“哈哈，谢谢你了。”　　 说完，转身就跑了。　　 “哼，肯定是趁机占我便宜！”　　 跑出门的张一峰，急忙打电话把陈明山叫了回来。　　 “石娃，你这是溜我腿儿呢啊，你要是不说清楚，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舅，你别急啊，有关学校的事儿，我们都不懂，但现在村里就有个明白人，我们去请教一下他。”　　 听了他的话，陈明山也是好奇，“村里还有这样的人？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小溪的爷爷，他退休之前就是镇上中学的校长，这里面的事儿，他肯定比我们懂。”　　 “校长？还是镇上的？那等什么，快走啊。”　　 二人一起来到九号小院，把情况跟顾爷爷说了一遍之后，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一峰，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爷爷，依您看，镇上还能再多派几个老师吗？”　　 “虽然有运作的空间，但恐怕不容易，而且，即使再多派人，教学能力也不好说，与其这样，你们还不如多要几个教师编制呢。”　　 张一峰一想，确实也是这样，“爷爷，那您觉得，我现在要做什么啊？”　　 “两件事，一是申请编制，二是申请待遇，编制，镇上应该会给你们的，如果数量不够，那你们就要自己去聘老师了，但这里也有说道，正常情况下，即使不在编的教师工资，也应该由地方财政负责，即使他们不能全部承担，你们也要极力争取......”　　 张一峰一听，果然问对人了，他还以为没有编制老师的工资都由村里负责呢。　　 陈明山听了，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顾老爷子，要不，您来做校长吧？”